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那白鹰来消息了。”
章氏打开信纸,仔细浏览完信中内容,眼中闪过异色,立马让下人备了马车,赶到营川县。
章家靠渤海湾的码头漕运起家,以前充其量只是营川富户,并不算世家豪门。
自从章将军拉起漕吏投靠奉天,章家这才一跃成为营川大户,府门广开,拜客如流。
此时,章将军正和门客闲谈,一听副官说他妹子来了,赶紧来到南书房相见。
“大哥,那些人来消息了?”
章氏递过去纸条,一看信纸上的内容,立马耷拉下脸色,咬着烟斗不甚喜乐:
“怎得让朝家人插手,就要分走我一半?我要是不答应呢。”
“若不答应,那便连另外一半也没了。”
章将军贪得无厌,而他这妹子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恰好得到宝华琼玉冠?
唐阁麟又恰好被朝家大管家的儿子透了消息?
以前她心里就觉得蹊跷,如今朝家来问,只是坐实了心中所想。
章将军沉着脸色:
“这么严重,难道我们不能拉去弟兄们,把他娘的朝家灭了,我可听说朝家没出武将,这不就是个看风水的吗!”
章汉生颇为不屑,言谈间对朝家多有鄙夷。
人啊,只信自己走过的路,只能品出自己吃过的苦。
他始终认为,枪杆子里才能出人物,而且自己也确实这么做了。
当初,章家只是前朝的营川漕运官,再小不过的芝麻绿豆官,县太爷的话那都得当成圣旨办,稍微违逆就要被拿捏。
虽然是富户却始终憋屈得很,若不是他见前朝式微,纠结手下的千余漕吏驿夫拉起大旗,到现在还在受那群酸儒老官的欺负。
如今他投靠奉天得将军勋衔,在大人物跟前也得脸儿,在营川县说一不二,新任的年轻县知事甚至要以他的命令行事。
人一飞黄腾踏,必然往来名门。
他这二妹子瞎了眼暂不说了,大妹子可是嫁到顺郡王府去了,虽然没了福晋的封衔,可累世的富贵就保住了。
要搁以往,那些豪门旧族都懒得正眼看自家!
朝家如此风光,自然是他的功劳。
章汉生的话,章氏却甚为担心,赶紧打消她这长兄的意思:
“兄长,可千万不敢啊!”
章夫人神色紧张,继续说道:
“你带章氏飞黄腾踏是不假,可你想过没有,咱们最多也就算勋武新贵,连半个天子都没侍奉过,只是在东省做了个将军,如今世局瞬息万变,谁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家千年门阀、累世清贵,北朝天子如流水过府,你见朝家有败落吗?”
“这样的家族,岂是你我能对付的。”
章将军吃了瘪,脸上当即挂不住了:
“要照你那么说,还真得打碎牙齿和血吞,捏着鼻子认了不成!”
章夫人点点头,别无他法,她看向兄长眼神一点生气也没有:
“可是,这却也不是坏消息。”
章汉生神色狐疑,胡子气得一抖一抖:
“这都不坏,我可是平白没了一半财宝,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哎呦我滴娘啊,心疼死我了。”
章夫人知道兄长爱财,决定不再卖关子:
“兄长,你可知海东盛皇墓有多少财宝?”
章汉生一挑眉:“左不过一墓。”
章夫人得意一笑:
“一墓不假,但你可知这墓多大?”
章汉生看向他这妹子的神色,方觉得她话中有话:
“赶紧说吧,别让为兄发愁了。”
章氏难得乐开花,眉眼笑意如春:
“海东盛皇把上京龙泉府造在地下了,哪怕不是原比等大,所藏的半国财宝也绝对不是少数。”
“以往,我只想到海东盛皇墓是寻常大墓,却没料到竟是地下上京城,如今财宝多到半国,哪怕分出半分,都还有得赚。”
“当真,妹子你可别诓为兄!”
章氏适时递上纸条,章汉生一看,面上愁容一扫而光,再没有方才的惋惜。
“而且,大哥,若是朝家出手,必定会增添实力,与他们平分也免了各方觊觎,我想朝家正有此意,这才急于让我入局。”
经妹子这一开导,章将军愁容全无,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和朝家合作,他急得从躺椅上站起来:
“好,告诉朝家,我们愿意一分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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