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在大陆的某处,一片人迹罕至的广袤森林中,有一处树丛总是在不自然地摇晃,时常会发出一阵阵的响动与嘶吼声,惊起鸟儿四处散去。
深入树丛,在林间的空地上,会发现两个暗红色的身影,一个体型巨大,另一个则十分娇小,不及前者的五分之一。
此时,矮小的身体正绕着巨大的身体,来回不停地跑动,四肢在地面上扑腾着,速度奇快,丝毫不亚于野狼或鬣狗等猛兽。
而那巨大的身体稳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这么半睁开眼睛,看着矮小的身体围着它绕圈圈,它的眼睛不同于矮小身体的橘黄色眼睛,相比之下要更深暗一些,是橘红色的。
矮小的身体在跑动了一分钟左右后,终于瞅准时机,来到巨大的身体的正后方,趁它还来不及把头转过来看向她,矮小的身体后肢蹬地,如同一颗小小的炮弹,猛地朝巨大的身体飞扑过去,小巧而锐利的乳白色爪子也从手掌弹出。
巨大的身体似乎不为所动,只见它直起身子,伏在地面上,然后整个身体虚幻般地闪烁了一下,随后,“啪嗒”一下,矮小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空间,瞬间被拍落在地,连带着翻了几个跟头,沾上不少灰尘。
可见巨大的身体并没有用劲,不然以它那恐怖的蛮力,怕是会把矮小的身体直接拍扁成肉饼。
矮小的身体晃了晃头,抖了抖身子,她连着喘了几口气,从鼻孔里喷出温热的气体,然后双腿一弯,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看样子很不甘心,甚至有些泄气。
刚才她已经是用尽全力在奔跑了,同时也十分专注地找出巨大的身体的破绽,但速度还是根本比不上,好不容易出手,却被轻易打倒,这让她有点气馁。
它们已经这样比试了数年的时间了,从她还是羊羔般大小,一直到现在快赶上公牛的体型,与它的比试成了每日生活不可或缺的一环,与其说是比试,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训练,她的速度与力量,都因此有了十足的成长。
但她始终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如此不遗余力地锻炼她?她两年前就已经能独自猎食,生存早就不是问题,可比试不仅没有结束,反而力度更大,也更加频繁,她当然觉得十分疲惫,但也从没想过反抗,她只是不解而已,而且,它虽然比试时对自己很严格,有时候没达标都不会有食物,但在其他时候,它还是很爱护和关心自己的,这点她看得出来。
她也向它寻求过答案,但它每次都只有两种回答:一,她很特别,二,担心将来会有一种名为“人类”的生物找她麻烦。
人类她并没有遇到过几次,只是听说他们很危险,而自己的特别之处......自有记忆起,她有时就会不自觉地施展出一些特殊的能力,而且现在愈发明显,但好在自己已经能慢慢控制了,听它说,这是一种叫做“魔能”的东西所引起的,这是连它也很难掌握的一种特殊力量,这就是所谓的“特别”吗?但她隐隐觉得不止如此,它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她。
比如令她最搞不懂的,自她有了思考的能力起,她就从没见过除了它以外的其他同族,它似乎完全没有带她去找它们的意思,甚至会有意地逃避,导致她刚开始就认为世界上被称作“血魔”的生物只有它们两个。
她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自己要知道一切。
矮小的身体沉浸在胡思乱想之时,巨大的身体上前,伸着脖子,鼻尖触碰到矮小的身体,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粉紫色的舌头,舔舐起了矮小的身体雪白的毛发。
矮小的身体一动不动,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很享受的样子,看起来她今天是合格了。
正当她一心感受着温暖与舒适时,突然一股燥热从她体内燃烧起来,她觉得不对劲,回过神来后,发现身前那巨大的身体不知何时竟完全消失不见了!
她立刻慌张起来,想要发出吼声呼唤它,却觉得嗓子眼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叫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干着急,一次又一次地使劲......
“你去哪了?”她心里只剩四个字。
去哪了......
不要抛下我......
索妮斯瞬间睁大了双眼,却发现自己身在异处,眼前是什么?黑洞洞的,还有许多草色的光点在漫无目的地飘荡,发出柔和的光芒,环境还是有些阴暗,这里到底是......
自己是在躺着吗?躺在......一块木板上?还光着上半身。
刚刚的回忆,像是一场梦,又有许多真实的地方,比如它消失时自己的那份恐惧与无助,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使得她满头大汗,下意识握紧了双拳。
自己好像昏迷了,昏迷之前,自己都干了什么......
想起来了,有一个叫刘什么的人类,自己被迫和他一起行动过一段时间,然后终于找到了它,但它的状态十分奇怪,还攻击了自己......最后不知怎的,自己用尽力气,就倒下了。
想到这,一股悲伤莫名从索妮斯心里涌了上来,她咬紧牙,想要尽全力从这悲伤中挣脱出来,她是血魔,她不能悲伤,那不是她该有的东西。
对了,自己不是受了伤吗?就是那道该死的伤口,限制了自己的实力,导致自己不仅无力对抗它,甚至连一个曾为手下败将的人类都打不过,还要和他定下什么交易......人类为什么会主动想和血魔扯上关系?真搞不懂他。
索妮斯伸手摸向自己的腹部,指间传来滑嫩的触感,是肌肤,人类的肌肤,等等,为什么自己明明昏迷了,还会维持一副人类的模样?也罢......人类的身体比较方便一些,虽然自己还不太熟悉这身人类之躯。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那道被割开的口子呢?
索妮斯又把手放在全身各处摸索了一遍,依然没发现什么伤口,可自己在和它的战斗中不是已经伤痕累累了吗?结果现在伤口不仅全消失了,而且在自己身体里一直作祟的那种麻痒与疼痛感也没有了,困扰自己的那股侵蚀的能量也感受不到了,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身轻松,力量仿佛全都回来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不,这些过往历历在目,只可能是真实的,自己不能逃避,自己一定要带回它,然后让那些人类付出代价。
话说回来,这里是哪?感觉像是一颗大树的内部,自己的伤口又是怎么治好的?难不成是那个人类......不应该,救活自己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吗?不过以他那奇怪的脑回路,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自己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那些所作所为究竟为何,话说他现在去哪儿了?啧,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口中食物的人类,关心他干嘛?
索妮斯活动活动双臂,攒了一些劲后,一鼓作气,挺起腰板,直接坐了起来。
她环视了一遍四周,这里空间有些狭小,净是些火炉,书架,五颜六色的瓶子之类的,这让她更加疑惑了,这里到底是哪儿?
不管了,先离开这儿吧,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它,但愿它还在森林里。
索妮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给自己披件衣服,虽然这东西有没有,对她这个血魔而言并无所谓,但她已经习惯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觉了,既然要保持人的样子,还是装的像点吧,避免又碰上什么该死的人类......
索妮斯将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一道道如绸带般的猩红与纯白的双色风流缠绕住她的上半身,很快白色的风流便化作洁白的打底衬衣,上面印着黑色的花纹,而红色的风流则化作一件与索妮斯娇小的身体不相称的猩红色大号外衣,附有银白的肩铠与金属花边,她没有将手臂套进袖子,而是直接将整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一对宽大的空袖垂在背后。
正当她打算走出树洞时,一个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瞬间引起了她的警觉。
“啊嗯......你总算醒了,这么着急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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