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宋345.以免夜长梦多福州城内阙门重叠,从南到北的一条中轴干道上,有合沙门、宁越门、利涉门、还珠门、虎节门、威武军门、都督府门共七座城楼,均是高大壮观,诗曰。
合沙门是外城南门,大致在后世的洗马桥附近。
虎节门是子城南门,后世虎节路的东路口就是其大概位置,从其到都督府门之间的干道两侧都是衙署,通称为东衙、西衙,后世也还留有东牙巷、西牙巷。
威武军门设于这两门之间,名字来源于福州旧称威武军,又因其主司更鼓,也被俗称为鼓楼。
都督府也是唐时旧称,在此时改做安抚使司,不过现任安抚使是谢方叔,衙门就搬到了泉州,这里空置了一段时间,于是赵孟启就把东南节度府设置在这。
古田捷报发出后,福州路的各级大佬就汇聚到了节度府来议事。
表面上大家都喜气洋洋的,不过等众人释放完情绪,气氛稍微缓和后,提点刑狱公事郑泰清假咳几声,表示有话要说。
这话一出,立刻就勾起不少文官的忧虑,还有人直接附和起来。
赵孟启安坐上位,冷眼看着这群文官聒噪,心中不禁哂笑。
人人自危?倒不如说是官官自危。
如今整个福建路都陷入乱事,也就福州说得上是置身于事外,可并不代表福州这些官绅屁股下面就都是干净了。
赵孟启心里很清楚,掀起乱事以抗拒改革,是官僚地主阶层的集体意志。
但他又不可能将整个官僚阶层都打倒,因此采取比较柔和一些的策略,放出利益交换,所谓拉一派打一派。
愿意识时务及时转变立场,跟随他步伐的,也就既往不咎了。
目前来看,效果是有的,福州大多数士绅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倒是某些在职的官员还有些认不清形势,依旧保持着暧昧不清的态度。
或许是因为赵孟启正在打破现有的文武格局,以及在吏治问题上表现出来的狠绝与严厉,让他们感到不满和不安。
见这些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自以为是,逼逼赖赖的,赵孟启不禁有些烦躁,感觉光有胡萝卜还是不够,得把刀子也举起来。
心中有了决定后,他淡淡说道,
接着他话音一转,
郑泰清脸
一白,急切道,.
赵孟启轻蔑一笑,打断他后面的话,
听到点名,朱熠起身,
赵孟启认真看着他,
殿下该不会是因为昨天的事,觉得我有些碍手碍脚,所以要把我支开吧?
朱熠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赵孟启满意地点点头,又说,
朱熠没有犹豫,郑重接下了任务。
此时,在座不少人心中变得慌乱起来,然后又听到赵孟启说,
接下来,赵孟启把文天祥等十几名本该进入廉政司的进士,还有十几个皇城司的人,以及一个营的东卫,都调配到朱熠手下。
一个时辰后,朱熠就带着新鲜出炉的调查团离开福州城,乘船赶往古田。
而福州上下几十个官员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节度府后,其中一些人又不约而同的悄悄聚到了转运使周廉的别院中。
郑泰清脸色中是藏不住的惶恐,
十几个官员都巴望着正在厅中来回踱步的周廉。
周廉揪着花白的胡子,满脸晦涩,
郑泰清有些懊悔。
他其实是陈韡的老部下,借着这个关系仕途才走的很顺畅,而且这二十多年来大多都是在福建范围内任职。
只是郑泰清为人十分贪财,特别擅长敛聚之道,而钟艮辞就是走他的门路当上场监的,成为他众多利益链条之一。
作为一个纯粹的贪官,他只喜欢金银不爱置地,原本是没想过反对燕王的,反正没几年就该致仕了,而且他是扬州人,福建是不是经界关他屁事。
可是一个月前就有人找上了他,用他贪污的把柄做威胁逼他加入,而其中最大一个把柄就是钟艮辞,这也亏得钟艮辞那宝贝孙女的宣传,人人都知道他家多有钱,自然成了一个明晃晃的火把。
若是钟艮辞被追究,那拔出萝卜带出泥,坑冶这条线上的蚂蚱都得牵出来,而转运司就是路中所有坑冶的直管机构,所以周廉虽然和钟艮辞没啥关系,也被绕了进来,而且罪名还更严重,因为所有坑冶都有问题。
于是这么个贪腐集团就半推半就的加入了反对燕王的行动中。
攻打古田县城主要是为了算计燕王,顺带也能借乱贼之手把钟艮辞全家灭口。
哪知道如意算盘落空,作为联络人的田真子被活捉,而钟艮辞也进入了燕王的视线,情况变得火烧眉毛起来。
若只是贪腐,或许他们真的会考虑自举,可涉及谋反那就不一样了,看燕王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实在令人脖子凉飕飕的。
见周廉和郑泰清半天也没个有用的话,转运判官李直便不耐道,
周廉和郑泰清异口同声。
李直眼中凶光一闪,
众人皆惊,
李直反讽。
其实还真不一定,毕竟宋代虽然法条上有诛九族的刑罚,但推崇慎刑思想,以及对士大夫优容,实际上并没有执行过诛九族,起码史料上是没有的。
可真的杀了当朝皇储,怕是没得跑了,再怎么宽容的王朝也要暴怒。
李直继续说道,
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直回道。
郑泰清一愣,
李直却胸有成竹,
周廉欣喜道。
李直点头,
周廉立刻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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