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
盛夏的太阳明晃晃的热,夜里下了阵雷雨,现在的暑气像蒸笼一样,云澹夜里没睡好,大清早月娘就到了周家前厅,还有一个是他姑母家的姐妹以及一个陌生的女学生。这确是周夫人安排的,这几日跟云澹奶妈闲拉呱,觉得不能让云澹两个人就这样放任下去,想着也想看些门当户对的女子,可惜月娘和云澹两个你无心我无意,所以借口接月娘到家里玩,也让她带了两个她的姐妹,一个叫美菱,一个叫时诗文。
周举人这几天去临县办事情不在家,3个姑娘开始还拘束着话不多,周夫人叫人把云澹叫来陪着,新来的女学生上下打量了下云澹故意找些新鲜的话头来讲,气氛就慢慢的活跃起来。却说云澹本来昨夜就没睡好,几个女娃子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就显得吵闹了。云澹借口自己与文松有约就先离开,让他们自己随意玩,月娘说:“我也许久没见文松了,一起去一起去。”云澹有些头大,瞪了月娘一眼说:“女孩子不害臊么,总跟着我们厮混什么?”月娘跳将起来要打,云澹赶紧抬脚跑出了门。那个陌生的女学生叫时诗文问:“是不是周少爷不喜欢我们叨扰。”月娘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说:“谁要理他”转头与美菱聊着城里首饰铺子新来的式样。时诗文听着觉得无聊,盯盯的看着自己的漆皮鞋出神。
周夫人在里间听到下人说云澹丢下几个人自己跑出去了,叹了口气又无可奈何。转头对奶娘说:“来的两个女孩子样貌还是可以的,就是那个女学生穿的那个学生装还真看不惯,头发也剪的那样,将来谈婚论嫁也未必能过到一块去。”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说:“这一对比就觉得龙升又聪慧又娴静没这样那样的娇气习惯,就是这个出身……”继而笑笑说:“这两家出身倒是看起来不差,事事两难”。
这边云澹从家里出来并没有去找文松,而是沿着阴凉随意走着,确是来到了城外的河边,云澹四下看看没什么人,找到一块绿荫多的柳树下,坐了下来,看到旁边对的毛毛草便薅了一根衔在嘴里。池塘里偶尔有鱼扑通一声跳出水面。云澹双手叠在脑后躺在草地上发着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觉得耳边痒痒的才醒,确是文松在拿着毛毛草在逗他,云澹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懒懒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文松嗤的一声笑了说:“哪个来寻你?”指了指河边坐着的几个人说:“我们来钓鱼的,看见你躺在这边,过来看看,你怎么一个人?”云澹也不答话,说:“我来看看你们掉到了什么。“文松确不想放过他问:”是不是在想叶家妹子?“云澹愣了下问:”这么明显么?“文松也愣了下,哈哈大笑说:”我就随便说说,你还真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啊“,见云澹有些恼了赶紧说见不着写封书信不是分分钟的事?所谓鸿雁传……。”不带文松说完云澹就拉着他回家,文松说我鱼还没钓完呢,云澹说改天我陪你,随后向河边喊道:“兄弟,我有事先走了,渔具帮我收了,谢谢啦”。文松趁机敲竹杠说:“那钓竿改天你得赔我一副”。
却说两个人把纸铺陈开来就大眼瞪小眼,文松是肚子墨水缺缺,云澹是满腹心事不为人知不可说。文松说:“就直接说事办完了没?啥时候回来?我想你了”说的云澹忍不住脸红说:“万一拆信的是先生呢?“文松挠了挠头说:”那是麻烦了些“。眼见着天擦黑了,文松说:”你慢慢想,写好了可以拿我的名帖叫驿城免费送“。文松走后云澹拿着笔静静的思量了一下慢慢的写下:”学生钧启于先生足下:寄身八月,朝夕酷热,时下分开月余无半纸鸿书,犹记先生教导深感愧疚。立学至今,不曾有所成,维望先生早归,不弃微末之才。云澹再拜。“又拿起一张纸写到:“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似君。”左右看了看和之前写的小诗放在了一起,把信封了让常喜明早送到驿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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