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图满说完,岳观潮看向庙门破洞,他回忆起那双邪恶兽眼,确实带着人才有的精气神,难道,刚才他们碰到的真是黑姥娘?
这谁也不敢确定,不过假如他们真碰见这么邪乎的东西,那就麻烦大了!
岳观潮心里明白,这黑姥娘费劲扒拉把他们赶到神庙里,绝对不止吓他们这几下,更危险的目的,怕是想跑餐一顿,毕竟黑了心的仙家,跟妖精只是一念之差。
乌图满老汉讲故事的这会儿功夫,神庙里反而更阴冷,冷飕飕的寒气直往鼻子里钻,连周围的蚂蟥都冻死在墙上,连蛄蛹的力气都没了!
更奇怪的是,这阴冷里还透着一股怪异,无论他们怎么裹紧防寒毯都没作用,就好像裹了冰渣的棉裤,没一点温度。
“呼呼…怎么越来越冷了,我鼻子都结冰了。”
宋思媛看向众人,他们脸上已经积满冰霜,好似钻进了面缸挂着一脸白,两条清鼻涕冻成冰棍儿,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不对,不对,如果它真是黑姥娘,为什么会害怕少司命神像?”
宋思媛的话,给沉浸在恐惧气氛的所有人,送来一丝希望。
她朝所有人点点头,眼眸含光:“我想,这东西绝对不是黑姥娘,应该是野祇堂豢养的护堂兽!”
“既然义庄里都有子民御虫术,那承载着传承与生命的野祇堂,肯定也有什么神秘动物,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能理解这怪物不敢攻击少司命神像。”
“可我们周围那么冷,这难道不是黑姥娘使出的妖法?”
阿牛似乎很害怕黑姥娘,刚才差点被这怪物开瓢,他想起来心里都发怵!
宋思媛看向所有人,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这不是真实的触感,假如是真实触感,我们盖了防寒毯不该一点温度都没有,是我们的大脑在麻痹我们,这是一种感知麻痹,如果我们继续怕冷,那就会越来越冷。”
岳观潮把宋思媛的话,在心里琢磨一番,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呼吸瞬间粗重,直挺挺站起身子:
“大家伙儿赶紧支棱起来,甭再盖着毯子,我就不信,咱这一身正气,能被躲在暗处的脏东西泼灭。”
岳观潮抛开毯子,搓着满是鸡皮疙瘩的膀子,拼命回忆起《正气歌》,颤巍巍忍着严寒嚷嚷:
“嘶呼!嘶呼……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他不知道正气歌有没有用,每次跟二叔趁着天不亮走夜路送货,他们都会扯着嗓子嚎几句正气歌。
一来给自己壮胆。
二来也是想吓走前面的野兽,免得碰到了不得不动武,也算给各自都留了活路。
这些人见岳观潮嚷嚷得豪迈洪亮,也都扯着嗓子嚎起来,一时间,呼吸声和着正气歌响彻神庙,在石砌墙壁间不断回响。
唱到尽兴处,从嗓子眼儿里冒出丝丝热气,把五脏六腑再一次暖和起来,身体寒冷之意顿消。
岳观潮看向众人,他们脸上的冰渣已经消融,化为滴落下巴的水珠,感觉也没那么冷了,身上的鸡皮疙瘩渐渐消散。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众人只觉得身上的严寒已褪。
当啷一声!
所有人只感觉大脑一阵疼痛,眼前好似蒙了黑雾,等揉了眼睛看清视野,神庙里的一切俨然恢复如初。
岳观潮仔细观察,什么兵匪血肉、蚂蟥鼻涕虫全都消失了,连窗外的漫天火光和哀嚎痛哭都没了。
窗外照进朦胧天色,少司命神像散发柔光,凶神恶煞之感消弭无形!
“刚才,我们到底是不是幻觉?”
岳观潮此时也不敢太确定了。
乌图满看向自己的山鳞甲,胸前护甲完好无损,根本没有那道手指长的伤口。
岳观潮目光转向墙壁,四面石壁都有被刀剑敲凿的痕迹,他拿着弯刀对比墙壁缺口,果然完全对的上,墙角也确实有一道裂纹深入数寸。
他猛地看向庙门,本该破洞的地方没有一丝缺口!
“如果那怪物不存在,我们为什么要在神庙里四处乱砍。”
岳观潮不自觉走向神坛,随着越来越靠近少司命神像,神像传出一股奇怪异香,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脚下发虚。
乌图满老汉观察到岳观潮的异状,赶紧拿银针刺破他指尖,疼得他恢复清醒。
这老头回头看向阿萤:“丫头,把黄连避邪丹拿出来,这神像有猫腻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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