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洞天那边,几道身影拼尽全力也才刚刚到这儿,结果第一眼瞧见的,就是武槊的武道真身。
高图生与狄邰猛地停住,尚在千里之外。
狄邰仰头看向半空,沉声道:“我们去就是捣乱,还是做点儿别的吧。”
余恬深吸一口气,单手负后,整个人缓缓漂浮了起来。
“诸位,没那么容易的,这里还有一个家伙的。”
高图生猛地转头,却见有一道身影凭空出现,那人双手合十,居然再次召唤出来一道法天相地,两千余丈之高。
狄邰拔出佩剑屈臂以抹刀姿势擦拭长剑,同时说道:“这个武槊,了不得啊!居然打造出来了一道合道分身。鱼雁楼那个大天门榜,给他的排名还是太低了。”
何止他们诧异,刘景浊一样惊讶无比。
这武槊,不只是到了真武境,居然单独剥离炼气士分身,炼成了一道合道分身!
结果高图生嘴角上扬,率先化作剑光疾驰而去。
合道又怎样,无非就是打死他,或是被他打死嘛!
狄邰这个面瘫居然也露出个笑脸,还舔了舔嘴角。
“没赶上最后那场大战,这场休想落下我!”
近两千丈之高的烈焰法相已然祭出,这法相与在归墟时还有区别,近乎一位持剑的熔岩巨人。
反观余恬,一个儒家修士,自然没有剑修那般耀眼,但同样声势浩大。
余恬一身儒衫,悬停半空,衣裳咧咧作响。
“剑修养一口无所不断的剑气,那
我便养一口浩然气。”
话音刚落,也是一道近两千丈之高的法天相地将余恬裹在了眉心。
法相眉心之中,余恬冷声念道:“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
每出一字,便有大如山的文字坠下。
高图生咋舌道:“乖乖,这一家子牲口啊!读书也能读成这样?谁告诉我书中只有颜如玉黄金屋的?我左右开弓扇他一千四百个大耳刮子!”
说话不耽误出剑,文字大山落下之前,两道剑光已经先后斩向合道武槊。
可此时,武槊才睁开眼而已。
“诸位天骄,以为人人都是刘景浊吗?三个登楼便想斩合道?”
武槊笑着摇了摇头,同时身后出现几道各有数百丈大小的圆环,圆环之中,有淡蓝光华如同剑光一般爆射而出。
先是两道金光逼退狄邰与高图生,紧随其后的,是密密麻麻的金光朝着高空而去,几座文字大山便是几道光束。
两处相隔不远的战场,动静之大,使得方圆三万里天时巨变。
朱雀王朝的各地山君龙神几乎是在拼着性命护着一方百姓。
近挂壁楼处,无境剑客与武道真身的数次碰撞,以挂壁楼为中心,方圆几百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土,这还只是剑与长枪碰撞的余波。
但明显刘景浊的身形有些虚幻了。
武槊冷笑道:“要报仇得等下一趟了,我记得昆仑那位一个告诉你了,分身在外不能动静太大,否则会被强行扯回本
体处吧?”
由头至尾刘景浊都未曾祭出本命剑,就连剑术神通也没有施展。只是以与武道真身相似的法天相地与武槊对轰而已。
此时武槊狂笑不止,再次举起长枪,以破空之势朝前突刺。
刘景浊一皱眉,同样出剑,剑尖对枪尖,又是一股子凌厉气息扩散开来,仿佛是要切开虚空。
武槊又是一笑,猛地旋转长枪,枪尖居然崩碎了剑尖,好似破竹,直达剑柄。
猛地收回长枪,武槊跳起来一记横扫,重重拍在刘景浊身上,法天相地,应声而碎。
刘景浊一口血狂涌而出,恢复本体,单手拄剑半跪在地上,抬起头,沉声道:“我必杀你!”
武槊却只是淡淡然一句:“只要救活我的小鱼儿,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出,即便是性命!即便是天下人的性命!”
刘景浊抬头看向半空,可自己的身体,却逐渐消散了。
武槊也抬头看向天空,人鱼已经快到云海了。
他满脸笑意,转头看向分身那边淡淡然一笑,随后手持长枪欺身上前,要以二敌一。
“人一旦有了力量,就会目中无人。他刘景浊错就错在以为仅仅凭着一道分身就可以拦住我。”
瞬身到达另外一处战场,两个武槊围攻三位天之骄子。
“都说了,不是谁人都是刘景浊,你们三个若是退,我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高图生祭出本命剑,一道漆黑空间瞬时间包裹住两个武槊。漆黑之中同时有烈
焰升腾,但火焰照不亮那漆黑。
“他以前说过一句话,一不做二不休,可以是褒义也可以是贬义,对我来说,此时是褒义。”
高图生咧嘴一笑,“娘了个蛋的,有架可干,老子会跑?”
余恬默念一句:“天罗地网。”
金色文字瞬间四散,分化成偏旁部首,织成了一张细密大网,包裹住了那团漆黑。
可是,武槊仍有声音传来。
“都说了,三登楼而已,你们过于异想天开了。”
话音刚落,漆黑、烈焰、天罗地网,几乎同时崩碎。
有人双手结印,数道金光箭矢一般朝着余恬三人射去。有人手提长剑,如那军中万人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三人应声倒飞出去,各自狂喷一口血水。
高图生艰难起身,啐了一口鲜血,骂道:“这牲口……”
狄邰仰头看向云海,人鱼已经快要钻入白龙眉心了。
他皱眉道:“左兄还不出手?”
“来了!”
武槊猛地转头,两道身影同时转身,却被那血红剑光逼退数百里之远。
左春树人影未到,剑光先来,笑声紧随其后。
那是极其刺耳的笑声,好似自黄泉而来。
武槊微微眯起眼,“年轻一代第一人,真不错啊!”
是一道两千余丈高的血红枯骨法相,提剑至此。
武槊两道身影合归一处,淡然道:“但不够啊!”
与此同时,两道女子身影凭空出现,就在挂壁楼外。
其中一人举剑二分挂壁楼,另一人飞身上去,顶
着巨力抱开白小豆。
武槊急忙抬头,但只一眼便狂笑了起来。
“晚了!”
…………
十万大山处,白小粥被剑灵带出去好几日,今天早上刚刚折返。
此时玄梦忽然说道:“白小粥,陪我去一趟后山呗,记得上次咱们埋的东西不?取出来?”
两个小丫头不知埋了什么,反正白小粥一听,立刻两眼放光。
“走走走!挖出来。”
两个小丫头手拉着手,一蹦一跳的去往后山。
剑灵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池塘边上,呢喃道:“好费劲啊!要是以前的主人,不对,是以后的主人,就提着剑咔咔咔乱砍一统。”
龙丘棠溪也走到了池塘边缘,笑着说道:“没办法,这里头布局太多,不光是关系到他,要是只需要考虑自己,他绝不会如此拖曳的。”
剑灵忽然低下头,沉声道:“你觉得主人会回来吗?”
龙丘棠溪久违的去处那把青伞,微笑道:“会,一定会,因为我在等他。”
剑灵哦了一声,又问道:“要杀了她吗?那个东西她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龙丘棠溪歪着头,笑了笑才说道:“你主人猜,上次有人打伤胡潇潇,就是为拿来这个东西。弄个大一点的动静,再弄出个小一点的,我们自然会关注大动静了。”
剑灵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唯有一件事她清楚,有人想吃的可不只是白小粥,她还要吃了龙丘棠溪身上那道水神真意。
龙丘棠溪一挥手
,解开了池塘中黑龟的封印。
与此同时,两个小丫头在后山刨出来了一样东西。
白小粥刨得最专心,玄梦则是一直在咽唾沫。
结果此时,白小粥忽然问了句:“水神为何镇压你啊?”
玄梦瞳孔一缩,二话不说,化作一条大蛇就要走。
白小粥身形一变,成了龙丘棠溪。
“选择做了剑灵,再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池中玄龟,后山大蛇,二者皆现出本体,那就不是他们想跑就能跑的了。
何况还有曾经斩了他们的剑在。
玄梦大惊失色,颤声道:“怎么会是他?主人……饶命,我不想做玄武,我不想跟他合在一起……”
…………
婆娑洲那边,刘景浊与那位掌院势均力敌,同样没用什么剑术神通。
此时刚刚占了上风,却忽然闷哼一声,一口血水喷出。
池妖妖眉头一皱,拔剑就要上前,结果耳边传来金鹏声音:“夏官不要着急,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路痴和尚猛灌了一口酒,随后丢了酒壶,念道:“不对,这是有什么别的事儿,我得去帮忙了。我要是死了,他会护你们一一生周全的,放宽心。”
但此时,有个一身儒衫的青年人缓步到了摩珂院门口。
他取出一道符,默念咒语,将行目的魂魄拽回来本体。
随后,他朝着行目一作揖,微笑道:“大师兄。”
行目一皱眉,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向儒微笑道:“即便早已转投余先生
门下,但师父终究是师父,师尊受难,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行目冷声道:“你要怎么管?”
向儒笑了笑,缓缓转身,以心声问道:“刘先生,做个交易如何?”
‘刘景浊’眯眼看向门口,问道:“什么交易?”
向儒轻声道:“留我师尊不死,将你手中的七枚碎片给我,换白小豆不死。”
‘刘景浊’明明嘴角一挑,却又长叹一声:“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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