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你还没清醒?

  四十章你还没清醒?

  中行不知道,在京郊的某一个地方,也有一个人被关押着。张伦醒来就一直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牢房。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个高位的摄像头,任他大喊大叫都没人理会,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王凡看着监视器里的张伦,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助理刘昇低声对他说道

  :老板,我搞不懂为什么您要我们带他回来?

  王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他要杀姓云的,我乐见其成,宓雪要是死了,拿谁去陪葬,他吗?还是你?

  刘昇急忙道

  :这是我们疏忽了,只是这个我们也控制不了。我们的人用望远镜看到车上有宓雪小姐的时候,他那石头已经砸下去了,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王凡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头,半响才问刘昇

  :他们那边有没有怀疑什么?

  :应该是没有,车子都拿去维修了,我又在那悬崖边做了个局,他们就算细查,也肯定以为是个意外。

  刘昇又接着说道

  :老板,您说这个张伦为什么铁了心要做掉姓云的?

  :管他为什么,嗯,你好奇你去盘他。

  :我,我去?

  :那,我去?

  刘昇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打开麦克风,拍了两下。监视器里的张伦听到声响顿时反应过来,四处张望喊道

  :是谁?是哪个?

  刘昇由得他喊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喊够了就回答我问题。

  张伦却继续大喊道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要问就出来见我。

  刘昇又说道

  :你如实回答,我放你走。

  张伦却反倒就坐在地上,一声不吭,摆起一副硬气的样子。

  刘昇看了一下王凡的脸色,便伸手按下一个按钮,瞬时,牢房天花板的喷淋头喷洒出大量的水,瓢泼大雨般的淋到张伦身上,淋湿了整个房间。

  张伦先是吓了一跳,发现只是普通的水,而整个牢房空荡荡的也无处可躲,便装作处之泰然。

  王凡看着他这副模样,脸皮微微抽搐了一下,伸手把喷淋关了。张伦嘲笑道

  :这花洒不错,可惜没有沐浴露。

  话刚说完,王凡手一按另一个红色按钮,只见张伦顿时如杀猪一样哀嚎抽搐起来,满头的头发根根竖起,人就直直硬硬的僵挺在地上。过了几秒,王凡关了按钮,待张伦回过气来,又按下按钮,如是者反复三次。张伦被电得舌头打结大声求饶道

  :不、不要,不要,你问什么我说。

  刘昇冷冷问道

  :还要沐浴露吗?

  张伦全身还在疼得发抖,说什么也不敢再出言挑衅。

  刘昇才认真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云中行?

  张伦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没有要杀他,我只是看不惯他脚踏两只船,要揭露他的丑闻。

  刘昇冷冷道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你还没清醒?

  张伦避重就轻辩解道

  :我妒忌他所以才这样,我现在后悔了,以后绝不会再做这些傻事了。

  :你既然选择不合作,留着你也没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以放我走了?

  刘昇木然说道

  :你可以选一种死法,电死或者毒针。或者合作。

  :合作?什么合作?我的生死、自由都在你手上,我又拿什么谈合作。

  刘昇诱惑道

  :其实,你要杀云中行的理由我不感兴趣,我们目的是一样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一切的资源。

  张伦想了想说道

  :合作是要有诚意的。

  :我马上可以放你走,给你钱,给你车,甚至给你枪,最先进的激光枪,最先进的毒药,你需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张伦沉默片刻才说道

  :兔子死了,我也死了。

  :说点我能听懂的?

  :我不确信你所说的,也不知道你是谁。而你们知道我是谁,和我所做的,合作?我这只是一条狗的使命,而你不是伊森。

  :你不知道其实更好,就当我不存在。

  :我就想不明白,你既然不想引火烧身,又何必多此一举把我绑到这里来。

  刘昇顿了顿才说道

  :那是因为我对你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不要伤及无辜。

  张伦稍稍错愕了一下,缓缓说道

  :无辜?谁是无辜?你大费周章的抓我来,又用非人的手段折磨我,到最后要求我合作杀人,却又不要伤及无辜,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王凡一把抢过麦克风,恶狠狠道

  :做不到,我拿你喂狗。

  中行一边撸着串一边对换了便装的莫伟赞道

  :你也是厉害,能找到这样别有一番滋味的好地方。

  莫伟笑道

  :主要是自在。

  中行看着周围一锅一锅的麻辣烫,香气四溢,整条街,人声鼎沸。不由感叹道

  :所以常说京城藏龙卧虎,踩个单车上班的也可能是位副部长,街边吃麻辣烫的说不定是位首长。

  :也有可能是位上市公司的老板。

  莫伟拿起酒杯走了一圈。

  :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硬朗着呢!

  中行放下酒杯说道

  :知道我最近在京城,便会提到你。

  莫伟又喝了一杯,才叹道

  :我现在才真正领悟老首长的用心良苦。

  中行说道

  :树挪死,人挪活,所谓放生放生,不放又如何生。宁爷爷就怕埋没了大好人才,只好撕下标签,卖了你到这山头林立的地方。他也相信你能脱颖而出,军中最耀眼的就是实力。

  莫伟举杯道

  :你这人通透,说话又是好听。不过这杯酒是敬你杨爷爷的,他一向闭门谢客,我也不去打扰了,尽在不言中。

  中行也陪着干了。吃着麻辣烫,中行边吃边说道

  :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

  莫伟说道

  :现在的世界格局不同往时了,国际变化、军事、政治、科技、外交、经济,错综复杂。话说回来,你要羡慕,可以加入我们啊,搞经济你绝对是把好手,做个高级顾问绰绰有余,我们也需要经济型人才,待遇不错的噢!证照齐全,特许配枪。

  中行摆手说道

  :千万别,你这只是幸存者偏差的谬论。

  中行顿了顿又无限感慨道

  :说起往时,又想起那年,我大学实习出了事故,被下放到码头打单,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好在还能靠英语和外国船员拉点单帮,上天在我困难的时候,又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机会。

  :看来是个励志的故事。

  :哪里,是个运气的故事。有个油轮的鬼佬船长见我做事麻利有担当,便给了个大活给我,让我负责把仓底油清干净,不过要先付给他两万美刀。我问他有多少仓底油,他说不知道,一般不会太多,他们航运的规矩是订单多少就泵多少油给客户,多一吨都不会给,剩下的通通当仓底油由船长自行处理的。我那时都穷到天际线了,便一发狠接下来了。

  莫伟问道

  :你哪来的两万美刀?

  中行怔了怔,突然想起来什么,拿着电话摇给方落落,方落落接了电话,不满道

  :你就不能不要在别人洗澡的时候打电话吗?

  :嘿嘿,就是想问你个问题。

  :说。

  :那年我借你的两万美刀还给你没有?

  ...

  中行一脸纳闷,放下电话,莫伟笑着问道

  :她怎么说?还了没有。

  中行郁闷道

  :她没说,挂电话了。

  :那你赚了多少?

  中行伸出手做了个手势。

  莫伟说道

  :八万?

  中行摇摇头。

  :八十万?

  中行又摇摇头才直接说道

  :八百万。

  莫伟不由惊讶道

  :我去。

  中行美滋滋道

  :我一开始用两台油罐车运输,后来用5台、20台、最后用100台油罐车三天三夜轮流不停的装,足足装了400车。

  莫伟调侃道

  :这样的船长要认识。

  :你想认识可以啊,我告诉你他的全名叫:巴勃罗.迭戈.荷瑟.山迪亚哥.弗朗西斯科.德.保拉.居安.尼波莫切诺.克瑞斯皮尼亚诺...

  :行了行了!你直接说毕加索就完了,连我都耍。

  中行和他相视一笑,举杯再饮。

  这时候原本稍稍喧哗的环境似乎突然安静了一些。莫伟不觉看了看四周,原来所有人都被不远处的电子大屏幕吸引着,屏幕里正直播着宓雪参加国外影展的特写,宓雪穿着一袭长裙,真的是秀雅绝俗,气若幽兰,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娇柔婉转之际,一颦一笑之间,美艳不可方物,当真是娇美无匹,容色绝丽。

  这时候宓雪突然走到警戒线边,原来有位中国的影迷热烈挥动的国旗掉到场地里,宓雪弯下腰,捡起来,微笑着挥了挥,还给了观众。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帅到无边。

  莫伟看着中行略略发呆的样子说道

  :以前总说倾国倾城,现在是,一个眼神,沦陷了一整条街。

  中行苦笑道

  :我脸盲,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只是认得她是个明星,却不觉得特别漂亮。

  中行呡了一口酒,又继续说道

  :只是那一晚,她把披肩盖在我这个倒霉蛋的身上,坐在冰冷的野外陪着我睡着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就是命。有些人看着疯了,其实挺正常。有些人看着正常,其实是个傻子。

  莫伟拿起酒杯说道

  :托尔斯泰说过,一个人要真正强大起来,就必须“在清水里洗三次,在碱水里煮三次,在盐水里腌三次”。

  中行说道

  :我感觉你更认可有事没事,举杯三次。

  这酒若是喝高了,要么嘈,要么倒。中行在说完“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就倒下了。莫伟正想着送中行去酒店休息的时候,中行的电话响了,

  :喂?是方小姐?

  方落落疑问道

  :嗯?你是谁?那个欠账的家伙呢?

  :我是莫伟,以前宁首长的副官,我们见过。

  落落随意说道

  :哦,记得记得,就你们两个?没有干坏事?

  莫伟不由失声笑道

  :两个大男人吃麻辣烫能干什么坏事?中行他喝醉酒污染了什刹海算不算?

  :这个归朝阳区的大妈管,那就这样啦,你们继续!

  莫伟诧异道

  :就这样啦?你还挺宽心的。

  方落落不以为然道

  :我把他交给人民子弟兵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人要喝醉也不容易,总要有个值得信任的兜着才敢。

  莫伟不禁说道

  :我现在才知道中行他真的有福气。

  落落笑道

  :你还挺自恋的。

  :我是衷心赞赏你,喝醉酒的事情都能说出如此悦耳的大道理,搞得我满身臭汗来扛,都感觉是荣光无比。中行有你实在是他的幸运。

  落落说道

  :我一向觉得喝酒是情意,哪里有道理可讲的。喝醉了不要说丑态百出,匪夷所思的事怕也做了。也好给你验验他的人品。

  莫伟反问道

  :给你这么一说,以前的酒都白喝了。那你验过了?

  :我这一百多斤连皮带肉都卖给他了,不退不换不带发票的。说他是老板,他偶尔又像个孩子,偶尔暖心得像个父亲,又像极了渣男坐实了流氓的凳子。

  莫伟说道

  :都不容易。说来,还是你人好,心态好。

  落落叹息道

  :其实我也有点迷茫,最近有个段子说得好,“突然好想去放牛,没有压力,没有江湖套路,以我的智商只放一头,多了我也数不过来,它吃草,我在它身上睡觉,它丢了,我也就丢了,省心!”

  :人丢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总得有个着急上心的人才敢。

  落落笑道

  :我的好人卡已经发啦,你的我也笑纳了。我们已经互怼了好人卡,就这样啦。

  莫伟问道

  :嗯,宁小姐最近怎么样?也请你多多照顾。

  :她挺好的啊,前几天我们还去了三亚玩。

  落落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她是宁氏长房孙女,想来也无人敢欺负她。我们姐妹感情也不是塑料做的,我胖点我顶着,这都不是事。

  莫伟拿起酒杯喝了说道

  :就凭这句话,我也要敬你一杯。

  :相隔千里都来一杯,怪不得中行醉了,兵哥哥硬是要得。这酒我记下了,来日真要和你喝个痛快。

  落落挂了电话,回到客厅,宁芷溪在低头看着手机,却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视频。方落落不由啐道

  :没事你看这个干嘛?删了删了。

  宁芷溪收起手机,方落落看她情绪不高,便打哈哈道

  :都快要结婚的人了,你却来回味这个东西,你是被虐待狂啊!

  芷溪抬头说道

  :我打算不结婚了。

  :什么?

  芷溪不说话,只是突然流下泪来。落落实在有点不知所措,便抱着她说道

  :是他对你不好?

  芷溪摇了摇头。

  :是你不喜欢他?

  芷溪又摇了摇头。落落暗暗叹了口气,说道

  :他的确是配不上你的。

  芷溪抬头皱眉说道

  :你知道我绝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啊大小姐?我都给你搞懵了。不过经过我多年的观察,云中行确实不好,起码有两样不行。

  芷溪眨眼问道

  :哪两样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去你的。

  芷溪不觉破涕为笑。

  :他要是样样都不行,你还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口是心非。不过我昨天和他说过了,先不结婚,我要享受一下恋爱的过程。

  这事多少让方落落颇感意外,问道

  :他答应了?

  :他都听我的,他从来都很尊重我的。

  这话好像没毛病,又好像有极大毛病,方落落不由又暗暗叹了口气,问道

  :那你爷爷呢?

  :好奇怪噢,爷爷也没说什么。

  :那或许是一种平衡,你爷爷现在才想起来,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器重中行。

  宁芷溪疑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道理很简单,你爷爷发现云老板太拔尖,见识魄力远胜宁家子弟,如果你们结了婚,那就要面临另一个问题,一个宏才大略的女婿,宁氏用还是不用?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与其这样,还不如留一扇门给宁丽彩,至于最终决定权,还是拽在老爷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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