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盗尸,一众人从商务堂回到前院陆续告辞,葛达、猫爷在松江镇都有下榻处,自不用担心他们,岳宋二人回到梨园会馆。
楼云贤见他们踏进小楼,赶紧问向岳观潮:“朝府怎么说?”
岳观潮大马金刀坐进椅子,喝了一大口茶:
“再过几天,他们把东西准备好我们就得进山了,这个朝文顺还给找了两个帮手,我感觉更像是监视,怕我们跑了。”
“那倒是,朝家不只监视你们,也把戏班子留下了。”
楼温良的话,让宋思媛好奇不已,他见两人不知道情况,赶忙解释:
“你们前脚刚走,朝家人后脚就来了,说老太爷喜欢听戏,让我们再多唱七日。”
“本来,唱完堂会我们就得启程了,如今朝家挽留,只能再逗留几日。”
“若是真喜欢听戏,当初邀请时就该约定时间长点,这样戏班子也好排期,骤然挽留分明是为了拿我们当人质。”
“现在,七八十口人在松江镇,根本走脱不得了,只能暂时先住下。”
楼云贤的眼神朝桌上一瞥:
“人家连定金都送来了,可见是铁了心要我们当人质。”
宋思媛眼珠一转,看向众人:
“朝文顺这个老狐狸,还挺谨慎,咱们啊,只能把陵墓宝藏拿出,才能安稳离开。”
“你们又不用下墓,等着我们平安归来就好。”
岳观潮说话时看向窗外,楼上窗户对侧院一览无余。
这里原本住着杂耍班子,他们走时还热闹的很,如今回来了,却见院空房净,早已离开。
这么巧,赶在他们回来前离开?
岳观潮眼珠一转,心中已然猜到是怎么回事,他眯起眼睛看向空院子,甭管这些人是何方神圣,只要不是跟他们抢墓的,爱谁谁、爱咋咋!
两日须臾、匆匆渡过。
朝家是松江大族、准备盗墓工具自然不是难事,不过两日,已经把一应物事聚齐。
岳观潮到朝府大院时,影壁后的宽场停了两辆马车。
宽车肥马、轮毂硕大,马车后还拴着几个大箱子,可见是费了心思。
岳观潮掀开箱子,里面是凿窑用的洛阳铲、飞虎爪、捆尸绳、手电煤灯、油布毡、火石炸药,如此林林总总,占了满满几箱子。
朝文顺摸着马车后的商户旌旗,看向岳宋二人:
“海东皇陵宝藏颇多,想把宝物全都拉下,至少需要三五十人,但那么人浩浩荡荡进山颇为扎眼,我只给你们带了四个家丁。”
“你们这次要假扮进山收山货的商人,先在皇围村歇脚,到时葛达会把你们带到深山,等你们挖开陵墓,我们的人会向山下发信号。”
“朝家本有家丁巡山的规矩,到时,我等会以正常巡山为由进山驰援。”
“如此计划,你们可记住了。”
岳观潮点点头:“你放心,这个规矩我们懂。”
车马齐备、随从在列。
岳观潮骑上肥马,带着葛达他们出了松江镇,往长白深山走去。
松江镇位于白云峰以西五十里,整个平原层林尽染、流水奔腾、草木幽深,斑斓秋意使得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盛景美地尽收眼底。
待马车驶入中部沟壑,众人站在山岗往平原看,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只见松河平原起伏向前,如同褪色的华贵锦袍,越往深山颜色越浅,最终披上银白积雪,雾凇林霜挂满枝头。
“这里接近长白天池,距离青牛坳已经不远了。”
岳观潮顺着他的弓箭看向身后,天池如烽火台高耸在前,这千里冰封的万千峰峦,如瀚海冰洋、苍穹倒错,分不清冰川与青天。
“吁~”
葛达朝天吹响口哨,那青天中忽得传来苍凉鹰鸣,一只半臂高的金背鹰展翅若扇,呼啸飞来。
“啧啧啧,金哥,大老远的还来接我,真没白疼你。”
葛达拿起口袋里的肉干,逗弄着臂膀上站着的猎鹰,这猎鹰扑闪翅膀,将肉条仰头吞下。
岳观潮看向猎鹰,不得不说这只鹰足够漂亮!
全身半臂高,尾巴如扇、身宽体胖、白头黑尾,中间覆盖着黑白灰交杂的厚重鹰毛,鹰钩黄嘴向下弯尖,利爪黄甲甚是锋利,后背盖着焦黄金斑,好似披着黄金斗篷。
所谓金背,正来源于此。
仔细看,那圆溜溜鹰眼犀利油亮,永远在警惕周遭危险,必然是打猎的好助手。
他看见这只鹰,馋得直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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