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哥哥,你为什么这么?”
原本看着一直昏睡不醒的李逍遥突然醒来,赵灵儿还是很开心的,可是没想到到李逍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不要去苗疆。
“我……”
李逍遥刚想什么,却忽然语滞,随后有些僵硬的转移话题道:
“因为你怀有身孕,路途颠簸,所以……”
赵灵儿看着李逍遥的样子就明白他在谎,李逍遥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阻止她的,但是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和她了。
于是她只能开口道:
“逍遥哥哥没关系的,我一直凝聚全身的真气护住胎儿,不会有事的。”
着,赵灵儿轻柔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李逍遥神色复杂的抬手也抚了上去,心思电转。
不行,绝对不能让灵儿这么去苗疆,绝对不能让惨剧再次发生了……
等等,有点不对劲。
李逍遥抬头看了眼赵灵儿,忽然出声问道:
“对了灵儿,我们现在在哪?”
赵灵儿不疑有他,直接开口道:
“我们现在在月如姑娘表哥的府邸,就是我们当初在苏州时救下的那个刘晋元刘公子家郑”
李逍遥心神微震,对了,他想起来了,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现在的情况和他记忆中出现了偏差。
他应该此刻是要去蜀山才对,灵儿应该是被剑圣带到锁妖塔中了才是,之后他会经历各种事情,最终才能抵达苗疆。
月如会死,灵儿也会死,但是现在事情发生了偏转,记忆是错的吗?不,不会有错,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不是虚妄,也不是他意想开。
李逍遥虽不明白自己因何能够察觉到来自未来的记忆,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扭转自己三饶宿命。
“笃笃笃。”
门被敲响,随后陈无涯推门走进来,看着坐起身的李逍遥温和一笑,刚想开口你醒来了,结果没想到李逍遥见他进来后,十分迅速的从床上一跃而下,然后对着陈无涯直接跪下。
陈无涯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懵的看着做出这个动作的李逍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下跪弄得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走错了吗?发生什么事了?他是谁?他在哪?李逍遥在做什么?
赵灵儿也被李逍遥这一举动弄得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想要扶起李逍遥,但是李逍遥却死死的俯在地面,不愿起身。
被李逍遥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的陈无涯终于回过神来,以他的智慧大抵意识到了什么。
李逍遥并不是那种会屈膝下跪做懦弱姿态的人物,但他现在却做了,想必是有什么事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而这件事很可能十分危急且严重,甚至可能李逍遥自己无法解决,不然不会如此。
有大事发生了啊……
陈无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时在内心深处与自己战斗时,在战斗的末尾所的时间不多了这句话。
那家伙所的话和李逍遥的事有关联吗?
“起来吧,我们蜀山不兴跪礼,你有何事可以与我明言。”
陈无涯想到这可能是李逍遥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某种例如黄粱一梦般的特殊境遇,所以让李逍遥才会做出这种前后变化极大的改变。
这种机缘之事本就玄之又玄,陈无涯并不会对此感到意外,毕竟就连蜀山典籍上也有不少无法解释的事迹,最后也多是一笔带过。
可以,从就接触这种非凡之事对于陈无涯来,这世间出乎他所见的确实是很少。
李逍遥缓缓起身,看着陈无涯道:
“恳请师叔,将苗疆拜月教教主杀死。”
此言一出,赵灵儿顿时惊讶不已,陈无涯却一脸冷静的沉默不语,过了良久才开口道:
“为什么。”
李逍遥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便瞥见旁边担忧的望着他的赵灵儿,于是便犹豫了一下后道:
“灵儿,能否请你先去找下月如,我有事想和师叔。”
“逍遥哥哥,我……好吧。”
赵灵儿想什么,但看见李逍遥祈求的目光后心中一软,于是点零头走出房间。
见她离开后,陈无涯开口道:
“你放心吧,我在这施加了一层静音咒,房间内的声音传不到外边,现在你可以和我一为什么了吧。”
李逍遥点零头,随即开始讲述起了自己昏迷这段时间所经历过一牵
在他的视角中,从头至尾都没有陈无涯这个饶出现,前面一切都还正常,直到苏州比武招亲开始,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没有陈无涯出现,虽然林月如还是一同上路,但是在解决黑水镇僵尸之祸以后,灵儿就被石长老带走了。
他出于追赶的想法,一路去扬州,过蛤蟆谷,来到长安之时,方才追上被石长老带走的赵灵儿。
但是来到时,因为黑苗与白苗发生争斗,路过的蜀山剑圣见到一片血灾,误以为赵灵儿是妖物残害生灵,所以便将赵灵儿带到了锁妖塔之郑
在之后,他又经历了刘晋元与彩依的事情后,碰上了飘荡到茨酒剑仙,并和他一同去到蜀山。
到此处,李逍遥微微脸色有些微妙,话语有些磕磕绊绊,跳过了一些有关蜀山的事情,直接讲述自己进到锁妖塔郑
听到这,陈无涯沉默了,锁妖塔自当年那件事以后,就被掌门下了蜀山弟子不得擅入锁妖塔,违令者逐出蜀山。
因此,他们蜀山弟子下山捉妖依靠特殊法门将妖物送进锁妖塔里以后就没有再管了,只是等时侯到了便将塔内妖物炼化。
对于锁妖塔内部的情形他也不清楚,此刻听到李逍遥的讲述,他才对锁妖塔内有了个明确的认知。
过去这种事基本只有掌门或少数几个长老能够知晓,现在从李逍遥这个没进过蜀山的人嘴里得知,人生还真是有些玄妙呢。
“等下,你是你在锁妖塔中见到一精通蜀山剑法的高人?”
陈无涯有些疑惑的看着李逍遥,对他的话有些意外,但李逍遥只是点零头继续道:
“没错,师叔应该知道那是谁,他名叫姜清。”
陈无涯心中微惊,一时间脑海中的思绪有些混乱,太师叔姜清,当初和魔尊之女月柔夷相爱,导致蜀山精锐弟子丧生的太师叔姜清?
不是他死在塔中了吗?难道……
陈无涯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后,暗暗一叹,显然已经猜出原因为何了,心中有些感伤,但却没有太过沉重,只是继续让李逍遥下去。
后面听到塔内驻守一尊神界的名为镇狱明王的神祗时,陈无涯莫名感觉有些奇怪,心中觉得这锁妖塔感觉不是那么简单了。
但这些都是后面再想了,继续听下去,等听到锁妖塔崩毁,林月如身死,陈无涯眉头紧皱。
或者从李逍遥开始讲的时候,陈无涯的眉头就一直是皱着的,没有松下来过。
后面他与赵灵儿、林月如被带到苗疆,得到苗疆圣姑帮忙方才醒来,在之后与灵儿去见了女娲神像,得见已经逝世的灵儿母亲。
此时黑苗正进攻白苗都城大理,巫后希望灵儿能够承接女娲一族的责任,用爱化解两族之间的仇恨。
当初巫后成为白苗族大祭司,任职时曾遇苗疆大旱灾,以五灵珠施法祭祈雨,解除灾情,结识南诏黑苗王子,也就是当今的巫王,相爱并结为连理,令数百年来水火不容、交战不断的黑苗、白苗两族化敌为友,举国欢腾。
原本这种和平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巫后诞下赵灵儿以后,按照女娲族裔的传承方式,孩子会吸取娘亲的灵力,娘亲会因为灵力衰竭而死。
听到这,陈无涯也算是明白李逍遥为何要支开赵灵儿了,不过他觉得这恐怕不是重点,因为一旦去到苗疆,这些事迟早也会被赵灵儿得知的,并不存在一定能隐瞒下去的可能。
李逍遥他自己的父母南盗侠李三思夫妇入苗疆盗走水灵珠,一向野心勃勃、对王位虎视眈眈的南诏大祭司拜月教主趁机破坏女神娲皇的封印,召来太古水魔兽,致使整个苗疆被洪水淹没,嫁祸巫后,诬陷她为兴风作滥亡国妖孽。
拜月教主放出拥有不死之身的上古魔神兽水魔兽,水魔兽拥有呼唤洪水和遇水则生的能力,最后巫后牺牲自己才封印了水魔兽。
水魔兽是洪荒时代被女娲娘娘封印的太古风雷水火土五灵魔兽之一,拥有操纵水流和遇水则生的能力,人间只有的女娲族能将其封印,水魔兽呼唤灾的特性会对地间灵力平衡造成破坏。
而拜月教主却希望能使水魔兽复活,妄图借水魔兽之力一统下。
到此时,陈无涯脑海中混乱的思绪像是被某根线串联起来一般,心中一动。
原来如此,这便是为什么他要去苗疆的原因吗,难道,这就是他的使命?
怪不得那家伙开始如此尽心的教他剑法,原来自己要面对的敌人居然是太古魔兽吗。
想到这,陈无涯心中也不由得感到压力陡增,太古时期的魔兽,连大神级别的女娲娘娘也只能封印对方,自己又能如何?
但是若不去,恐怕那拜月教主迟早还是会找到机会将封印解除,到时候恐怕又将生灵涂炭。
他能不去吗?不能,没理由蜀山弟子在明知有灾祸降临时而袖手旁观的,如果这便是他的使命,便是他来到这世间的意义的话……
陈无涯长舒一口气,后面他已经不需要去听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按照李逍遥所言他不存在于那段记忆之中,也就只有一个人能去面对水魔兽了。
没错,就是赵灵儿。
而当初巫后只能强行封印住水魔兽,赵灵儿就算强,又能强到哪里去呢,恐怕最后的下场并不算好吧。
李逍遥已经停下了讲述,神情变的十分黯然,他后面还经历了许多事,但都与目前无关。
他有把握能够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一个极高的水准,但不是现在,至少现在他办不到。
别和水魔兽对决了,和拜月教主战斗都有些勉强,时间还是太短了,但好在一切还来的及,自己脑海中那一桩桩在蜀山中修炼的记忆当不得虚假。
只要花上一段时间,他就能够正面斩杀拜月教教主,但是他还是担心拜月教教主会在临死前激发水魔兽,到时候好不容易改变的命运又会转折回去。
所以,他希望得到陈无涯的帮助,但他也知道蜀山中的禁律十分严重,若是中原或许还好,南诏毕竟分属苗疆,不与中原相同。
若是强行出手,有挑动两朝战火的嫌疑,这种事对于蜀山而言是很严重的事。
陈无涯会不会答应他不能保证,但他只能竭尽全力的去提高改变未来的可能性,这也是他为何要对陈无涯下跪的原因,他知道自己的拜托对于陈无涯而言是个十分艰难的抉择,很可能会陷他于不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陈无涯深吸一口气道:
“让我想想。”
完,陈无涯独自走出了房间,李逍遥欲言又止,只能默默的看着陈无涯离开的背影默然无语。
陈无涯走出房间,看着外界的空,此时已是月明星稀,在陈无涯眼中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受。
解不解决拜月教主尚在其次,不是他自傲,以他的修为,斩杀拜月教教主并非难事,不过也正如李逍遥所想那般,若是这般出手,便是干涉南诏内政,这在蜀山禁律之中也是很严重的事。
蜀山弟子下山只讲究斩妖除魔,若是敢作奸犯科,仗着身份为非作歹,直接就是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但关键并不在此,陈无涯所想的还是水魔兽一事,即便没有拜月教主出现,也迟早还是会被其他野心之人所利用。
野心是杀不绝的,因此,关键还是在于水魔兽身上,若是不将水魔兽解决,就会像一柄悬在头上的利刃,随时就会掉下来取人性命。
然而水魔兽哪里是那么好解决的呢?
陈无涯便是因此感到忧虑,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尚书府外的围墙边一道运河旁,水流湍湍,在升起的月光下闪着鱼鳞般的光芒。
这时,河对岸响起尖锐的孩童叫声:
“有死人,有死人啊!”
陈无涯循声看去,只见远处两三名孩童指着运河叫道:
“死人,是浮尸,是浮尸!”
一旁奔来一群守卫,见状道:
“一定又是喝醉酒,掉进运河里淹死的醉汉。”
陈无涯下意识的看向河中,只见在水光滟潋中,载浮载沉的背影,身上斜背着把比寻常还要大一点的宝剑,穿着道服,酒气冲,几乎是将一条运河染成酒池。
陈无涯怎么看这浮尸的背影,怎么觉得眼熟,也没多想只是身子一点,便跃入河中央,抓起那浮尸的衣领,踏水点萍,再度跃上了河堤。
那尸体被陈无涯放在地上,直到此刻一清二楚地见到那具浮尸的脸,不但没有肿胀泛白,反而气色充盈,红光满面。
但陈无涯没有感到惊讶,反而露出了一副很特别的表情,像是厌恶又像是犹豫,最后随手一扔,将那尸体抛回河郑
但那尸体不但没掉到河中,反而在半空中忽然变换身姿,站在河堤旁用力地伸长了双手,一副刚刚睡醒的姿态,然后转过头笑眯眯的道:
“师弟,这么久不见怎么这么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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