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饵偏了偏头,一缕发丝滑落肩头,不一会儿她的清雅好听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像一道山中溪水在流淌。
“没什么安排,休息一段时间吧,等待下次任务的到来。”江玉饵回应道。
黎明浩好奇的继续问道:“任务对你而言这么重要吗?”
江玉饵闻言噗呲一笑,原本沉静的面容骤然明媚起来:“就像钓鱼,这个任务的结果钓上鱼,固然很重要,但它的过程——等待鱼儿上钩也很有趣。”
“安保任务对我而言,便是如此,保护好雇主,让他平安得偿所愿,对我而言是很有成就感的,但其过程,在旅途中经历的种种也让我开心。
所以完成一次工作,我便希望下一次的工作快些来到。
只可惜,我们极客小队还是比较挑任务的,不是挑战风险,突破自我极限的任务不接。”
“那不危险吗?”黎明浩笑道。
“你不也一样吗?如扑火的飞蛾。”江玉饵的表情再度归于平静。
平静的,乃至庄严、神圣起来了,像是一名女神在聆听信徒的祈祷,并给予相应的启示,帮他达成所愿。
黎明浩想了想后,摇了摇头:“我喜欢做好准备迎接挑战,但是我绝不会让自己陷入真正的绝境之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江玉饵微微伸展了下身体,并没有再度开口,拥有不俗战斗力的她沉静下来就像一只慵懒的猫,那份慵懒是为了积蓄捕猎的力量,或者夜间玩闹时的力量。
黎明浩忽然露出微笑,他想起之前他提议要下水探索水底,刘芳芳劝阻,而眼前人却赞成他的事情了。
忽然想和她交换个联系方式,有空聊上一聊,于是他开口要了,江玉饵也给了。
如今的黎明浩没有带手机,他通过电磁编程把手机的功能集合给了自家无人机“太神”,让它成为语音助手般的存在。
当然白秋心也能做到这一点,逻辑由姚清梦亲自设计的“她”,甚至能做的更好。
但白秋心这个AI的目的永远是让黎明浩不断变强的,如果说把联系方式什么的交给“她”保管,“她”或许会用不能耽误修炼为由,把联系方式给删了。
这是AI的问题之一了,它可能会用为你好这个理由,做出一些损害你生活体验的事情。
“太神,播放点音乐给我们俩听。”黎明浩打了个响指吩咐道。
这种靡靡之音,白秋心是不会收藏更不愿播放的。
原来的引导AI白愁会,但他已经不在了……
不,准确来说,他依旧在的,只是被白秋心所压制,几乎不会出现。
就像贝壳与珍珠,世人都喜欢珍珠,但对于贝壳来说,珍珠却只是杂质。
对于白秋心来说,和黎明浩义气相投的白愁是坏朋友。
“既然这样,那我自己便做自己的朋友。”黎明浩如此想到便有了如今的太神。
原本模仿现实稳定锚构筑的“太神”,如今多一个作用,那就是稳定和调剂黎明浩的内心,就像音乐、美食一样。
虽然不是必不可少,但如果没有了这些,生活便索然无味。
如果说要别人联系方式,是黎明浩为了缓解内心苦闷,向外做的尝试的话。
那么改造太神成如今的样子,便是黎明浩对过去无忧无虑的追忆,以及对内心苦闷的自我消解。
明明拥有不少资源和强大能力,黎明浩依旧觉得有些不对劲,让他无法真正的开心起来。
穿越险境、挑战极限、收获刺激、品味生命。
黎明浩依旧感觉自己好像和世界之间,有一层透明的帷幕,一种疏离感。
黎明浩总感觉自己只是观众、只是演员、而不是一个生活在“生活”里的真正生命。
……
乔末三人检查好战车后回到了车上,“太神”的音乐依旧在播放,那是优雅女声,在唱着歌颂自然、歌颂生命、歌颂神的歌。
乔末闻言耸了耸肩,刚想客套两句,夸一夸雇主好品味的时候,音乐为之一变,变成贴近生活的说唱rap,让准备歌颂雇主优雅品味的乔末说不出话来,只能把嘴巴闭上,把那话咽到肚子里。
黎明时分,极客战车开始返程,因为是沿着来路回去的,路线上的危险以及哪里好停驻修整,大家有了先前的经验,都心里有数了。
车开的越来越快,反而越来越稳。
一天夜里,战车停在一处北风的冰丘之后,周终突然要开天窗看看天气。
原来他检测到外面极光盛大、能量波动浓郁,为了防止意外,他想亲眼看一看如今外面怎么样了。
没有人反对,唱反调,只有人愿意帮忙。
江玉饵与刘芳芳伸出手,在她们的指尖各自凝聚出一颗篮球大小的泡泡,两个泡泡飞向车顶天窗处,将那扇窗密密的覆盖住。
周终借助身上的装置飞了起来,戴上一个泡泡,穿过另一个泡泡,望向窗外的世界。
是夜,光明之夜。
哪怕是月亮最大、最圆、最亮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光景。
只因为这夜除了月,还有漫天的极光作为照明。
有着极光做遮挡,星光几乎见不到了,这让周终有些失望。
倒不是因为他想要欣赏星空美景,而是因为这里的星光与别处不同。
这里是地煞极光域,星舰一个舱室的内部,自然没有真正的恒星,这里的星辰本质上是一盏盏灯火、一颗颗显示灯。
除了照明,它们还能显示这片空间的种种情况,研究星象变化的占星术,在这里却是实打实的科学。
周终很耐心,等待着极光如云朵般起落、散聚,在那空隙间确定星辰的方位。
片刻之后,他面色有些凝重的道:“异宇宙能量波动有些异常,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甚至我们可能要在黎明或者黄昏光线黯淡的时间也行驶了。”
乔末闻言拒绝道:“黎明不行,黄昏可以。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重,而黄昏人造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名为余火的物质,灼烧空气中的异宇宙能量,让晚归的人能顺利找到安全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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