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太慢了。”
李澳兹随意抱怨了一句,直立起身,和西德斯并肩而立,淡淡说道:
“从跟帝邦的人接触那会儿,我就在喊你过来,拖得太久了,早知道还不如叫真过来。”
“真的吗?相比于那个已经开始萌生自我意识的小号,我才是属于你真正的一部分。”
西德斯双手垫在脑后,做了做拉伸运动:
“人性和神性终究是有差别的,你也清楚这一点吧——不,其实我说什么,都是你心里所想的真实想法。”
“自然如此。”
李澳兹抬起手,轻轻在面上一抹,指尖掠过的肌肤立刻变成明艳俏丽的女子面庞,再度化身为金眸焰发的【夕阳祭司】姿态: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西德斯伸出手,牵起焰发少女的纤细手掌。
“李兹,李澳兹,利奥兹,西德斯——我们的历史早已融合为一。”
两人同时抬起头,眼中缭绕起完全一致的幽蓝烈焰:
“给他露一手,让他好好瞧瞧——”
【星降·卫星学派·苍月神剑】
许可夫双手抬起,口中吟诵起古老晦涩的祈语,他的身形缓缓悬空而起,无形的力量聚拢起盘绕的星云。在他不断咏唱之时,双掌中心正不断孕育出一把清冷凝聚的月光巨剑。
砰!
焰发少女和星渊之种同时暴起,瞬发而至,一左一右,朝正在吟咏的许可夫挥出拳头。
“——何为真正的星渊之种!”
凌厉的拳脚夹击同时落下,许可夫的吟咏被当场打断,身形踉跄后撤,连退三步,强行站住直立,西德斯已经杀到身前!
咔嚓——!
西德斯的双臂在面前交叉,手背上弹出紫色的虚空波动,瞬间向前斩出。
【虚无武道·旋逆十字错】
许可夫的胸口忽然流血开裂,而后十字状的斩击才姗姗来迟一般,在他的胸前绽放出爆裂的光辉。
“因果被倒置了?这是虚空侧的能力。”
突如其来的攻击反而让许可夫冷静下来,眼见西德斯又要乘胜追击,他甩手一弹。
【引力·时空涡流】
西德斯的身形瞬间被引力捕获,不断前进的他仿佛如同踏入沼泽地一般,举步维艰,每一步动作都被慢放了几千倍,就连眼神中的变化都清晰可见……
——可是,西德斯的眼中没有变化。
从始至终,祂只有对焰发少女的绝对自信。
啪!
焰发少女徒手撕开了时空涡流,对于拥有【引力】奥能更高级别开发程度的她来说,这种粗浅的时空技能毫无意义。
【弱力·聚能射线】
许可夫双目猩红,迸射出一道橘黄色的辐射光流,数千亿度的高温足以蒸发切割一切物体,而焰发少女只是轻轻一点脚下的土地。
精致细腻的玉足在一瞬间爆炸成碎屑,产生的强大反推力让她生生规避开一切障碍,她在空中左转腾挪。
任由许可夫眼神锁定再快,但没有在初期【突变者】时候选择眼睛改造的,后期就算升成【星降师】了,他的视野范围,也就面前的垂直方向150度,水平方向230度。
脑袋转的再快,也是有死角。
低身躲闪避开热射线的横扫,焰发少女如同鬼魅一般,四脚着地连续奔走,向前高高跃起,抬脚向前骤然踢下,如同一道坠落的绯色彗星,笔直地击中了许可夫的胸膛。
咚!
许可夫一抬手,如同武者运起硬气功架势,生生抗下这一招。
【电磁力·原子加固】
咔嚓!
纤细的脚踝瞬间发出折断声响,反作用的力量径直一路而上,将焰发少女的整条大腿炸裂粉碎。许可夫张开手,掌心释放出强大引力,将焰发少女吸至身前,左手覆盖霜华,不断缠绕而起,犹如盘旋的星云,掀起狂暴的寒冷风暴。
【通用学派·悸霜新星】
“古老恒星,尘封宇宙,就此陷入永恒的冻结。”
许可夫一拳砸在焰发少女的胸口,早在拳风到来,辰星霜雪便将其身躯封冻僵化,不论是体液还是原子运动都几乎停滞。
啪嚓————!
焰发少女的身躯骤然破碎,霜雪星屑四散崩飞之际,西德斯的面庞陡然浮现在其中。祂弓步而立,右手五指缭绕起虚空幽影,左手则竖起食指,抵在面前:
“帝君沃罗伊德无上赐福。”
许可夫面上浮现惊讶之色,下一刻,四面八方骤然杀出一条条锁链,将他手脚缠绕束缚。
“世间诸法皆迷信,惟有虚无真道理。”
西德斯托起少女的身体碎屑,后者在祂的怀中迅速聚拢成一团流炎,伴随着一只白皙脚丫踩在西德斯肩头,焰发少女再度降临。
“喔,是虚空的禁魔啊……”
许可夫翻起手腕,体表逐渐泛起红热,几条虚空锁链顷刻被熔解,他瞥了一眼西德斯:
“虚空之力,确实对我有些针对,但在星渊,惟死亡和阶级不可逾越。”
他说着,向前踏出一步。
“我已经超越了限制,你们输了。”
下一刻,西德斯骤然转身,如同逆时转动的指针一般,提脚轰出。
叮!
自动闪避开启,许可夫身形诡异一扭,西德斯的踢击落空。同一时间,焰发少女趁机跃起,凌空腾挪,落在许可夫背后,双拳齐出。
叮!
——自动闪避。
许可夫一歪头,焰发少女双拳打空,他立刻关闭自动闪避,反手对西德斯开启引力排斥,将其轰飞出去,同时扭身踢出一脚,正中焰发少女额头,将其踹翻在地同时,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巨大口径的手炮。
“赛季冠军奖品——「传世之作」AA-170‘吞舰者’手炮。”
许可夫随口解说道,像是怜悯一般:
“这把枪的每一发子弹,用的都是一颗10公里直径的小行星。”
叮!叮!叮!叮!
——【魔法子弹】、【自动装填】、【无限弹药】、【取消后坐力】。
许可夫毫无感情地对着地面扣住扳机,一连串的爆裂弹药瞬间喷涌而出,飞向空中,如同被磁铁吸引了一半,朝着焰发少女和西德斯分别落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幽能庇佑】
西德斯刚开启虚空能护盾,紫色的虚影还未形成,立刻就被火力轰碎,数以万记的弹药动能轰然落在他的身上。
“呃啊——”
西德斯佝偻起身躯,每一颗行星子弹撞击在祂的身上,就算没有造成伤害,巨大的动能压得祂动弹不得。祂单膝跪地,艰难地伸出手掌,试图握紧攥拳:
“【虚空行——”
铛!
一枚巨大的星球之锤轰然砸下,许可夫左手轻飘飘地抡起这枚质量相当于30颗木星的槌毫不客气地将西德斯掀翻在地。
【通用学派·恒星之槌】
“就算克制也无所谓——你太弱了,就连区区一颗恒星的重量都扛不住。”
星球槌表面的氢气大气层在力量轰砸之下点燃起火,再度抡起,朝着西德斯的头颅砸下。
咻啪!
焰发少女跃起,双脚作剪刀状卡住许可夫的脖颈,全身重量压下,将许可夫重重摔倒在地。
西德斯趁机摆脱控制,双臂一振,破碎空间,瞬间将许可夫从地上抓起。
“揍他!”
无需提醒,焰发少女踩着西德斯的肩膀高高跃起,脊背爆炸起火,推动身躯加速落下,一拳砸在许可夫胸口。
“【强力】。”许可夫淡淡说道。
——咚!
剧烈的震荡将焰发少女险些弹飞出去,她脚下一个趔趄,立刻被许可夫抓住脖子。后者双眼顷刻亮起。
【弱力·伽马暴射】
一道剧烈的闪光过后,许可夫透过焰发少女的眼眶看到了冲上来的西德斯,伴随着姗姗来迟的刺耳爆鸣声,西德斯抡起一记沉重摆拳,砸在许可夫的太阳穴!
叮!
——【不受控制】
外挂一开,许可夫硬抗住西德斯的重拳,不为所动。
“死了心吧,我跟那两个废物不同,外挂也是需要学着用的。”
许可夫淡淡说着,反手从腰间拔出渡鸦亲王之剑,一剑撩斩而出。
嗤——
一条手臂高高扬起,西德斯却丝毫不在乎断臂,反而趁机抓住焰发少女,向后踏入虚空,随即转身落在几公里之外的空地。
“呼……我就说吧,【星降师】很强的——你能听见吗?”
西德斯调侃着,将怀中的少女放置下来,少女歪歪头,双眼中肉芽快速增殖扩散,片刻之间就修复完成。
“我听着呢。”
焰发少女说着,将手按在西德斯的断臂之处,治愈的温暖火焰燃起,促使其快速再生愈合:
“西德斯,你的打法就连我都觉得太过激进了,这样你比我死的都快。”
西德斯一笑,捏了捏断臂:
“无所谓,只要有你在,我死几次都无所谓。”
焰发少女还想说什么,耳边却突然想起许可夫的声音:
“真是亲昵的对话,连我都觉得感动了。”
说着,许可夫双手同时抓住两人的头颅,朝中间一砸。
啪!
焰发少女的头颅被西德斯的龙角戳穿撞碎,西德斯毫不犹豫划出手刀,将焰发少女斩首切开,反撂一脚踹开许可夫,借力翻滚。
【虚空行走】
西德斯翻滚着,身形踏入虚空,下一刻便出现在焰发少女的无头尸身之后,将其托起。
“不可否认,你们确实有两把刷子。”
许可夫淡淡说着,挽了个剑花:
“但是有什么用呢?”
西德斯搀扶起焰发少女,后者的头颅迅速再生完成。
“在我的天赋和努力面前,你们就好像可怜的蝼蚁。我就算不开外挂,也注定是成为精英人上人的。”
焰发少女瞥了一眼西德斯,两人瞬间就理解了下一步计划,西德斯挡在焰发少女身前,双手凭空抓握,一股磅礴的力量逐渐震撼起时空大地。
“至于你,西德斯——背叛了莱安定和星渊的种子,已经是堕落的邪神了。”
许可夫拂过剑刃,在其上镀上一层燃烧的星火。他抬头看向两人,说道:
“而邪神,我已经杀戮许多。”
【欲望节制】
西德斯引导虚空之潮,无形的伟力如海啸般落下,将许可夫重重吞没。
【警告:系统信号切断(*&!¥#%3——】
【报错!报错!报错!】
【受到虚空攻击,网络连接异常,三十秒后完成修复……】
“哦?”
许可夫讶然,随即感到无趣:
“哦。”
焰发少女趁机冲上前,一记刺拳直冲门面,许可夫看都懒得看,就知道这是虚晃一招,他抬脚踹在焰发少女的膝盖上,使其粉碎跪地,左手一拳拂过少女面庞,掐起鼻梁,右腿膝盖直顶少女后脑勺,试图将其击晕昏厥。
——反正不好杀死,那就先打晕了,再慢慢玩。
许可夫膝顶未至,掌中的少女却如同水一般弯折了腰肢,躲开了膝盖撞击,就地撩起已经治愈的左腿,脚尖如刀,直砸许可夫侧肋。
没有开启免控的许可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西德斯便进了。
【原始咆哮】
吼!
震慑人心的咆哮声波化作实体,将许可夫的重心打乱,西德斯大步流星冲向许可夫,连踢三脚,一脚正蹬顶住许可夫胸腹之间,二脚侧踢对方侧肋,三脚撩起虚晃半招,踩在许可夫脚趾尖出,借机登起,一脚踹击许可夫咽喉。
砰!
许可夫被这简单粗暴的三联踢差点蹬翻在地,而这时焰发少女已经在【救赎之心】的治愈下恢复完成,从西德斯侧面而出,一拳打在许可夫左脸。
“滚!”
许可夫脑袋让打得一歪,冷斥一声,旋即转身挥剑一扫,焰发少女立刻双膝跪地滑行,上身仰起几乎与地面平行,避开了利刃威芒同时,左臂向着许可夫脚底一绊,直接将其掀翻倒地。
“就是现在!”西德斯激动喊道:“【星降师】没有任何快速翻身的能力,你压他起身,我来封他立回,别让他站起来!”
焰发少女立刻骑上许可夫,用膝盖压住对方喉咙,迫使对方嘴巴闭合,无法吟咏星降术,同时捏起双拳。
嘎巴!
“呼……”
焰发少女深吸一口气,随即屏住呼吸。
双拳如暴雨般落下!
啪啪啪砰砰砰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抡拳、硬砸、快敲、速抹、猛拍、连打、手斩,甚至搓指成刀,直取许可夫眼眶。
在这样密集的攻击下,根本不给对方起身的机会。
没有了外部干涉,西德斯不断施展虚空之力,非常顺利地接管了周围的空间,避免了许可夫开任意门逃脱的可能。
有机会,真的有机会!
虚空之力隔断了足足30秒的系统信号,只要在这30秒内打出足够输出,靠着【虚空】道途的特性,杀掉玩家后,是可以阻止对方24小时内再次上号的。
西德斯稍微轻松了一点。
【星降师】作为一个四转的终极职业来说,果然弱点还是太明显了.
“上啊,就这样不断地砸死他——”
“我好像,对你们太仁慈了。”
被狂风骤雨一般的拳击淹没的缝隙里,传出的却是许可夫百无聊赖的话语:
“就算不用外挂,你们也无法对抗掌握四大基本力的我。”
乓——
焰发少女的拳头被突然弹开,少女金色眸子中头一次浮现出惊讶。
“——【暴怒奉还】?”
在她挥出的拳击之下,陡然亮起了一抹蓝色的光圈。
一个【星降师】,怎么会用【毁灭】系的技能?
“很奇怪吗?你是不是忘了,我本来就是职业玩家。”
许可夫一脚将少女踹开,抹去脸上的血迹,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感到有些诧异。
是因为刚刚是没有系统的情况下挨打了吗……这股感觉是如此的触动。
若不是知道星渊计划的真相,刚刚那几拳下来,怕是已经分不清游戏还是现实了。
真是狼狈……真是让人兴奋!
“莫说是【毁灭】的技能了,就是boSS的技能,我也会!”
许可夫周身爆燃起缭绕的黑绿色邪炎,蓦地向前冲刺而来,焰发少女本能地准备招架,然而许可夫的身形却是鬼魅地一晃,绕至身后,双手扭断她的脖子,又瞬间从高空落下,一脚砸在她的天灵盖上,把她的脊椎折断踩弯,最终又出现在她的面前,弯身弓腰,朝着她的小腹砸出一拳。
【荒淫魅影】
“邪神烈薇思身上爆出来的技能,每一击都能对目标施加高额的黯蚀诅咒,降低防御、降低生命上限、削减最大生命值、削减生命恢复——正适合用来揍你这种高恢复的敌人。”
许可夫淡淡说着,左手反一把握住焰发少女的纤细脚踝,陡然将其拉至身前,右手握拳拉弓,手背上覆盖上一层层逐渐闪耀的金色辉光,陡然朝着焰发少女的面庞打出!
【引力·时空加速】
【电磁力·细胞结构强化】
【弱力·透视锁定】
【强力·原子爆破拳】
“他妈的四大基本力合而为一,你如何接下这一招!”
极限的速度和极致的肉身强度,再搭配上宇宙最强之力的原子聚合,还有什么能抵挡的了!
投掷拳头和投掷石头,是生物亘古不变的动能武器,最简单最粗暴最不容易出错。
——躲不了。
焰发少女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纯粹的强者不需要乱七八糟的规则束缚。
“我,就是规则!”
一拳落下。
——————轰隆隆隆隆隆隆!
境渊漆黑的夜空瞬间被点亮,整个境渊大地上不论是谁,在这一刻都被刺耳的爆炸声折磨得捂住耳朵,爆炸引起的尘埃浪潮以每秒钟300公里的速度席卷整个星渊宇宙,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封卿半神,也被这一击所震撼。
叙事文明和地球人的战争短暂地出现了停火,高层的叙事领导讨论起这爆炸声浪的源头,而隐秘的议会则紧急调动一切资源探查情况,甚至有谨慎的议员准备联系【皇帝】安迫罗。
但那些都无足轻重。
许可夫本人被引力牢牢定在原地,双手抱胸,眼中的银河不断旋转,纵使屹立于核爆尘埃之中,他那散发着明亮星辉的身形依旧在滚滚烟浪中无比显眼。
“这便是四转的伟力吗?”如昔年咽了咽口水:“就算知道这是队友,我看着都害怕。”
“我们还只是站在辐射边缘地带,即便如此,这跟靠近太阳也没什么区别了,气温四百五十六万摄氏度,也就是在境渊的神奇物理规则下,大地才没有被烧穿。”
阿罗艮抬手看着系统上飙升的辐射数值:
“如果没有外挂的话,我们绝对扛不住这伤害……少了这一次转职,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不过这一击下来,应该能够解决了。”
如昔年说着,打开了任务列表:
“哦?正好任务目标变化了。”
“变化了,现在是怎么样?”
阿罗艮下意识问了一句。
然而,如昔年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到底是咋回事,怎么不念语呢……”
阿罗艮皱眉,自己打开了任务清单,顺口念道:
“当前任务目标已发生变化”
“彻底击杀‘李澳兹’。”
“当前进度:1\/3——”
阿罗艮顿了顿。
下一刻,他才发现问题不对劲。
“1\/3?为什么要杀三次?”
尘风呼啸而过,西德斯峥嵘的身躯半跪在大地之上。
祂轻轻抬起手中的余烬,救赎的光辉缓缓释放,灰烬乘风而起,迅速聚拢而成少女的胴体。
焰发少女睁开双眼,仰躺在西德斯的臂弯之中,立刻就被西德斯调侃了一句:
“就算是我,同时玩两个号还是挺吃力的吧。”
焰发少女耸耸肩。
“无碍,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两人同时站立而起,看向远处的许可夫。
见到焰发少女死而复生,许可夫原本风轻云淡的脸色骤然一变:
“这不可能……我的确是杀了你才对!一个区区Npc,怎么能够复活的?!”
《星渊》可不是真正的游戏,惟有他们这些玩家能够靠着《莱安定医疗协议》复活自己的征召身躯,如果是真正本体下界,那死了可就真的死了,连莱安定都救不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Npc,却表现出了只有和玩家一样的性能。
连许可夫这个玩家都知道,这游戏的本质是什么,这Npc却仿佛真的跟游戏里一样。
这他妈不是见鬼了,是见到鬼以后还对你说要相信科学。
“喂,许可夫!”
阿罗艮在聊天群里喊道:
“那家伙有问题,跟玩家一样,能复活三次!”
“三次?”
许可夫念叨,旋即捏起拳头:
“一个区区Npc,凭什么跟玩家一样?”
明明杀了对方一次,反而丝毫没有引起许可夫的兴奋。
毕竟在玩家眼里,Npc不过是一群电脑人,哪怕在源渊神族眼里,星渊的居民也就是一群殖民地里的两脚牲口罢了。
人类杀牲口,玩家杀电脑人,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理所当然而已。
但是,当看到这些两脚牲口,跟自己一样能够复活,享受同样的待遇的时候。
许可夫的心里只有无边的悲哀和屈辱。
“你也配?”
他双手向前拉扯,仿佛搅动宇宙天体系统一般。
【星降·行星学派·文明起源】
一颗颗星球围绕着许可夫的身躯转动起来,以他为中心,迅速构造起来一个庞大完善、适宜文明发展的星系网络。
许可夫在一颗蔚蓝的星球上滴下鲜血,那里便有了最初的有机体。
他缓缓抬起手,拨动着周身天体的旋转,引力催动加速。
岁月如火燃烧,推动生命高步迈进。
首先是一滴血,其次是单细胞和多细胞生物,无尽的岁月在它们身上迅速注入。
自然筛选、时光加速、极尽迭代。
啪。
当许可夫停下拨动天体时,头顶已经浮现出来星罗密布的舰队。
“……那是什么?”
这一次,轮到真武党的成员们被震撼。
“星云级文明才有的舰队——何时来的?”
“这可是境渊啊,哪来的这么高级的科技?就算是那些地球人,花了几个小时,那也才刚发展到原子能时代。”
“我分明见到,刚刚那些东西还只是一些单细胞草履虫之流,顷刻便化作了群星文明,怎会如此?”
杜泽辛面色凝重:
“这些科技造物都是真的,我能感受到那些机械体的波动和脉冲……它们身上的金属创伤和原子排列,完全是人造物。”
“这就是星降术。”
馆长开口道:
“传说中,利奥兹自己无法施法,但是却对【社会】的结构进行了完全的解构和探索,祂仿照了地球人的模式,结合了海恩斯自己的生态情况,创造了自己的眷族——星降师。”
许可夫抬起左手,西德斯和焰发少女顷刻就被无尽的炮火覆盖。
“星降师通过吞噬以太维持生命,并以此经营自己的施法资源,这些强大的物种在最开始给了隐秘议会极大创伤,一度能够打得议员们抱头鼠窜,有好几次,议会都要被打得退出海恩斯了。如果不是后面出了点事情,星降师的数量骤然减少,议会还真没那么容易活到后面的时代……”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杜泽辛握拳:“把我们复活过来,只为了看戏吗?”
“利奥兹冕下自有安排。”
【真理女神】夏尔瑰妮娅淡淡说道:
“何况,对方再怎么说都是星渊的同胞,我作为星渊的神,连沤深这些人都没有出手,那我们只管相信利奥兹冕下便是了。”
N4扶着下巴,盯着夏尔瑰妮娅,说道:
“嗯……你真的是那个【真理女神】夏尔瑰妮娅,而不是利奥兹的侍女什么的吗?”
“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夏尔瑰妮娅平静地说道:
“利奥兹冕下是把我从废墟和战火中带出的,我早晚就是要为了祂而死的。”
“真奇怪,利奥兹不像那种性格,祂为什么救你?”
“其他神拥者死完了,祂顺手把我带回来的。”
“唔……这还差不多。”
穹空之上,星火喷涌。虚空魅紫和夕阳深红只得仓皇规避,稍有停滞阻碍,就被近光速的舰炮离子吞没。
没有爆炸,没有烟火,没有呼啸。
文明的怒火,幽然无声。
“司掌星辰,以自我的意志支配并改造世界,这就是星降术的力量。连文明都不过是寰宇世界的一部分,自然也要被星降师掌握支配。”
舰队之群列如麻,绵延无尽,八方寰宇,尽在火炮洗涤范围之内。
砰!
西德斯抬手抓住一发光子鱼雷,虚空能喷涌而出,如同触须一般顷刻将其吞噬,可即便祂反应已经极快了,湮灭的光尘还是顺着手掌蔓延开来。
只要一粒光尘泄出,即可将所触及的物质持续激发,形成的联动反应便一发不可收拾,须臾之间,西德斯的半只手掌就被完全湮灭瓦解。
啪。
焰发少女牵住断掌,纤细的指尖轻轻敲打,引燃起火,在她的金色眸子注视下,几个呼吸间,西德斯的伤势就完全治愈。
“谢了。”西德斯撑开防护力场,短促说道:“救赎之心完全加强了你的治愈能力,就连这种湮灭的打击都能驱散掉。”
焰发少女头也不抬:
“谢自己有什么用。”
西德斯莞尔一笑:
“谁让你这样子太过美丽,就算是我,也忍不住喜欢上了自己。”
“油嘴滑舌。”焰发少女随意说道:“这样一直被打下去可不是办法。星降师是什么样的存在,不用我跟你解释吧?”
“当然……如果放任他继续展开,那么接下来就是文明降临,行星学派最擅长的就是以一个人的力量围殴对手,庆幸的是他没有学习黑洞或者卫星学派的内容,也没有进行经营,不然的话,面对一个无限蓝条的【星降师】。以我们的实力,今天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炮火的喧嚣无法打扰两人的战地会谈,对方刚开口,心里就已经得到了回应。
“星降术,我是专业的。”
西德斯笑道:
“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挺意外的,谁能想到一个开挂的还能打到这个地步。”
“【强力】奥能的获得条件,是一个长达100年的S级任务,《铸造永恒》。”
“需要自己亲手打造一个文明,培养、引导它们收集名为时光琥珀的物质,当琥珀集齐的那一刻,就立刻将整个文明摧毁,利用时光琥珀,将文明永远恒定在毁灭前的那一刻。”
“当初你选择毁灭奥修利亚帝国,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反正帝国迟早是要毁灭的,只不过你没有在那时候收集到琥珀而已。”
“但很不幸,因为隐秘的缘故,那个开挂的把任务做完了,你还没有完成。”
西德斯调侃了一句:
“不过这一路走来,我们什么时候顺风顺水过了?”
“你应该明白,我们之中,一定会有一人死这条路上。”
焰发少女淡淡说道。
“这绝对划算。”
西德斯走上前,轻轻拂过焰发少女的发丝:
“我看到了灵鹿之终——就算不看到,我也知道你无法接受那样的结局。所以早就做好准备了。”
“抱歉。”焰发少女低头:“总得有人作出牺牲,但我必须活着……”
“我早就准备好了,倒不如说,这才是我的使命。”
西德斯瞥了一眼逐渐崩溃的力场:
“【星降师】的最大敌人,是虚空。”
“这源于一个最基础的机制:星渊的一切力量,都建立在道途之上,人的信仰、意识形态、信念,越是强大,跟道途的联系就越深厚。而【虚空】道途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可以通过虚无主义思潮,干涉并动摇登神者的理念。”
“而【星降师】,是由利奥兹亲手打造出的道途,这个道途完全建立在【主宰】系之下,如果说其他的职业多少都跟破灭者有点关系,受到其影响。那么【星降师】和道途的联系是不可分割的。”
“换句话说,就算对方开了外挂,只要我能够将虚无主义思潮打入他的体内,就能短暂地使得他变成一个废人,就连他的种族和生理属性也会暂时剥夺。”
“虚空是你的敌人,【黄昏卿】是你此行最棘手的对手,但正因如此,你也必须击败她。”
西德斯收回手,转头看向遮天蔽日的舰队。
炮火停歇了。
在结束了这密集的轰炸后,境渊的大地已经蹂躏的不成样子,就连许可夫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投放了多少种禁用武器。
时空已经在轰炸下被摧毁了,空气中遍布着次元碎片,若是不慎吸入,身体的时间很快就会紊乱。
有时候皮肤会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娇嫩,有时候会突然长出来在登神之前就已经被退化掉的器官。
如果是单纯的时间武器,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两人一个虚空一个主宰,都是不怕时空系的主。
可是这是纯粹的科技侧打出来的效果,看起来魔幻至极,实际上只不过是物理学的范畴。
那些外围召唤过来的英灵们,不是焰发少女不想调动他们。
他们过不了。
在这种次元紊乱的时空地带,没有特殊的道具,雷德·金来了都到不了身边。
贸然进入,除了以后还得浪费精力和时间搜索,没有任何意义。
这也是【星降师】的一大特色:作为一个施法者,当它完全展开后,却拥有不下于【机械师】的科技手段,甚至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物理效能。
看似魔法一般的手段,背后其实都是调动宇宙自然规律的力量。
换句话说,它勉强算是一种法术,但是免疫魔法干涉。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许可夫的星辰躯体表面,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变成不可摧毁的强相互作用力材料。
如果用魔法,对于灵光辐射来说,那是完全无法贯穿的护甲。
只有用气力的‘震’隔空打入体内,才能造成伤害。
这也是为什么,她宁愿开着夕阳祭司模式一直肉搏,也不开【黄昏骑士】或者【烈阳暴君】进攻。
后者,不可能对强互作用力护甲造成任何伤害。还不如拳打脚踢,没有霸体的【星降师】职业还能被控制一两下。
焰发少女也很清楚。
对【星降师】来说,只要时间足够,只要有吟唱的机会,最不缺的就是伤害。
舰群已然撤去。
可这并不代表许可夫打算收手。
许可夫屹立在荒原之上,面前被集中轰炸的土地被打出一道难以探测的深渊。
如果再这么打上几个小时,连境渊的厚土都要被贯穿了。
但那又如何?
如果杀一个Npc土着,还需要把境渊打穿,那还不如不杀。
毕竟,他们是来保护境渊不受到外人侵犯的。
是啊……
他们这些人,是来守护的,是有任务的。
要忍耐,要么继续这么打下去,要么就跟之前一样,逼着对方拿命跟自己灌伤。
什么嘛?
原来对付一个区区的Npc,居然这么麻烦。
许可夫望着深渊。
那深渊之中,亦有一道目光跨越时空,与他对视凝望。
——她还活着。
而且,还在酝酿着反击。
如果为了境渊的周全,像之前那样故意卖破绽,再用原子爆破拳杀掉是最好的手段。
无非就是,再像杀那些高级的职业玩家一样,多杀两次而已。
……可那些是玩家,好歹跟他们是同胞。
一个Npc,还需要他们需要对职业玩家一样,谨慎细致地钻研招数,抓住破绽,故意卖弱,才能勉强干掉。
那,开挂的意义是什么呢?
是啊。
许可夫笑了。
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有意义啊。
“我受够了这些繁文缛节。”
许可夫举起双手,周身运转的行星系统顷刻间聚拢凝合,无上的伟力将其不断压缩,将一枚颗基本粒子都牢牢挤压聚合,毫无缝隙地排列在一起。
【通用学派·黑洞派生】
许可夫垂下头,单膝跪地,将手中新生的奇点,缓缓置于身前。
“黑洞剑。”
时空被扭曲挤压,苍白的视界骤然膨胀,无形的波动席卷整个境渊宇宙,随后顷刻间又压缩到一个细小的球体。黑洞无垠的体量卷动周围的空间,高速摩擦并带起惨白的光晕。
咻——————!
许可夫指尖轻弹,黑洞如同被戳破的水球一般,瞬间弹出狭长振荡的剑刃。
手腕调转,黑洞剑身如同螺旋的钻头一般,弯曲转动,他只是轻轻一扫,遍地的次元碎片立刻被涤荡一空,眼前的世界,这才被旁观者能够正常观测到。
阿罗艮和如昔年两人抬眼看向前,见到那几乎贯穿境渊的坑洞时松了口气,此前被李澳兹闲庭信步般击败的羞辱暂且被放下。
可当他们看到许可夫手中那把剑时,心脏差点停了半拍。
“我草!大哥,别!你开着外挂用这招,会他妈会对宇宙造成不可逆转伤害的。”
“不行、不行啊!不行!”
两人急忙劝阻:
“喂,许可夫,没必要到这个地步吧——至少得把外挂关了再用。”
“这玩意儿已经超越境渊极限了!要是引得星渊意志暴怒,莱安定冕下那边该怎么办。”
“哦,莱安定冕下啊。”
许可夫稍微缓和了一些态度:
“确实,莱安定冕下肯定不想玩家跟境渊的意志起冲突。搞不好会影响到后面的版本运营的。”
“是啊,你得冷静点,许可夫,莱安定冕下给我们发外挂,可不是为了让你把星渊搞得支离破碎的……”
“——但这挂是莱安定发的,真要是影响到了作品,又能怪谁呢?说到底,当官方选择发外挂的那一刻起,早就知道了会有这种情况了!”
许可夫爽朗地笑了一声,转动黑洞之剑,撕开时间维度,朝着深渊义无反顾地冲去:
“敬请见证,弑杀宇宙的武器!”
叮!
【必定暴击】
叮!
【一击必杀】
叮!
【伤害倍率:%】
【参数已达到最高】
【插件过热!插件过热!插件过热!】
【警告:请降低参数,否则第三方软件将在10钟后强制关机,冷却时间2分钟】
深渊之底,焰发的少女缓缓直立起身,背后的西德斯单膝跪地,将她拥入怀中。
许可夫癫笑着悍然落地,挥起手中吞噬万物的利刃,朝着两人斩下。
“黑洞派生、黑洞——剑!!!!!”
高举的利刃撕碎时间,吞噬着一切的辉光,宇宙和物质世界被残暴地撕裂卷起。
境渊的每一个农民,一个粗浅的手工业者,安安饿殍或者锦衣玉食者,不论是谁,都在这一刻听到了悲哀的啜泣之鸣。
宇宙,在哭泣。
境渊,数十亿人生存的家园。
境渊意志,并没有在邪恶的地球侵略者攻击下屈服,却在自称守护星渊的降临者的利刃下发出悲鸣。
生我养我,如母亲慈悲,对我献上祝福,对闯入者降下诅咒的故土。
嘀嗒、嘀嗒……
地上的人们,不论是作弊者,还是真武党人,此刻的心情却高度统一。
雨水倾盆落下,伴随着母亲的哭号,人们难以发出任何声音。
馆长伸出手,接住天空坠落的雨水,指尖轻抹,便晕开了猩红。
“如血殷红,如泪咸涩。”
【白骑士】亚默·奈特垂下头:
“就算是我们这些地球后裔,星渊也尽可能包容了我们。”
真武党的成员沉默地注视着暴雨倾盆落下。
在这一刻,祂们忘记了那个迷茫演说的人有着地球血统。
捏紧双拳,为星渊的悲痛感同身受。
“我作为一个隐秘之人,一直试图填补沟壑,这世界上,总有人会希望星渊和地球缓和矛盾,至少大家能够减少争斗,在这个世界上平等安宁地生活着的。”
“海恩斯是一道关隘,关内是星渊,关外是渊外宇宙。”
“我们那么珍惜这片土地。那么憧憬富饶美丽的关内土地,幻想这里的文明和体面。”
“但为什么——你们这些星渊生养的人,却要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出生之土呢?”
隐秘的【白骑士】握紧拳头,疑惑且愤怒地质问那边的作弊二人组:
“混账,这他妈是你们自己的家乡啊!”
“你们把这当什么了?游戏吗?可就算是游戏也不能这么破坏规则啊!”
“你丫唧唧歪歪罗里吧嗦的,有完没完?”
阿罗艮揉了揉脑袋,不满地说道:
“真是看不清形势——你们的头儿会被许可夫彻底灭杀,你们已经完了,输了,明白了吗?明白了就该举起白旗投降了,没有白旗的话,把内裤挂在树枝上也不是不行嘛。”
“所以呢?”
馆长突然开口道:
“难道我们认输,你们就会放过我们吗?连自己的家园都不放过的人,会放过我们这些人。”
“你们这些人,是从渊外宇宙来的吧?一帮臭外地的乡巴佬,这辈子都没资格踏入源渊面见主神的,跟我们谈爱星渊是不是太可笑了点?”
“算了,阿罗艮。”
如昔年叹了口气,抬手唤出灵能匕首:
“许可夫虽然不正常,但好歹是我们同胞,没必要跟这些渊外佬浪费时间解释。”
“这算什么?”
【真理女神】夏尔瑰妮娅平静地问道:
“在你们看来,渊外星渊的子民,便算不得星渊人吗?”
“呵,你们也配算星渊人?莫说是渊外了,除了源渊以外的,我们尚且都不放在眼里,只当是殖民地和交血税的罢了。”
阿罗艮冷笑:
“别傻了,我们不光不是一个世界的,更不是一个阶级的。”
“是么?”
【真理女神】轻声细语:
“既然如此,那就好说了。”
咔——
「既,尔等言之,已不再是吾之同胞。」
夏尔瑰妮娅拔出腰间长剑,长裙无风自动,双眼亮起银白的光辉,肌肤瓷质化,彻底化作神灵姿态:
「那就是外族异形,一并杀了。」
一旁的沤深等人也纷纷展现出神灵姿态,向前一步,跟夏尔瑰妮娅并肩而立。
【真理女神】端起长剑,肃然说道:
「神灵武士,亮出圣刃!」
锵!
沤深等人拿起武器,齐声吼道:
「杀!杀!杀!」
叮!
阿罗艮和如昔年摩拳擦掌。
“先别管李澳兹和许可法律——这些狂妄的叛徒,我实在看不爽,得给他们全宰了。”
“很好,我正有此意!”
下一刻,双方披坚执锐,瞬间便撞在了一起。
铿锵!
沤深长枪戳刺,被阿罗艮拍开枪头,反手一掌推在胸口,讥讽道:
“龙御穹,你动作真慢啊。”
「我不叫那个名字。」
“好啊,二度被贬成邪神的老东西。”
阿罗艮夹住枪身,朝着沤深连出三拳,嘲弄道:
“看看你现在,作为叛徒和邪神,多么狼狈。”
「如果给源渊当神灵,结果是要伤害文明和人民的生命的话。」
沤深抽枪转身,一记回马枪杀出,直刺阿罗艮咽喉:
「那么,我就是邪神,追随利奥兹……为星渊人民而战的邪神!」
铛!
阿罗艮喉头一顶,硬顶着枪头往前冲去,将沤深推得节节败退,张开大手,狞笑道:
“你可终于承认了啊,那就可以名正言顺杀了你了,邪神沤深——呃!”
他脚下一空,瞬间向前一个趔趄。
“什么东西——”
阿罗艮眼前一晃,一个圆滚滚的小怪物又撞在他脸上。
“滚!”
他怒吼一声,试图将其弹开,然而后者却突然在半空中爆开,化作一头恐怖奇美的庞然巨物。
“嗷呜喵汪咩!”
遍身棘刺和华丽龙鳞,结合了死灵和机械,既是生物也是矿物,根本无法言明是什么东西的巨兽将阿罗艮瞬间扑倒,随后又眨眼间扩大了几十倍,将阿罗艮抓起,反复摔砸在地上!
“呃啊啊啊,我操!这他妈是什么——我外挂呢?!”
阿罗艮被摔得七荤八素,落地一瞬间,两名真武党武士手持利刃分别左右夹击而来,他摆出招架姿态,然而两人却是用剑在他面前一晃,将他再度绊摔在地。
“夜!就是现在!”
武士们招呼着,手持双刀的阿特烈亚·夜风瞬间从人群中跃出,双膝撞在阿罗艮面庞上。
“呵呵,有用?”阿罗艮冷笑,“控制免疫——开!”
咚!
双膝撞上阿罗艮,后者的头脑向后仰去,面庞上除了流淌的鼻血,随之一同绽放的还有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这、这不可啊!我外挂呢?我的免控开着呢!”
【狼派·奔流之影】
阿特烈亚·夜风反手双刀齐出,向前斩出,阿罗艮赶紧就地翻滚躲避。
噗!
沤深突然杀到,完全预计了他翻滚的目的地,长枪当头劈下。
砰!
阿罗艮额头爆裂出血,他连滚带爬,狼狈地爬起身子,又惊又怒地吼道:
“你们——你们读我指令?!”
“不需要那种东西。”
沤深一脚踢起长枪,挽起枪花,淡淡说道:
“是你开出幻觉了。”
锵!
阿特烈亚·夜风双刀交错:
“沤深,你话太多了,他不配听。”
阿罗艮尖声问道:
“不,我不明白——为什么外挂对你们没用!”
噗通!
如昔年被【白骑士】一剑砸翻在地,他踉跄着想要站起来,想要步入灵界,身上却突然生长出大量的菌团。
“冥迹真菌合剂。”
N4拿起平板电脑,热情推销道:
“原件648,现在一组只要328——”
“抱歉,冥迹重工被霜镀国有化了!”
杜泽辛全身被机械装甲覆盖,猩红的电子眼冷漠地锁定如昔年,手中离子马格南炮不断开火,每一发都精准地击中如昔年翻滚的落脚点:
“我自己写的自瞄程序——你那外挂,写得不行。”
伊莱文特一个箭步冲上前,反手在身后放了一个火球爆炸助推,身形骤然加速,法杖上弹出魔法刺刀,朝着如昔年连续戳刺,逼得后者只得一路翻滚跳跃,狼狈地爬到了阿罗艮身旁。
“如昔年,怎么你也——”
“我,不知道。”
如昔年难以置信地看向三名真武党带头人:
“他们不对劲,但是属性上又没有变化,为什么?”
“因为我们玩的不是一个游戏。”
伊莱文特高举法杖,顶端瞬间弹出数十米长的魔能脉冲:
“你们身在安全的源渊,玩着是《星渊》,随意压迫芸芸众生,而我们……”
“我们来自星渊!”
真武党的神灵武士高举武器,喊杀着冲锋上前。
“我们就是芸芸众生!”
“说的什么鸟,根本听不懂!”
阿罗艮双手合十,口出梵音:
“咿!世间魑魅万百千,我佛伏魔寰宇清!”
【凰派·明王真身】
苍天大地顿时佛光普照,阿罗艮顿时肌肤犹如金粉裹装,浑身缭绕朱紫烈火,口吐象牙,背后升起彩色圆环。
阿罗艮打了个稽首,随后口喷烈火,朝着地上诸人降下绝罚:
“吔!区区蝼蚁,看佛爷我将你们尽数轰杀殆尽!轰杀殆尽啊!”
乒——
如昔年打了个响指,浑身立刻如同丧尸一般彻底失去了控制。
下一刻,来自四面八方的幽魂纷纷涌来,浓厚的亡魂怨气顷刻缠绕周身,如昔年的身上浮现出大量尸斑溃烂之处,自身的灵魂脱离腐化血肉,离体而出,与幽魂相结合,最终化作一头身披黑袍,佝偻腰背,手持的狰狞妖鬼。
【格罗斯特之信使】
献祭肉身,化为三名诡异主神之一的神拥者——这是【诡异】系独有的技能体系,也只在四转的终极职业阶段,才能学会并使用。
「格罗斯特今晚要带你们走——所有人,都要被拖入冥渊的深水之中。」
如昔年悠悠说道。
“好啊!那就来啊!还有这种好事吗?!”
沤深手持钢枪,朗声喊道:
“不论是神灵武士,还是炮灰神灵,大家都是生于混沌,本就一群应该埋骨战场,暴尸荒野的杀戮机器——此刻竟然还有希望进入冥渊转世重生?多好一个机会哟!”
“更美好的是——冥渊跟源渊挨着呢!”阿特烈亚·夜风转动刀锋。
咔锵!
伊莱文特端起法杖,魔力灌注其中,顶端弹出战戟的锋芒,横刀立马,高声喊道:
“来吧,死亡!试着把我们带到莱安定面前,让我们好当面杀了那个昏君庸君蠢君!”
死亡浪潮和佛光怒焰马上就落下,在面前的道路铺满。
“真武党人,前进!”
沤深怒吼着发出咆哮,带头向前冲锋。
不断地有人死去,不断地有人复活归来,重新加入冲锋的队伍。
敌人不断地降下死亡,他们就一次次将死亡吐出来。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
许多年前,他们也是这么朝着破灭者、朝着【社会】、朝着地球人不断地发动冲锋,就算明知道是死亡,也义无反顾地向前去。
“曾经,我们为了守护星渊而战。现在,我们为了自己而战!”
“因为,我们才是这世界的主人!”
“星渊属于我们,我们来自芸芸众生!”
为何这样?
阿罗艮和如昔年忙碌杀戮着,心中生出了一个疑问。
明明这不过是游戏。
为何他们却感觉对方疯了。
明明他们才是强者。
为何他们却感觉敌人越来越强。
明明敌人一直在倒下。
为何他们却感觉人越来越多了……
“不对!那不是错觉!”
如昔年陡然意识到:
“他们的人,真的在增加?!”
“什么?”
阿罗艮一掌灭杀了数十名玩家,突然间意识到那些飘动的死亡播报id无比陌生:
“软萌小仙女、不吃香菜、名字好难取……这他妈哪来这么多业余玩家?”
“不仅是业余玩家,【香香鸡】、【无尽开拓者】——职业玩家和工作室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昔年几乎要把封禁键按冒烟了,可那些冲锋者的数量还在增加,他的额头沁出冷汗:
“我已经封了七百多人了,怎么……还、还在增多,该死的,他们的数量简直无穷无尽!”
“增多……”
阿罗艮品味着这个词。
忽然间,他听到那些人群中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
“杀了这些挂狗!绿玩万岁!”
“不许你们破坏环境,星渊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
“你们这些挂狗,连我这个残疾人都不如吗?我都没开,你也配啊!”
“曾经有无数我喜欢的游戏被外挂毁掉,现在我们有了对抗的武器,绝对不允许你们毁了我热爱的一切!”
“星渊万岁!热爱和勇气万岁!光荣属于所有恪守原则的正义玩家!”
“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绿玩的力量。”
“竟然是私服!”
“什么私服?李澳兹的服务器才是《星渊》唯一指定官服!”
这些人……原来全都接入了私服吗?
“阿罗艮!我知道为什么了,李澳兹战前的演讲内容被用星界回响传播到层渊了。”
“那又如何?他哪来这么多动员能力的?”
“按照《星渊》的游戏设定,只要Npc发起对话,就能发布任务。”
如昔年连忙说道:
“那些玩家,各处各地,他们没有组织和规模,但全部通过任务界面接入了李澳兹的私人服务器。”
“他们可能没有组织,但是他们全部属于一个集体!”
阿罗艮恍然。
“难以想象,我们对游戏的理解……还不如一个Npc?!”
锵!
沤深高高跃起,一枪刺入阿罗艮的眉心,他站在自己的鼻梁上,倒竖起大拇指:
“你在看哪里呢?”
阿罗艮伸手抓取,沤深闪身腾挪躲开,阿罗艮随即喊道:
“你就嚣张吧,再这么发动无谓的冲锋有什么用?李澳兹会被许可夫彻底击杀,你们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莱安定随时能够派出搜查队去逮捕线下的玩家!”
“我们输了无所谓,玩家们已经觉醒了。”
阿特烈亚·夜风化作一道旋风,在阿罗艮的手背上高速转动,刀锋掀起血肉风暴,将神佛的金身尽数撕裂掀开:
“你可以逮捕和开盒几个玩家,但你能把整个游戏的玩家全部抓走吗?”
“这可不好说呢。”
如昔年一脚踢开伊莱文特,手中匕首转动,身后数十名玩家头顶冒出骷髅标记,他轻轻一弹匕首,后者顷刻间被斩杀消灭:
“莱安定冕下控制着认识滤镜,你们就闹吧,难道还能闹多大?不论是游戏还是现实,想让你看什么东西,就能让你们看什么。”
“是啊。这我们确实管不了。”
伊莱文特一挥法杖,周身浮现出六道元素剑刃,他微微一笑:
“但你们也控制不了玩家们不想看什么。”
“……你什么意思?”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一个游戏如果福利烂、节奏多、外挂泛滥、剧情稀碎、官方不作为甚至故意纵容,那么长期下去,你觉得还能留得住玩家吗?”
伊莱文特转动法杖,六剑齐发: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还给出了一个质量差不多,内容差不多,管控外挂,福利水平就算一般,也会大量分走你们的玩家数量。”
如昔年一愣,这一呆滞,立刻让他被六道元素利刃命中。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控制玩家的思想就没办法赢啊?”
伊莱文特端平法杖,如同端起狙击枪一般瞄准了如昔年,精准打出破防一击:
“我们就不需要赢——对手犯蠢的时候,只要不输就可以了!”
【超魔·升阶施法】
“我给你魔力!”、“buff加上了。”、“法爷哥,张嘴喝药了!”、“站在坦克后面!”
一名名玩家冲上前,不是施法辅助,就是将身躯挡在伊莱文特面前,抵挡外来冲击。
更多的人将手搭在他的身上,后面的人将手抵在前排身上,就这样如同串并联的电池组一般,将自己的能量不断地传递给最中心的伊莱文特。
法杖中心释放的魔法阵瞬间扩张到几十倍大小。
如昔年察觉到了不对劲,即便是开着无敌外挂,他也没有一点安全感。
“阿罗艮,这边交给你了!”
如昔年果断解除了格罗斯特的信使姿态,直接踏入灵界。
他跑了。
不知道为何,他的本能告诉他,这一招绝对不能接。
阿罗艮根本没空注意他,如昔年撤退后,所有人的火力立刻集中在他的身上,光是动能堆积的控制,他想动弹都困难。
“你们!这些!虫子!”
阿罗艮张开手胡乱挥舞着,怒吼道:
“我举报给莱安定了,你们就等着一个个被封禁账号,强制注销吧!我看没了星渊,你们还能玩什么?”
【升阶完成】
“无人能够躲过,群众们的怒火。”
伊莱文特轻声低语,扣动了法杖上的扳机:
“你们应该意识到一件事:从来不是游戏有权利选择玩家,每一款成功的游戏,背后是玩家和游戏的双向奔赴。”
“如果我们联合起来,游戏就是我们的所有物。”
“不过——不论是哪个游戏,开外挂的都只有一个下场!”
【升阶禁咒·幻彩奇迹射线】
七彩的辉光瞬间迸发而出,庞大的后坐力将伊莱文特差点掀飞出去,但在人们手拉手的紧握下,硬生生将他固定回原地,聚焦火力,朝着阿罗艮倾泻而出!
轰————————————!
“你这算什么——我操!”
阿罗艮抬起双臂挡住幻彩的洪流,但双臂刚刚接触光辉就被熔解:
“呃呃呃呃啊呜啊——”
巨大的佛身成为了他的弱点。在这被许可夫轰的破破烂烂的境渊大地上,他根本无处落脚躲避,越是招架,身体越是摇晃,而越是摇摆,越容易踩空。
“许——可——夫!”
阿罗艮怒吼道:
“这全都是,你的错!”
「若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够。」
【真理女神】夏尔瑰妮娅不知何时出现在沤深和阿特烈亚·夜风身旁,两人转过头,只见后者伸出手:
「我需要你们也一起来。」
沤深与阿特烈亚相视一眼:
「乐意效劳。」
「尽管使唤。」
「善。」
女神点头。
随后,祂转动手中利刃,朝着二人各自刺了一剑。
噗嗤!
两名神灵武士一愣,看着身上的伤口,金色的鲜血缓缓溢出,但并不是如同水流一般向下流淌。
而是如同火焰一般,向上缭绕升腾!
「如此就好。」
【真理女神】点头:
「沤深卿,夜风卿——你们应该感受到了。」
「……是啊,真是令人感动的力量。」
沤深的身形被金色的光焰吞没,祂握紧拳头,身上的铠甲姿态迅速变形重塑,头盔化作沧龙姿态,手中的长枪也变成了一柄螺旋的长戟。
「这便是,我们原初的姿态。」
阿特烈亚·夜风披上厚重的黑色斗篷,双手提起轻快的斧子,祂拍了拍双肩的狼头,满意地说道:
「还是这形态比较顺手!」
【白骑士】转过头,看向馆长,后者轻轻抚摸着身旁的缝合怪巨兽,微微点头:
“七次的话,足够破开防御。我会让马提莎一起上。”
缝合巨兽随即叫了一声:
“嗷呜汪吼喵咩哇!”
“我明白了。”
【白骑士】亚默·奈特转身,拔出手中的利刃,在左手甲上的磨刀石上轻轻一划。
【磨牙利齿】
磨剑一次,空气撕裂。
【磨牙利齿】
磨剑两次,分子被切开,剧烈的运动导致引发起炽热的电浆。
【磨牙利齿】
磨剑三次,原子间链接的作用力被释放,衰变的力量瞬间释放出来,轰鸣的辐射利刃。
【磨牙利齿】
磨剑四次,空间被切开。
【白骑士】缓了缓,手中被多次磨砺的剑刃已经对他的身体产生了一定负荷,他在生前,几乎从来没有尝试过五次以上的磨剑。
【盛大展出】
“利齿峰的‘体魄’。”
馆长提取出一份收藏品,发射到【白骑士】的身上,原本瘦高的身躯,一下子变得坚实强壮起来,亚默看了一眼馆长,默默点头,随即抓起利剑,再度打磨。
【磨牙利齿】
磨剑五次,划破次元。
【磨牙利齿】
磨剑六次,斩破维度。
【磨牙利齿】
磨剑七次,削除时间。
“如此,便足够了!”
【白骑士】高举利刃,在滑动的过程中,剑刃就将时间和光芒全部斩开,留下一连串错位的马赛克。
接着,便朝那高大的神佛,悍然斩下!
锋利的剑芒无声无息,或者说就连声音都一起斩去。
阿罗艮被击中的部位,其‘时间’被斩回到了四个小时之前。
那时候,他还没有开启外挂,那一部位自然也是没有外挂保护的状态。
「星辰塑我身,混沌铸我威,以星渊为誓,以主神墨菲德——以主神利奥兹冕下之名,宣告你的毁灭,直至此间归于沧溟!」
螺旋的长戟高高举起,沤深全身爆燃神火,每一句吟诵都让自身的威能几何倍扩大,昔日的神国竟然突破了次元限制,短暂地在地上投影出沤深的信徒与眷属。
「伟大的战父,无上神主,绝天金仙,孤傲白狼杜姆菲斯冕下庇佑我此战必胜,使你剑摧人亡。」
阿特烈亚·夜风双斧卷动风暴,背后浮现出一道披挂白银战铠的狼头武士形象,正是源渊最古老、最暴力的【毁灭主神】杜姆菲斯。
两人向各自尊奉的尊主请示后,立刻化作流光,迸射而出,与伊莱文特等人发射的幻彩射线合而为一。
在两名神灵的引导下,幻彩的射线方向不断校准,最终落在阿罗艮的胸腹膈肌之间。
当弱点被击穿后,阿罗艮再无力抵抗,他连一声怒嚎都来不及发出,巨大的身躯瞬间崩溃爆散,在天上如雪花一般破碎飘零,悠悠下坠。
“赢了!”
“胜利咯!我们是冠军!”
“我草,牛逼!牛逼,真牛逼!”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击败阿罗艮的瞬间,馆长只是轻轻拍了拍身旁被称之为‘马提莎’的怪兽,后者身形一晃,直接踏入了灵界。
片刻后,馆长戴上帽子,轻轻一点空间。
【收藏】
作为【隐秘社会】的【收藏家】,他只是简单地将马提莎所在的坐标收藏起来,随后再将自己发射过去。
如此简单的操作,但落在被马提莎压在爪子下的如昔年眼里,差点眼珠子瞪了出来。
“你!你怎么做到的?”
如昔年傻眼了:
“灵界可是斯派克特当年留下的领地,只有祂的道途追随者才能进入,你一个地球人,为何能够进来的?”
“抱歉,我是海恩斯人。那个白骑士小伙子和女神小姐,包括利奥兹冕下,也都是海恩斯人。”
馆长笑着,杵着拐杖,看向地上的如昔年:
“原本你应该跟着同伴一起毁灭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有一点其他的用途……也许这点价值,足够换回你的生命。”
“生命?你怕不是在说笑。这不过是游戏而已,死了以后等着复活就是了——”
“真的吗?”
馆长摘下帽子,直视着对方的双眼:
“但我印象里,【玩家】的外挂,一项是直接消耗生命本源的。”
“——什么意思?”
如昔年一愣,随即问道:
“你知道【玩家】?不,外挂消耗生命本源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神族武士,折寿对我们来说不存在的。”
“是没有寿命这种东西,但历史存在,比寿命对一个人的影响更大。”
馆长笑着说道:
“你能想象到自己的存在被完全替换,自己好像一个被删除的角色一样,从来没有存在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吗?那就是使用【玩家】的外挂,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他是如此地讨厌外挂,所以在开发外挂时候就算明知道要用,也附带了可怕的代价。”
“你现在可能没有感受,但你会慢慢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变差,无法休息,无法入眠,无法感受到时间流逝,感官变得迟钝,没有人会关注你,你的朋友会当做你从未来过,你对他人造成的伤害会愈合,对世界带来的影响会消退。”
“这是【玩家】的操守,我接触过很多代【玩家】,每个孩子都是这样的。”
“我为何要相信你的说辞?你这老头子懂什么,你懂隐秘吗?”
“唔,姑且还算懂吧。”
馆长笑了笑,说道:
“毕竟我也就是隐秘的一个议长,不是专业的【学者】。”
“所以说嘛,你一个隐秘议长,懂个锤子的隐秘!”
如昔年话音刚落,随即意识到不对劲。
他抬起头,看向馆长的眼神变得无比惊恐:
“你,你是隐秘的议长?”
“前议长。”
馆长说道:
“隐秘三议长中的‘贪婪议长’,【收藏家】拉格尔·特莱基。”
“【收藏家】?!你竟然是掌握隐秘资源调配的贪婪议长!”
“不过,相比于我,我的亲戚你可能更熟悉一点。”
“你的亲戚?难道是现任的议长吗?但我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贪婪议长是谁……”
“哦,那孩子还是小有名气的。”
馆长说道:
“她叫蕾德妮娅·特莱基,或者叫——雷德·金。”
说罢,他向如昔年友好地伸出手:
“你可以不相信我,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只是单纯做个交易,你把身上的外挂卸下来,再告诉我一点点事情,我这里有很多收藏品,可以治疗你的问题,并且我能够保证,你日后绝对不会被莱安定查出来背叛的……为什么不呢?”
如昔年沉默了片刻。
“这样的条件还不够让你伸出手吗?”
馆长一挑眉毛,遗憾地说道:
“好吧,也许你比我想的更贪婪,没准你也挺有当【收藏家】的潜质的……”
“不是。”
如昔年欲哭无泪:
“能不能让你的宠物把爪子抬起来,我的手在下面,已经被压成肉沫了,你一边让宠物压着我,一边又让我跟你握手,是在消遣我吗?你故意的吧!”
“嗯。”
馆长莞尔一笑:
“是的,我是故意的。”
片刻之后,馆长带着如昔年从灵界中归来,后者被绿玩们愤怒地带走,做了防下线处置后,被拖进了不知名的小黑屋里。
星渊人比地球人是温良许多的,馆长觉得他应该不会被怎么虐待。
“馆长。”
【白骑士】亚默·奈特走到他身前,问道:
“利奥兹冕下那边,还是没有办法联系上。我们该怎么办?”
“这得看【真理女神】的态度了。”馆长耸耸肩:“我们毕竟不是星渊人,这些事情不方便做决策,也轮不到我们来。”
“但是你毕竟是曾经的议长……”
“当你生活在罗马,就像罗马人一样生活吧。相信他们星渊人自己的判断吧。”
亚默只好闭上嘴,看向那边的真武党人。
真武党的领导层在这一战被差点干废,沤深、阿特烈亚·夜风、伊莱文特这三个主心骨都因为发挥力量太多,现在属于半瘫痪的无战斗力状态。
其他的玩家……那些降临者打败了外挂后,大部分都开始干自己的事情,但留下来的,愿意帮忙的,也有很多人。
不论如何,这次投入战斗的玩家总数,已经超过了七十万,加入私服的玩家更是多达两百万。而且人数还在增加。
对于真武党来说,这次已经赢了。
【真理女神】夏尔瑰妮娅正在了解这种新型的党派组织,如此先进的架构,在她那个年代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不过她很快就了解了情况。
亚默想了想,还是走上前,画了个圆环十字,直接询问女神:
“真理女神常护佑——女神啊,为什么您就不担心利奥兹冕下的情况呢?如果没有利奥兹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呢。”
“你可以尽管放心,白骑士。”
夏尔瑰妮娅平静地说道:
“既然我们还存在,那就说明利奥兹冕下平安无事。与其去参与祂的战斗,不如好好完成我们可以做的事情,这才是为冕下分忧解难。”
“可是,祂毕竟在跟另一个强大的敌人战斗——”
“利奥兹不是最强大的战士。”
夏尔瑰妮娅说道:
“但是,祂面对过无数强大的敌人。并且一路存续到现在。。”
“我们担心祂的安危,就如同蚂蚁担心人类会被露珠砸死一样可笑。”
“我相信利奥兹冕下,我等存续,就是相信的理由。不必迷茫,敬请等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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