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虽然满地狼藉,阁门却依然坚固,只是顶门柱被爆炸波及,略微弯曲,不过依旧可以牢牢守住石门。
“这门也太硬实了吧,难道火药炸不开石头!”
岳观潮强忍着爆炸产生的嗡鸣,摸着下巴问道。
宋思媛喝了一口水壶里的水,随口猜测道:“我想,应该是火药不纯,再加上阁门不是单纯的石头,多种因素相加,才救了我们的命!”
“不是单纯的石头,思媛姐你怎么知道。”
阿萤眼神越来越好奇。
“刚才,岳观潮和小武关门时,我听见很重的金属颤音,这扇门里大概有玄铁骨架,也只有如此才扛得住纯度不高的老炸药。”
宋思媛的话,解决了众人心中最大疑惑,他们本该放松的心情,随着门外叫喊又紧张起来。
“嘿!”
“俺还真就不信了,这扇门那么厉害。”
“给俺继续用火药。”
“炸不开,咱们就守着他们,活活饿死他们。”
岳观潮听着门外的动静,直想拿枪出去蹦了这些瘪犊子,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只会将同伴置于危险。
他稳住心神,静待兵匪后招,准备随机应变。
哗啦!
没等这些兵匪点燃火药,岳观潮再次听到渡鸦腾飞。
那拍打翅膀的声音,随着哑铃响动愈加频繁,哪怕隔着阁门也听得一清二楚。
“老大,赶紧走,他们来了。”
“啊啊啊啊啊。”
“老大,救我,救我,你们别走啊,啊啊啊啊啊。”
外面的人惨叫连连,他们想出去看看又怕祸水东引,只能猜测外面有什么怪物。
“岳大哥,连兵匪都害怕外面的怪物,你们说,这间藏书阁能不能守住我们。”
兵匪的惨叫,像钢针般钻入大脑。
嗤拉剥皮的声音,骇得所有人心惊胆战。
岳观潮看向身后诸人,他们脸上已经不是面如菜色,而是面无人色!
也是,能把凶悍的土匪治得服服帖帖,得有多凶神恶煞!
当啷…叮铃…当啷…叮铃…当啷啷……叮铃铃~
他们正聚精会神听着门外动静,藏书阁里的铜页无风而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种聒噪的金属颤音,扰得所有人烦躁不已。
“你们谁去捣鼓铜页了?”
岳观潮看向在场诸人,他们面面相觑,互相摇摇头。
“没有人碰,那怎么会响?难道这里有风!”
岳观潮靠近阁门,细微的风吹来浓重血腥,但这股风力道很小,绝对不至于刮到室内。
啪嗒!
岳观潮感觉脑门一凉。
他顺手一摸,触感湿漉漉的,拿着青铜灯一照,满手都是猩红。
“不好。”
岳观潮把青铜灯举高,藏书阁顶不知何时渗满鲜血。
这些鲜血顺着红丝绦滴到铜页上,将铜页阵淋得猩红黏糊,不过眨眼的功夫,书页阵便像是从血中捞出似的,往下滴落粘稠血液。
血液滴落地上,逐渐从不规则图案聚合成一个个鲜红的血手印。
不知为何,安静下来的铜页阵再次爆发铜器轰鸣,如黄钟大吕震得众人耳朵直发疼。
这股巨大钟鸣引起的震颤,让藏书阁仿佛无间炼狱,响起凄惨悲哀的恸哭,就好像万千野鬼齐齐哭诉它们的遭遇。
哪怕捂着耳朵,声音也好似从四面八方钻进耳膜,连不听都做不到。
岳观潮听得心里悲痛万分,一摸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经蓄满眼泪。
他看向同伴,他们也都捂着耳朵,脸上热泪滚落,极度痛苦。
“岳大哥…我们要不出去吧。”
阿萤强撑着难受,支支吾吾说道。
宋思媛朝岳观潮摇摇头:“你们看,藏书阁的门缝好像恢复了。”
岳观潮只顾着观察铜页阵,根本没注意身后的阁门,刚才还崩落碎石的石门,此刻却依然恢复正常,连顶门柱都恢复笔直,毫无刚才的弯曲之像。
“走,试试。”
岳观潮看向小武,这屋里就他们俩力气大。
两个人抓住横在凹槽里的顶门柱,怎么使劲儿都撬不动它,就好像跟顶门槽长在了一起。
这明显不对!
刚才他们一个人就能扳动,怎么可能那么重。
岳观潮和小武不信邪,忙着扳动顶门柱,丝毫不注意藏书阁里再次发生怪事!
藏书阁经历方才的火药袭击,所有典籍已经零落堆叠,此刻,却有各种材质的书页无风而动,化为方孔纸钱飘散半空。
哗啦一声,纸钱被瞬间点燃,明黄火光照得藏书阁亮如白昼,仿佛到了烈火炼狱。
奇怪的是,无论烈火如何灼烧,他们都感觉不到任何热度,只是能看到无数明灭隐动的飞灰,将所有人迷得睁不开眼。
有些未烧干净的纸钱残片,出现恐怖的纸人器官,它们像是活物般飘飞空中,时不时传来极其恐怖的狞笑低语。
岳观潮的目光对上纸钱,那残破的眼睛,阴狠滴血,看得他心里哇凉哇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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