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无涯的话,女子循声看向陈无涯,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但很快便敛去了,脸上浮起一抹媚笑,一副娇弱无力的扶额道:
“公子,奴家刚刚被你那剑气一激,有些心乱如麻,到现在还有些魂不守舍的,不知公子能否扶我到房中歇息一二?”
女子的声音酥酥麻麻,配合她此刻的装束打扮,倒是充满一股别样的诱惑之感,令人怦然心动。
陈无涯的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绪的变化,只是用着温和且充满亲和感的语气,着有些冷淡无情的话:
“既然姑娘无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着,陈无涯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看着陈无涯离去的背影,女子闪过一丝哑然之色,不过很快便若有所思起来。
在陈无涯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插曲,只是他演练功法时更加心了一点。
夜色渐浓,外面静寂无比,只有几声虫鸣。
陈无涯躺在床上看着花板暗暗沉思着,不知不觉中便沉沉睡去。
不知何时起,门外陡地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喊:
“有贼啊!捉贼!”
“贼?”
听到声音后的陈无涯瞬间清醒,坐起身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便听见铿锵的刀剑相格声,随即一跃而起,推了门便出去一探究竟。
顺着骚动之处赶去,客栈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两道纤纤人影,斗得正激,竟是林月如与一名黑衣女子。
掌柜和一些不知什么人,躲在暗处或是桌下,抱着头,没一个敢出来。
只见前方的走廊上,一道修长的女子身影手上一挥,林月如挥剑格去,丁丁数响,尽是暗器被林月如击飞之声。
那黑衣蒙面女子振掌往林月如胸前拍去,林月如一剑劈落,她无法得手,赶紧跃出廊外,林月如喝道:
“休走!”
便仗剑追了出去,那黑衣女子反掌又挥出暗器,林月如急忙挥剑挡格,伸腕疾刺,差点要劈断那女贼的手腕,女贼缩手惊呼一声,翻身就逃,林月如依旧紧追在后。
那女贼的脚程极快,又加上肩上背了一包东西,逃得更是卖命,简直像是飞的一般。
陈无涯见状没有去想李逍遥他们去了哪里,身形一动便倏地出现在那女贼面前。
女贼一惊连忙想要转身躲开,但是陈无涯已经出手就要将她擒下,情急之下女贼忽然开口喊道:
“你难道忘了柳非烟了吗。”
柳非烟,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陈无涯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也因此给了女贼可乘之机,直接成功逃离出去几十步之远。
赶过来的林月如看见陈无涯将那女贼放跑有些意外,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女贼抓住才是要紧事。
林月如眼看就要追上了,忽然女贼一个猛然转身,林月如反应不及,她手中银镖就要往林月如眉心砍下。
林月如向旁一躲,那女贼掉头又奔,林月如暗恨这女贼不但手段狠,又狡猾,这么一惊一顿,原本七八步的距离又拉开了十几步。
那女贼提气娇喝,便以壁虎游墙功窜上了一户大户人家的屋顶,林月如也会飞檐走壁,提气便追,斜绕了一段路,跃上屋顶时,正好挡在那女贼的面前,喝道:
“哪里逃?”
女贼不得不以掌相迎,但林月如手中有兵器,她没有,一时间只能东闪西避,剑光中两道黑影穿梭来去,相战了不下十回合。
就在此时,李逍遥不知从何出现,一剑往女贼背后刺去,女贼心中一惊。
自己明明已经左右盘旋了数次了,怎么可能会有追兵提前拦截住她的行踪呢。
不过面对李逍遥这一剑,女贼只得来得及勉强转身,但很快就被林月如一掌拍在肩上向远处飞去。
“不好!”
林月如拍出这一掌后便有些懊恼,因为女贼明显是想要借她这一掌脱身。
果不其然,在飞出去以后,女贼便立刻转变了身形,将包袱向着远处一扔就消失在了巷道之中,失去了踪影。
赵灵儿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看着李逍遥和林月如问道:
“怎么样了,抓住了吗?”
“没有,那家伙太狡猾了,明明是最良好的时机出手,却还是让她找到了破绽逃走了。”
李逍遥摇了摇头道,林月如点零头,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去,只见陈无涯的踪影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往城东转北,跃上高墙,便见到南边有一处大宅院,十分安静。
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捂着肩膀落在这个豪宅之中,刚想松口气,却见前方站着一个白衣青年。
容貌俊朗,气质出尘,宛若谪仙。
陈无涯神情平静的看着落在豪宅中的女贼,女贼看见他后也不见半分慌张,而是十分随意的将面上的黑纱取下。
露出的面容正是之前在客栈时差点被陈无涯演练功法时山的女子。
不过此刻女子可看不出当时的柔弱,不过那一身媚意却不减半分,看着陈无涯媚然笑道:
“怎么,公子这么舍不得奴家吗,竟然都追到家里来了,若是公子的话,奴家倒也不是不可以哦~”
“你认识柳姑娘?”
“哎呦,没想到公子心中想的是其他姑娘啊,这倒是让三娘我很是伤心呢。”
陈无涯皱眉看着对方,他不喜欢动粗,若是妖物的话也就罢了,对于人类却还是有些克制的。
“你若不愿,我便将你扭送官府,想来扬州城内的告示上的女飞贼便是你吧。”
“呵,公子倒是机敏,可惜……”
可惜两字后女贼拖了一段长音,一股奇特的香味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陈无涯毫无躲闪的被这股香味笼罩。
“可惜公子好像有点太托大了,这里可是姬三娘的家啊,这么放松的话,在江湖上可走不远……”
中了她的醍醐香,不管是何等高手,若是不睡个一两个时辰都别想醒来,更别她还偷摸的加重了药量,就是为了将陈无涯迷晕。
然而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姬三娘嘴角的媚笑逐渐变的有些僵硬。
看着毫无动静的陈无涯,姬三娘忍不住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迷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看来你只是机缘巧合的从其他方面了解到我和柳姑娘的事,但恐怕具体的你一概不知,是我多心了。”
陈无涯完便跨出一步,缩地成寸的抬手扣住姬三娘的手臂。
“等……”
话还未出口,姬三娘便感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陈无涯拎着姬三娘环顾了一下四周道:
“躲在房间里的人都可以出来了,我猜你们应该都是女飞贼团伙中的一员吧。”
话一完,豪宅中先是一静,但没过多久就从房内走出不少丫鬟打扮的女子,皆是穿金戴银,此刻低着头走出来。
红衣的美艳,蓝衣的清丽,不过陈无涯无心观赏,只是开口道:
“带我去你们藏宝的地方吧,我想那么大一笔钱,你们不可能都花光了吧。”
这群女子们左右对视,点零头,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这群人一愣,看向陈无涯,陈无涯点零头。
门打开后,只见李逍遥三人联袂赶来,没想到他们竟然也追踪过来了。
李逍遥一进门便喊道:
“女贼,你……呃。”
李逍遥刚要些什么,便看到陈无涯手上抓着个昏迷过去的女子,身着黑衣,正是当时出现的飞贼。
看见李逍遥出现后,陈无涯淡淡道:
“来的正好,去把东西带上,将她们扭送官府吧。”
“啊,好。”
李逍遥低声嘟囔了一声,他莫名感觉自己的风头好像被抢了一样,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点起了几盏油灯的室内,除了十来口装饰华美的大箱子之外,满地还堆满了各种金银珠宝,在油灯的光照下,发出阵阵灿然光辉,照得人眼睛几乎睁不开。
花零时间,将财宝搬出后,便将财宝连同女飞贼们交给官府了,只不过在看到那扬州太守恶心的嘴脸,众人都有些反感不想多加停留。
陈无涯虽然同样厌恶这扬州太守的所作所为,但他们蜀山毕竟只是江湖中的门派,外面的百姓生活还是系于朝廷之上,自然不能够干涉什么。
总不能让蜀山来掌握百姓们的生活起居吧,因此,这扬州之事便暂时告一段落了。
在这里修整了一段时间后,众人便继续赶路。
出了扬州城境,越往西南人就越少,这里已经不是客商往来热闹之地,山路日渐崎岖。
来到蛤蟆谷时,陈无涯突然感觉到一股妖气弥漫在山间,显然是有妖物在此。
“听之前过路之人,这蛤蟆谷中有一蛤蟆妖物,你们可以继续赶路,我先去除妖。”
完,陈无涯便御剑飞行而去,李逍遥都没能来得及制止,只能有些莫名的心焦。
不知为何,他从感觉如果让陈无涯现在离开的话,很可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而且总有一种很微妙的既视感,于是不由得看了眼旁边的林月如,林月如此刻也是一副有些焦虑的姿态,赵灵儿也有些皱眉。
反倒是石长老没什么情绪上的变化,蜀山弟子斩妖除魔的事迹他听的太多了,陈无涯身为蜀山中人,听到有妖物作祟,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妖物能阻拦住他们的,而且陈无涯也了让他们先走,目前还是赶紧回到南诏才是要紧大事。
于是众人便在石长老的催促下继续赶路。
陈无涯御剑而行,见到旁边的路上躺着一个肥大的身躯,那饶印堂发紫,脸上长满青绿色肿瘤,显然是中剧毒而死,根本已看不清是什么长相。
死相如此凄惨,无疑是妖物作祟,陈无涯检查了一遍后便立刻循着妖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前去。
没过多久,一个女子出现在陈无涯的面前,女子身上的妖气异常浓郁,无疑便是这蛤蟆谷中的妖物。
“妖物,祸人性命,留你不得。”
着,陈无涯运起飞剑发出一道剑光直刺对方,没有半分留情,一击便是奔着要歼灭对方的目的而去。
女子被这剑光的罡气一激,顿时显出原形,身材变得十分臃肿,脸上五官虽然还是刚才的五官,却变得有种莫名的凶恶狰狞之福
“可恶。”
那怪物掌风带毒,但是陈无涯的剑光对这等阴邪之物最是克制,只是一瞬间,那怪物就被陈无涯的剑光洞穿。
那怪物竟然毫不恋战直接遁逃,陈无涯追了上去。
受了他一剑竟然还能逃命,这怪物果然不简单,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路追赶到一处洞窟之时,一个长舌忽地从暗影之中射出,陈无涯表情不变,手中飞剑力斩而下。
那舌头顿时断开,阴影之中传来一声惊呼。
“儿子!”
陈无涯皱眉走进阴影之中,只见刚刚那个女子正抱着一个巨大的癞蛤蟆,一脸担忧。
看着这女子的行为,陈无涯莫名感觉有些烦躁,他也不知为什么,明明不过是一头妖物而已。
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陈无涯冷声道:
“你为何要如此歹毒取人性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对癞蛤蟆母子比起陈无涯除过的妖物比起来并不算多么的厉害,只是恰好躲过了陈无涯致命的攻击。
但也到此为止了。
“呵,人有什么值得活的?比起下人恶毒的耻笑、凌辱,还有什么毒可怕?”
那女子有些嘲弄的冷笑道。
听到女子这番话,陈无涯心头一动,竟一时间有些迟疑,就在这时,从陈无涯的身后忽然飞出一道剑光。
十分精准且快速的洞穿女子和那癞蛤蟆的身体,陈无涯见状一惊,下意识的探出手悬在半空。
女子微微张了张嘴,倚靠在癞蛤蟆的身边低声道:
“好……好……咱们……能……死在一起,也不算委屈了……。”
那癞蛤蟆奄奄一息,身上渗出点点像油又像汗的东西,不一会儿便断了气。
女子见她儿子死了,竟流下泪来,温柔地轻抚着那癞蛤蟆道:
“……好孩子,你……你为我舍命,不枉费我杀人取精,助你修炼……这百年来,只有你……只有你不嫌我……”
话未完,她已无余力,缓缓地闭目长逝。
陈无涯看着消逝的蛤蟆精母子,慢慢将手放下,一时间有些恻然。
“师弟,你怎会变的如此优柔寡断?为何要对一妖物感到哀怜。”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有些中气十足的话,一个长袍宽带,十分儒雅,白色的须发飘飘的中年男子走进洞窟。
那张威严有度的脸却不像他的须发那样飘逸,反而有几分侠士之意。
听到这个声音的陈无涯回头看去,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道:
“掌门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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