张环顺着林豹的指引头偏向漆黑角落处，虽然并没瞅着人影，但他相信林豹的判断。打了个眼色，他留在原地，而身旁汉子却已经窜了出去。不消盏茶功夫，回来时带着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环哥，就是这小子跟踪我们！”
看着被林豹丢在地上的男人，张环诧异。瞧着衣服并不像谭府的下人服饰，不过做工用料也不似普通村民，他有些看不懂来人。
“你是谁？”
男人是被林豹所擒获，此刻一个劲的躲闪，生怕又要遭受拳脚，连声告饶。
“谁跟踪你们？我可是柳府管家的儿郎，碰巧在此等人而已。”
“柳府？管家？”张环有些不解。
林豹听出男人话中的意味，这人好像并不是谭府派来跟踪他们二人的。只不过柳府又是如何掺与进来他们也无从得知。他琢磨片刻后，似乎是在判断真假道，随后又趁男人继续讨饶功夫，一记手刀将他击晕在地。
“此人虽不是谭府派来，但未免其走露风声只好如此。不过环哥，你家那咱还要不要去？”
张环则一直琢磨男人说的讯息，听这口气似乎并不像故意跟踪他们，而是真的在等什么人。此刻看着自家方向，他面露沉思。
“自然要去。”
心中疑虑不减，抓着林豹的衣袖行色匆匆。待来到地方，两人先是寻觅四周，发现并未察觉异样。此刻再次看着这个“张大胆”的老房子，张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地方，是起始，又不希望为终端。
“里面好像有人！”
林豹扒门缝的声音传来，似乎十分惊讶。此刻的张环面容冷静，并不理睬其言语。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他和左小荷的记忆。
那是张大胆心中一段不愿忘却的柔情，似乎灵魂和张环交融后亦不曾忘却。
“小荷，你看我这个月份钱又多了半吊！”
“我穿这身衣裳好看呐？那以后我日日穿给你看，仅你一人独享。”
“小荷，你做地这身衣裳布料真是舒适，穿着都能感受被你的柔情，就是小了点，哈。”
“胖子，你真的喜欢我吗？那你娶我好不好？我给你当娘子！”
一股温柔包裹的记忆涌上心头，张环错愕在原地。此刻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张环还是那个张大胆。原本的恩爱眷侣结成连理，本是过着相濡以沫的生活，虽有贫穷，但日子很是充实。
随着记忆末端的故事发展，左小荷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贪恋富贵之人。喜欢粉黛齐眉，花枝招展地出街，再也不曾做过家务。脾气也变得暴躁，总是埋怨张大胆家贫，无为，甚至是好几日不归家。
对于这段记忆，张环一直都是看客，后续的情景他能猜想得到。但记忆却有些模糊，似乎原主人也不愿回忆。唯有最深处的一段对话，让张环注目很久。
“小荷，我虽然家贫，但懂些武艺，能够自己谋得生计。你跟着我或许过不上好日子，当真要嫁给我？”
“环哥，我明你的心思。纵使世间种种妖娆，也不抵我对你的慕恋之情。难得遇到有情郎，小荷不愿血泪离别叩，只盼君心为我留！”
两人泪眼朦胧相拥的影子射在张环心里，也许这就是张大胆终生难忘的记忆。对于这个社会而言，能得贤妻如此，胜过千两财银。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爱情感动张母，其死前把家中最后的金银都当做聘礼迎娶左小荷过门。
“不愿血泪离别叩，只愿君心为我留。”
张环的喃喃自语看得林豹皱眉。这大哥又开始发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不过见过几次也就习惯，他的心也大了起来。透过门缝角，依稀能看见两团肉体缠绵，伴有闷哼声不断，依稀能看见白花花的大腿倒吊起来，似乎里面的男人深谙房中秘术。
不用猜，里面的女子定是张环的老婆左小荷，而男人却看不清面容。林豹被这场面看得热血翻涌，不是臆想而是气恼至极。
“哥，对不起。”
还没等张环反应过来，就看到林豹踹门而入，拔出腰间的软剑便欲刺候索命。哐当的一声巨响惊到屋内屋外三人，里面两位见到来人闯入不敢高声呼喊，只得抓住身边的片缕遮掩身体。外面的男人不知林豹为何暴怒，忙跟着上前按住其欲出剑的手。
“大、大胆？”
左小荷看见来人，脸上煞白。心中滋味莫名，此番被人捉奸在床，已是百口莫辩。
“哼！”
张环冷声闷哼，自然看到床上的男女衣不蔽体。屋子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是床上的男主不再是他，而是那看着四十多度男人。
正在左小荷想着对策，要不要先声夺人之时，身旁的奸夫见事情败露，如开闸的洪水，滔滔不绝地道出实情。
“张大胆？兄弟，我是柳府管家。这一切都是左小荷这个荡妇勾搭在先！我本是要与她商议买卖柳府田产家业，谁知道这个女人嫌要价太高，便要委屈身子谋换利润！”
“相信我，都是这个贱人搞的鬼！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你们放过我如何？”
不外乎柳管家害怕，而是林豹手中的细软长剑太过扎眼，在油灯下泛着银光，外夹着一脸暴戾叫人胆寒。
“你们这对狗男女，行如此苟且之事，对得起我大哥？”
林豹见张环闷不坑声，愤然开口。在这靠莘村最是看重礼义廉耻，出阁的女人或者淫妇大都没有好下场。要是谁家出个贤妻更叫人艳羡，仿佛女子就该相夫教子，甘为男人陪衬。
左小荷紧咬着嘴唇，低着头死死地攥着床被，似乎很是委屈，此刻并没有搭话。而那奸夫却是滔滔不绝，先是受柳元之令贩卖部分家产，再又转交给谭府种种，个中情节事无巨细，生怕那人发狠就给他一剑。
张环继续默不作声。
看着男人说完一切，发现两人并不放过他。又继续说着某某地藏着银子，某某家娘子俊秀之类，待得口干舌燥时发现那瘦些的壮汉已经将门窗关好，回头愤懑地盯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柳永说得已经没有力气。感觉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讲了一遍，而眼前的两个男人还是不为所动。他心中冰凉一片，似乎今日难逃此劫。
“只要你能不杀我，要什么我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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