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的最后两天，南成恩打算去不同地方走走。
这个她曾无比熟悉的地方，她好像开始逐渐遗忘了，那些她曾浸染过的记忆，也跟随着小鸟的飞行路径，一点一点地，飞走了。
沿着利马特河岸，庄严肃穆的圣母大教堂和苏黎世大教堂隔岸相望，河水如此清澈透亮，低矮的平房和平地修剪着伟岸挺拔的巍峨，明亮的天空不偏不倚地盖着薄薄的淡蓝色丝绸毯。
当风阵阵吹过，渐黄的叶尖会慵懒地飘着温柔的萧瑟。
教堂棚顶是果绿色的小块方形玻璃，小巧轻盈地反射着太阳光，穿透云层遮盖的地方。
棕黄和米白相互包容，简单纯粹却又肃穆庄严的耸立在云端之间。
走进教堂，裹着风衣的人们静默无声，他们手指微曲攥紧，眼睛也紧闭着，钟声一下一下，人们各怀想念。南成恩走上前去，安静地站在后面，等待属于自己的那一声。
圆形火车从山脚出发，沿着四季的轮回之路，从春到冬，从暖到凉，少女峰上的游客忙着拍照留念，绿草地上的小小村庄传来长笛的歌唱。
拉开棕色的窗帘，打开窗，一阵绿草的香气盈上窗框，长在丛林里的卢塞恩小镇沿着山势，指向与苏黎世一样的浅蓝色上空。
韩堇抿了一小口咖啡，望着远方的山岭，想起了什么，转身从桌上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盯着一个号码看了好久好久，犹豫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看窗外，然后低头按下了拨听键。
“叮铃铃…”
南成恩没有听到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广场上的鸽子正来回地抢着面包片，水果摊的老板悠闲地坐在彩色的遮阳伞下。
韩堇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的接听，决定再打一次。
这次她听见了。
“刚刚没听见。”
韩堇听到熟悉的清冷音，眼底马上化开了温柔，然后用最细腻的声音说：
“没事。”
韩堇顿了一会儿，听了听电话另一头的声音。
“在哪？”
“公园。”
南成恩一边喂着鸽子，一边回答着他的话。
“苏黎世？”
“嗯。”
“我在卢塞恩。”
“…”
韩堇听到南成恩没接下句闷闷地笑了一下，像是预料到了一样，随后又接着说着：
“有工作，现在结束了。”
“知道了。”
南成恩浅浅地回应了一声。
韩堇笑意更浓了。
“多久回国？”
韩堇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问道。
南成恩正起身往公园出口走去。
“后天。”
“机票订好没？”
“还没。”
韩堇心下一动，
“那我帮你订，刚好我也后天回去。”
南成恩没有多想，
“也行。谢了。”
“不用谢，小天使。”
南成恩听到韩堇的称呼后感觉浑身不舒服，然后皱了皱眉，
“你叫我什么？”
“有吗？我刚刚有叫你吗？”
韩堇奇奇怪怪的调皮劲儿上来了，想逗逗她。
南成恩有些无奈，
“没有最好。”
韩堇温柔地笑着，天空里，飘着淡粉色的云。
“挂了。”
南成恩冒了一句。
“好。”
挂了电话，韩堇在网上订了两张挨在一起的头等舱机票，满意地点点头，
“我简直就是…天才。”
同一片天空下，清澈温柔的公园和醇香浓厚的咖啡莫名相配，在你来我往的字字句句中，逐渐融合，最后化成细水长流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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