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宋244.遇刺白羽流星,霜芒欺身。
来不及躲了!
绾绾下意识要掩到赵孟启身前,但赵孟启却先把她推开。
然后赵孟启没想到的是,与此同时,钱朵已经扑向他身上。
我堂堂男儿,岂能让女人挡箭替死!?
赵孟启猛地抓住钱朵手臂,将她往旁边拽。
不要!
钱朵感觉到一股大力要扯开自己,心中惊叫着,使出浑身力气相抗,死死贴在赵孟启胸前。
只是赵孟启力气比她大多了,仍是将她的身体拉向了一旁。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钱朵才被拉偏了一点,冷箭便已到达,刺入她后肩,被骨肉稍稍阻滞,锋利无比的破甲箭簇依然透体而出,带着钱朵的热血,狠狠扎进赵孟启胸膛。
赵孟启口中正喊着,只感到心口一冷,瞬间剧痛袭来,
卧槽,又要死了!?
带着黏在一起的钱朵,赵孟启往后倒去,重重砸在甲板上。
绾绾被赵孟启推开,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此时看到赵孟启倒下,立刻又疯狂扑了上来,张开双手挡住冷箭射来方向,像保护幼崽的老母鸡一般,以自己的身体为盾牌,防备后续刺杀。
果然,第二箭已经驭风呼啸而来,眼看着就要把绾绾也射个透心凉。
好在伍琼耿直等护卫已经奔至,穿着铁甲的伍琼更是二话不说,直接跃起往羽箭路径上撞。
险之又险,伍琼撞开了羽箭,耿直等人也列起了紧密的人墙。
赵菫和赵葙两人凄厉的哭喊着,扑向地上的赵孟启。
幸而绾绾还保持着一分冷静,娇声喝止,
两姐妹醒悟过来,放缓了动作,只跌坐在赵孟启身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丫头真重。
赵孟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两姐妹泪眼婆娑满面惊惶的,便强扯出笑容,
钱朵的脑袋压在他脖子上,却没有声息,吓得他自己又心中一慌,抬手摸索到她口鼻处。
万幸,还有呼吸,这傻丫头应该是痛晕过去了。
得赶紧把她移到安全处抢救!
赵孟启试图起身,只是刚一动,就感到胸前刮骨的痛,就连晕厥中的钱朵似乎痛呼了一声。
这样不行。
想了想,赵孟启小心翼翼,右手环住钱朵,然后稳稳抓牢箭杆,左手扶住钱朵肩头,预备双手同时用力。
看出赵孟启企图的绾绾惊叫,
但此时赵孟启将箭杆和钱朵相对固定住,然后一使劲,连人带箭一起往上抬。
箭簇带有倒钩,拔离赵孟启胸口时,又制造新的创伤,带出一大蓬鲜血。
忍着再一次的剧痛,赵孟启牢牢抱住钱朵,让她身体侧悬着,自己喘着粗气,
箭镞已经穿透了钱朵,倒是不会被倒钩再伤到,不过也不能轻易拔出箭杆,因为可能有伤到了大血管之类,失去箭杆堵塞,立刻便会大出血。
其他人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赵孟启还是特意叮嘱了,另外他也担心城中的医生不擅长外伤,最好让崇太医来才保险。
赵孟启现在不容钱朵再有任何闪失!
越来越多的侍卫赶到了船头,用盾墙将赵孟启等人护得严严实实,并且遵照他的吩咐,小心将钱朵送进了船舱
。
绾绾一边埋怨着,一边和赵葙赵菫一起给赵孟启止血和检查伤口。
得益于在吴江的日子,三人都有了医护经验,懂得如何处理外伤。
赵孟启自我感觉了一下,虽然伤在胸口,疼痛异常,但应该没有伤及心脏,流出来的血还是鲜红,箭上应该也没有抹毒,问题不是很大,大概是死不了了。
绾绾几人见赵孟启这状态,其实也松了口气,都镇定了许多。
赵孟启却没同意。
这时岸上已经乱成一团,惊叫迭起,许多百姓更是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不但有人被挤到河中,甚至开始出现踩踏事故。
皇储在眼前被刺杀,对这时代的人来说,仿佛就像天塌了一般。
见到伤口草草包好,赵孟启便道,
虽然看起来赵孟启的伤势并不危及生命,但也经不起再生波折,绾绾自然不容易他冒险。
赵孟启坚持道,
拗不过赵孟启,绾绾几人只好慢慢把他扶了起来。
或许是失血,站起后的赵孟启感觉有些晕眩,深吸了两口气,才略微好了点,
赵菫还是很担忧。
赵孟启笑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赵菫眨着眼想了想,
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永远不死?
赵孟启心中失笑,不过还是宠溺地看着赵菫,揉揉她的脑袋,
赵菫一脸严肃认真地伸出嫩白的尾指,翘着大拇指。
赵孟启也故作严肃的伸出手,用尾指勾住她的尾指,同时大拇指也印对在一起,
重复着这句话,赵菫这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着兄妹俩这幼稚却充满认真的行为,绾绾的心情也莫名变得轻松起来。
这就是他,总能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也总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只要他在,一切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做好准备后,持盾的侍卫突然往两边挪动,裂开两个身位。
赵孟启径直走出盾墙,独自屹立在船艏,振作起精神朗声大喊。
随即侍卫们随着大喊,
洪亮的呐喊,从船上传出,顿时响彻天空,百姓们闻声后都惊愕的向船头看去。
不管怎么说,百姓
总算渐渐平复了下来,暂时都没再乱跑了。
这时,赵孟启冲两岸挥着手,再次大喊,
说完后,赵孟启才从容转身,在层层保护下,回到了船舱。
百姓们听完这有点不寻常的话,都先是一愣,然后才醒过味来。
.
随后,船上又传来声音,一群侍卫向民众宣告。
经过赵孟启这一番安抚,确实很有效果,方才短暂的混乱中,产生了一些伤者,好歹没出人命,现在恐慌退去,街市上也恢复了正常,即便一队队军士衙役不断出现,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遇刺后停在河中的官船,也重新启动,只是改变了目的地,不再前往沧浪园,而是直接去了子城。
离着事发地不远的一座酒楼上,吕师夔依着窗口,看着渐渐远去的官船,脸上神情复杂。
他身旁站着一个青年,胖胖的,相貌与吕文才很是相像,很是不解道,
吕师夔幽幽道,
吕师柄就是吕文才的儿子,按说他算是吕师夔的族弟,但他在吕师夔面前却谦卑有加,以仆人自居。
吕师夔转过头,轻轻瞟了吕师柄一眼,似教诲似警告,
他从赵孟启手中把吕文才要回去后,倒是没有包庇,而是赐了一壶毒酒打发去见了阎王。
也不能说是给燕王一个交待,主要是吕文才确实给吕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在以军法治家的吕家,他肯定逃不过这
个罪责。
吕师柄没有怨恨做出决定的吕师夔,他也不敢怨恨,反而表现得更加忠心,
吕师夔眼中闪着傲然。
吕师柄毕竟死了亲爹,不敢仇恨吕家,自然就把仇恨全都推到了燕王身上,下意识就会寻找报复机会。
吕师夔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想了想才道,
吕师柄小眼睛中闪着精光,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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