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乳娘遇害

  水云阁原是白城内远离世嚣之处,阁内景致独特,清香幽静,是历来君王静修之所。

  翊之落嫡子高调降生,即使百般隐瞒,可天降祥瑞,四海皆知,所以王上暗中培植的死士半数都安插在水云阁中保护。

  一行侍从、侍女、守卫、护法、将领、暗卫国师亲自挑选查验。所有人需自愿前往,若有半分犹豫都不得同去,一旦进入阁中未经允许便不得外出。

  阁中一应物质皆在阁外设置仓库,负责阁内与阁外的信息传递和物质周转。

  承王一直由王后亲自照顾,边境纷扰,多方势力蠢蠢欲动,王后日夜警醒,经过一年多,终于肃清了阁中试图对承王不轨之人。

  而承王自出生便被裹得严,自学步之日始,更是日日带着黑色笠帽。除了王后宫中贴身侍女,见过承王真容的只有他的乳母。

  承王快两岁时,一日酉时宫人来报,乳娘中毒而亡。

  王后立刻抱紧怀中的承王,手微微颤抖:“请国师来!”

  国师闻之,匆忙入阁。随后王后带着承王、国师、锦笙、石秀前往乳娘所居悠宜轩。

  锦笙让其他人撤出轩外,只留下一直以来伺候乳娘一个小丫头芸儿问话。

  国师仔细验看:“芸儿,乳娘可曾出门?”

  芸儿跪在地上,许是因为年纪小,未见过这等场面,又恰逢自己服侍的主子,心里害怕,故而抽泣着应声:“阿苏娘未曾出轩外,日日按照王后吩咐,去了曙曦轩就回来悠宜,一路小心谨慎,片刻不敢耽误,回来后几乎不离开这房间”

  “放肆!”锦笙呵斥了一句,那小丫头抖了抖,又磕了头“芸儿句句实话,王后请明鉴,阿苏娘的吃穿用度都十分小心,每道菜都用银针试过,宫人试吃后才安心,连日日例汤皆是如此,从未漏过一例”

  王后未发一言,国师接着说:“你不要紧张,知道你是无心冲撞,我来只是例行询问,若不是你的罪责自然不会迁怒与你,可否如实回答我几句话?”

  小丫头抹了抹眼泪,抽泣几句才点点头

  国师接着问“如你所说,乳娘并未外出,吃食也并无问题,那她死之前也有什么其他症状?”

  芸儿思索了许久,嘀嘀咕咕的:“今日阿苏娘倒是比平日提早了小半个时辰”

  国师立刻追问:“你说什么?”

  “也不知这算不算,平日阿苏娘白日总要小憩一会儿,一般都是申初之时,今日却是末正便小憩了”

  国师一惊:“每日都是申初小憩吗?”

  “当然了,芸儿日日申初便会提醒阿苏娘,不过今日末正时分阿苏娘说有点头晕,便比平常早了些,我原以为是因为劳累的缘故,哪里知道...”

  “那...是谁?何时发现乳娘死亡的?”

  “也..是我,阿苏娘每日申正便会起来,或晒晒太阳,或者给王子准备些小物件,偶尔...”说到这里,芸儿却停了下来

  王后皱了皱眉:“偶尔什么?”

  芸儿吓得不停叩头“芸儿该死,阿苏娘偶尔...偶尔也会绕去探望王子”

  王后一分神,承王挣脱着走到了乳娘旁边,静静的看着乳娘

  国师听芸儿如此说来,急忙说:“王后不必担忧,承王现如今是安全的,乳娘的事情交给臣来处理...”

  正说着,承王却走过来拉着王后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着:“阿娘...奶娘睡着了吗?奶娘…爬爬..”

  王后和国师突然一愣,王后问到:“承儿,哪儿有爬爬?”

  “爬爬”承王指着乳娘的尸体

  王后给了国师一个眼神,国师严肃的说“王后,请锦笙留下,其他人等在外等候,臣需要仔细检查”

  王后点点头

  待其他人出去,王后带着承王走进:“承儿,指给阿娘看看,爬爬在哪儿呢?”

  承王指着乳娘的右手手指“爬爬”

  王后看了看国师,又看了看乳娘的尸体“承儿看见爬爬了?”

  承王点点头

  “国师,请仔细验看”

  国师又加倍仔细的检查了乳娘的尸体,在承王指的位置,发现一小小的针孔。“承王殿下看到的爬爬是在这里吗?”

  承王顺着脉络比划“爬爬”

  国师取银针沿着承王比划逐点验看,皆有毒。

  国师眼神微紧:“悠宜轩中所有人等照看乳娘失职,先行扣押,待查明之日再做处理”

  ...........

  经过两个时辰国师终于找到原因所在。原来乳娘每日午休之前都会去院子里看看合欢,不时也会采摘一些。那合欢有几处细微之处都早已被人下了毒且有添新的痕迹,看样子有人蓄谋已久。但具体是什么毒不得而知,可以肯定不是翊之落的毒。国师查遍1个月之内宫人进出记录,没有人失踪也无人有异常行踪。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合欢树也并未做其他处理。

  等国师处理完才回禀王后:“臣已派人暗中详细验看,一花一草未曾放过,请王后宽心。目前棘手之事怕是承王殿下,若王后信得过臣。臣还需要对承王殿下多加测验。”

  “国师是说承儿所言“爬爬”之事?”

  “正是”

  王后左思右想,又环顾四周,此刻曙曦轩只有锦笙伺候,便轻声细语“此事交国师处理即可,不过,在未曾明确之前,承儿之事不可上报王上!”

  国师和锦笙面面相觑,齐声回“诺!”

  足足过了九日,国师才再复王后。“臣已多方测验,凡气血涌动,经络循行,灵力运转…承王皆可见,其他尚不得知!此等天赋于翊之落无疑是锦上添花。王子降生,天降祥瑞,如今又添新喜,各方不得不防。若是此事传出去,只怕对承王不利,对翊之落不利”

  “国师既已思虑久远,自当有应对之法,无妨,细说便是”

  “臣认为乳娘殿内之人,一个都不可留,但考虑影响,以‘芸儿下毒,其他人照看不力’为由先遣出宫,然后派暗卫暗中处理”

  王后思索片刻,叹道“自从有了承儿,喜忧参半。我日日礼佛,只求他平安长大,如今这罪过...”

  “王后宽心,由臣处置,若有天罚也当由臣担当。只是芸儿父母已不在世,只有一个妹妹寄养在老家叔父那边....”

  “他们都是尽心尽力之人,如今却要受此无辜牵连”

  国师跪地不起“王后,此事您需早做决断!不可犹豫”

  王后叹息“唉…就依你吧!事情处理完后所有家属请国师务必好好安抚,尤其是芸儿的胞妹,如果可以,定要暗中派人照顾,护她周全!罪过,罪过…”说完王后摆摆手,精心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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