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告诉过我,这世道如此混乱,人心如鬼、乱世服妖,越是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越是不会是真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我们无法走出环境,可到底是什么呢!”
徐侠客拿起银光利剑,死死盯着眼前的狸郎君,他的眼神越发冷峻严酷。
“年轻人,你可曾听说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师父尚且败下阵来,你这小娃娃又岂会是我的对手,不若拜在我狸郎君,此后由我教导你道术,再吞吃几个人心,保准你比你师父还厉害。”
“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众人看向狸郎君,他笑得十分猖狂,那声音如鬼音绕耳,刺得人耳膜剧痛。
岳观潮和岳青山尚且有所抵抗,其余人都因为这股声音变得痛苦不堪,纷纷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不对,不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没错,可绝对大不过循循天道,你不是仙,你也不是魔,你只是个装神弄鬼的人,你是妖人。”
此话一出,徐侠客反手抓过箭筒,朝着狸狼君猛地投掷而去,那里面咣当异响,飞出许多闪着银光的弹丸,好似天女散花般朝周围四散飞射。
只听得轰隆巨响,每一颗闪着银光的弹丸都在空中飞速炸开,好似除夕的炮仗轰然炸裂,爆出明晃热腾的火树银花。
火药硝烟浓郁不散,呛得人口鼻疼痛,眼酸流泪,他们感觉烟雾股股钻进鼻孔,好像在鼻孔里灌满辣椒面,一路从喉咙呛到脑仁,热辣疼痛之感,叫人眼泪鼻涕齐齐喷出,忍不住揉着酸痛的眼睛。
这股难受之感稍微缓解后,众人揉着眼睛恢复清醒,方才的所有恐怖幻觉已然消散,只是,庙中刀砍打砸的痕迹却并未消失——神像没了脑袋、供桌劈做两瓣、香炉落地燃着惨烟,帷帐被砍掉大半,地上的黄泥呕吐物也变成了还没消化的卤肉花果,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却又满目狼藉。
“这,这是怎么还是,刚才还真是闹鬼了,怎么全都消失了?”
孙大乔不敢相信他已经出了幻觉,连忙搂起袖子掐了一下胳膊,哪怕手臂传来疼痛,也不敢相信所见即真实。
随后,徐侠客接过水囊,哗啦一声全都倒在三个还没熄灭的炉鼎上,那散落一地的供香被水浇灭后,不再是檀香味儿而是带了一股浓浓的尸腥味儿,还有野猫尿腥臊不散,甚是难闻。
他脚踩供香,又用香炉里的沙土掩埋一遍,这才彻底放心。
“这不会是生犀角吧?”
宋思媛看向那早已粉碎的供香,在巫棺村时他们也曾中过生犀幻觉,那种幻觉真实到难以理解,与他们现在看到的情况很相像,只是当初得幻觉只停留在脑海,如今的幻觉,却明显有穿透了现实——幻境中对庙宇做的事情,全都在现实中能找到对应之处,看起来诡异至极。
徐侠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断警惕周围的情况,确定再没有什么奇怪熏香毒烟,朝众人摆摆手:“生犀不可燃,燃之有异香,你们所说得生犀角让人做的是清明梦,那是极度真实的多重梦境,如果没有破除梦境之法,很难从清明梦中脱离,但是无论清明梦有多真实,那都不涉及改变现实,本质上是在清醒状态下做的梦境。”
“可是,我们所遇到的幻觉,在某种程度上确是存在于眼脑的幻觉,甚至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现实世界,我怀疑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和我师父一样中了魇术!”
徐侠客为他们的遭遇下了论断。
“看见这些供香了吗?”
小道士用银剑指着香炉解释道:“我猜测自从咱们进入这座庙开始,就已经吸入供香烟雾,那时候虽然没发挥作用,但魇毒确实已经入了心脑,随着呼吸的魇毒越来越多,我们所见到的幻觉也越来越重。”
“从孙大乔呕吐开始再到见到酆都阴司,本质上只是不断加深的魇毒,随着这些魇毒越来越深,那我们的意识也会丧失,直到变为被狸郎君操纵的傀儡。”
“这玩意儿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岳观潮不相信只是闻了供香的味道,就能产生那么严重的后果,但生犀的厉害他又亲自体会过,只能将信将疑,等着这小道士继续解释。
岳青山看向徐侠客:“如果是别的人,我倒是还不信真有那么邪乎的魇毒,可你要说他来自岭南,我倒是还愿意相信几分,岭南就是金花门的发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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