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奉简不是岳家人也没有被迁入族谱,岳观潮对老族长岳保康一通贿赂,这才让他在岳家坟园有个位置。
七天时间,岳观潮在林场坟园给陆奉简挖好墓穴、立好墓碑,又打了白幡洒了纸钱,吹吹打打几日,总算让他入土为安。
封土树碑之后,岳青山看岳观潮伤心有点惆怅,拉着岳二炮走出坟园,他知道这个侄儿没哭过,这反而会让他心里憋的难受。
男人在伤心的时候,需要一个独处的机会!
“阿简~”
岳观潮拿出猪肉油果,在火盆里点了一把黄纸,火星明灭间,纸钱被风吹起。
他拿出一壶酒,全倒在墓碑下:“你放心,我知道你临终时候放到我怀里的怀表什么意思。”
岳观潮从口袋拿出怀表,两面精细雕琢都可以翻开,一面是表盘,另外一面,里面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
他翻着黄纸,黑灰明灭盘旋空中,他看着黑白照片中稚嫩的脸庞,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早就放弃找你妹妹,她跟你失散多年,又只有小时候的留影,找起来比登天都难。
“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最牵挂你这个妹妹,在临走时已经拜托宋小姐替我在奉天打探消息,有动静她会通知我,只要我岳观潮活着一天就绝对会帮你找下去,也希望你在天有灵,在天上保佑你妹妹,让我早点找到他。”
黄纸燃尽,岳观潮支起身子,拍拍怀表放进口袋,他回头看了一眼:
“不过,在此之前,咱得先搞清楚,这个兽形项链到底是什么!”
……
夜晚风凉,叔侄三个冲完澡,盘着胳膊面面相觑,看向桌子上摆着的兽形项链。
在巫棺镇时,岳观潮只顾得逃命,根本没来得及看着兽形项链什么样子。
他现在才有时间细看,兽形吊坠由两部分组成,兽符吊坠和黄金项链!
兽符形制很清楚,是只老虎。
这只老虎扬起脑袋,满嘴獠牙、前爪伏地、后背拱起,尾巴绕出“己”字贴在后臀,生动逼真、栩栩如生。
单手就能握住,通体漆黑如墨,表面雕刻古怪篆文符号,金漆点墨,闪耀光芒。
在兽符外,还有一圈拇指宽的青铜箍环将它禁锢其中。
黄金项链环环相扣,每一环都是精雕细刻的厚重贝壳鳞,鳞片不大,比小指甲盖略小,鳞片间穿起金珠、玛瑙珠、五色石,配色大胆,奇异奢靡。
“这玩意儿,你是咋带回来的?”
岳青山瞅着兽形项链,眼神玩味看向侄儿:“是不是还藏着其他东西?”
岳观潮瞪大眼睛,像是被猜中心思,讪笑几声拿出包袱。
他从里面拿出一袋东西,哗啦啦倒在桌子上:“这回真没有了,全给这些土匪太可惜,我好歹给自己留点儿。”
岳青山用烟斗把子数着铸造精美的金贝壳,足足三十个,倒吸一口凉气:“得亏金贝多,他们没发现,要是让镇神风察觉了,咱爷俩的命就搁那了。”
“二叔,这不是拿来孝敬您的吗?”
岳观潮眼见事情败露,呲牙咧嘴推给岳青山。
“那好,既然是你孝敬你二叔,我就笑纳了,正好替你俩存着。”
岳老汉也不含糊,拿着烟斗把子扒拉过去,岳观潮看得肉疼,啪一声抓住最后几个:
“二叔,差不多得了,你给我留点儿,我还得去奉天给奉简找失散的妹子,没钱寸步难行。”
“行,钱用到正地方就好。”
“不过二叔,你好像知道这东西?”
岳观潮早就看出来,他二叔见到虎形项链并不惊讶,可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岳青山摆弄着兽形项链:
“这东西叫虎符,是古代行兵打仗用的兵符,合则发兵征讨,分则按兵不动,一般是将领拿一半、朝廷拿一半,除非调兵遣将,否则永不契合。”
“你二叔以前跟人盗……到关外跟人做生意的时候,曾经有人从墓里盗墓出过虎符,造型啥样的都有,但作用都差不多。”
这老头子说到一半,发觉儿子还不知道他是土匪,赶紧转了说辞遮掩过去,岳观潮心领神会,他二叔多半见过其他虎符。
“二叔,那你知道这虎符是哪朝哪代的吗?”
如果能辨别是哪朝哪代的,他们就能推断出那个祭坛到底是什么时代的产物,北朝小国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朝代在山里建的祭坛。
“这我就不清楚了,历朝历代都有虎符,只是形制有区别,我暂时也看不出来,这虎符到底是哪个朝代的,连符文都不认识,能看出个啥东西。”
“不过!”
岳青山话锋一转:“我看项链上有五色石,这种东西倒像是祭器。”
“那你可说对了,这玩意儿就在那啥大鲜卑女巫的神像上,我还差点栽在她手里!”
岳观潮想起巫棺镇的经历,至今心有余悸,他低头思索片刻,眼前一亮:
“哎,二叔,既然是祭器,要不找马婆婆给掌掌眼,我看她那白仙堂也有五色石,说不定以前是一窝儿呢!”
“也好,马妹子这一次出那么大力,确实该去酬谢人家,明天我带你们去一趟。”
“不过,有个问题我一直都犯嘀咕,你是咋知道灶台藏钱的?”
岳青山话一出口,岳二炮紧张地缩了下头,知子莫若父,他的这番动作根本躲不过岳老汉的毒辣眼神。
“哥,你可不仗义。”
“我说啥了。”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岳青山抽出鸡毛掸子,这一顿打是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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