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周秀才收到书信的时候是刚吃了早饭,还颇有些意外,看封面写着尊师钧启,不觉得笑笑,这礼数还算周全,打开略读了下也没什么特别的,想着许是催自己回去,自己耽搁了月余也未有交代,看送信的人还等着说:“劳烦稍等”回屋提笔写了张字条:“七七事了,不日便回”本还想着再叮嘱几句读书勤勉的话,想想还是罢了,拿起来吹一吹折起,又从袖口里摸了两枚大钱一起递给送信的人说:“劳烦,买杯茶吃。”送信的人却只接了信躬身说:“不敢不敢”转身出门了。
周秀才转身去找里正商议这回镇上的事情,里正听了秀才的话说:“左右家里也没什么事情,按理下葬后过了头七你走也没什么的。只是每七要奔波下我也就没说什么。“接着吸了口烟袋没烟了。再看火灭了,就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接着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秀才说过三日就是七七了,过了七七收拾一下就这几天吧,在这也没什么要帮忙的了。那边还拿着束脩,一直拖着不合礼数。“里正点点头说:”是这个理儿。”接着又说:“龙升转年就满10了,他娘在的时候念叨这个改名字的事情,周举人家是读过书的人,可以一起参详参详。生日前就改了吧。就信个希望吧。“秀才无声的点点头。一时间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讲,就这么静静的各自出神。
忽然听见小院里有争执的声音,似乎是龙升在和是吵架,就听见龙升不停说:“你胡说”。另一个是个变声的男孩子。哑着嗓子说:“怎么胡说,你去问娘,小的时候就说定亲来的。你又不认,定是看上了前几日那个城里的小白脸了。”龙升气急伸脚踢了过去,被那男孩子躲开继续说:“等我把你娶回家,看你还敢不敢踢我。”龙升气的直跺脚就要追,刚好看见秀才从门里跨出来,想到爹爹可能听到了又羞又恼转身跑到隔壁院子去找二婶子去了。秀才一时尴尬,看见那个男小孩是猎户家的李豪,已是十四五的年纪,乍看比自己还壮实。秀才板着面孔问:“怎么把你龙升妹子气哭了”。李豪看见秀才本就不怕见问就理直气壮的说:“我说小时候和他议过亲,等过几年就娶她过门,她还不认。”秀才愕然的问:“并不曾,你那里听来的?”李豪气呼呼的说:“你莫要哄我,我听的真真的,那时你说龙升还小过几年,这过几天我就15了,等我也去镇上开个皮货铺子就有钱养你们了”。秀才这才晓得是多年前提的事情了,解释说:“那是大人间聊天的闲话。做不得数。”李豪不服气的说:“君无戏言,怎么就是闲话了,我喜欢龙升妹子,龙升妹子和我一起长大的,也会喜欢我,就不好意思说罢了。”秀才有点头疼,不想和他痴缠下去就说:“过几日我们就离开了,后面的事情要看缘分。”李豪一听愣了,秀才趁他愣神的功夫匆匆离开了。
晌午的时候云澹接到周秀才的回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信先生要回来了,开心的跳将起来,兜里摸了一脚银子丢给送信的人。送信的人呢,连忙打千作揖的说着吉祥话退出去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周娘子见云澹高兴就问他有得着什么有趣的物事了,听见云澹说秀才一家过几日回来连忙说:看我倒是忘了这回事了,陪着笑意夸云澹有礼数又让下人去把偏院打扫一番。回房的时候坐在梳妆台前卸着钗子琢磨:“现下说亲估计云澹也不会同意。等找机会再找几个门当户对的小娘多接触,或许投了眼缘了这边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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