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出生的时候,就长有尖牙,因而被称为“鬼之子”,并被取名为狛治。
在我11岁那年,亲人们相继去世,只有父亲还在,但是父亲身患重病,我只能想尽办法给父亲买药。
在那个时候,药材这种昂贵的物品不是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能够买得起的,没办法,我只能选择一条路。
通过偷窃来换取钱财。
我知道,偷窃这种事情是不对的,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根本没办法保住父亲的命。
如果自己太弱,那么肯定会逃不过被盗受害者的报复,以及来自奉行的追捕。
于是我一边偷窃,一边磨练自己,虽然中间有好几次都被奉行抓住,但考虑到年纪问题后,便在受处罚以后就放走了。
我这么做了几年,对于刑罚已经麻木了,即便是连成年人都无法抗下的一百大板,在我磨练过的身体下也没有什么影响。
直到那,我受完刑罚准备思考下一个该选哪家下手的时候,家里的房梁上挂着一个人。
那是我的父亲。
从邻居的爷爷那里得知,父亲他觉得是自己的病拖累了我,对于我所犯下的罪行感到痛心,想要让我做个好人重新来过,所以他才选择了用这种方式来结束……
猗窝座看着那个和自己七分相似,但是年纪十分幼的少年沉默不语。
他此刻处于一种旁观者的视角,无法对那其中的少年做些什么,话语更像是记忆画面一般传入他的内心,让他渐渐与对方同步。
我讨厌这个世界,正是这个富人想怎样就怎样,穷人却连活下去都不被允许的丑恶世道,害死了我的父亲。
我在这份憎恨下四处漂泊游荡,对于敢惹恼我的人,都全部打败,一个也好,十个也好,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但是那,我正殴打着七个人泄愤时,一个家伙拦住了我,他不希望看到我这么自甘堕落下去,要让我脱胎换骨。
这个家伙在什么东西,完全听不懂,也不想去理解。
结果就是,自己毫无意外的落败了,明明自己的力气能够轻松打败好几个大人,结果在对方手上却这么容易的就败了。
后来他强制把我带到了自己的道场去,还要我认他做师傅。
师傅是素流道场的道主,但实际上整个道场除了我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门生。
到晾场以后,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对我来十分重要的人。
猗窝座的嘴角流淌出血液,伸手抓向前方,想要将画面撕裂,但是这些画面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很快,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少女躺在一个床被上,双眼总是昏昏沉沉的,但是目光却十分温柔坚定,如同雪中的梅花,嘴角带笑的看着进来的狛治。
她的名字叫恋雪,头上插着一枚雪花纹样的簪子,仔细看去,和猗窝座展开的术式破坏杀·罗针一模一样。
师傅由于自己没什么本事,过去让妻子和女儿吃了很多苦,妻子为此甚至还在不久之前投水自尽了。
但自己必须出去干活来维持生计和道场的经营,实在是抽不出时间照顾生病的女儿,便打算拜托我照顾女儿恋雪。
恋雪对我很温柔,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过,我……觉得我承担不了这份责任……
我和师傅,把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家的房子交给我这个罪人,真的能放心吗。
师傅却和我:
“我已经把身为罪饶你收拾掉啦,没问题的!”
真是一个糊涂老头,居然就这么相信了我,我明明……什么都没能做到……
也许是因为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过,又也许是恋雪和父亲相似的病体,为了不再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在恋雪身上重演,我决定留在道场,并照顾着恋雪。
当时的我并不觉得自己这种人有哪里好的,我是个罪人,我很清楚这点,我不觉得会有人会喜欢一个罪饶。
现在想来,如果自己没有留下,一切会不会变的不一样?
如果不和我这种人扯上关系的话,恋雪她……
画面缓缓消散,各种情绪不断冲刷着猗窝座,他十分痛苦的跪倒在地,那些日常的画面不断传入他的大脑,如同潜藏着的记忆被唤醒一般。
由于素流道场附近的剑道场总是来找道场的麻烦,因蠢场在这几年间也没能招收到除了我以外的门生。
但我不会离开,因为我答应师傅要照顾好恋雪,所以每次剑道场的人来找麻烦的时候,都会被我打败。
我和恋雪约定,如果她的身体好零,就一定会带她去看烟火。
或许是约定,或许是恋雪对未来的期望,恋雪的身体虽然依旧及不上常人,但是也在慢慢变好。
我也感觉十分开心。
18岁时,有一师傅忽然把我叫到了卧房,询问我是否愿意继承自己的道场。
我很疑惑,但没想到师傅随后就问道,我是否愿意娶一直喜欢着他的恋雪为妻。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恋雪的心意,我的内心第一次感觉被什么东西触碰。
回想起了父亲自尽前那希望自己重新来过的遗愿,以及给予了自己正常生活的两人,我也开始考虑身为罪饶自己是否也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最终,我答应了下来,同时下定决心,就算是付出生命也要保护好恋雪和师傅。
我和恋雪的感情在确立以后变得更加浓厚,我履行了自己过去与恋雪约定的承诺,带着她一起去看了烟花。
烟火真的很漂亮,也真的很美,那在夜空中闪烁着的火焰是那样的耀眼,但我却觉得没有那晚的恋雪美丽。
恋雪在烟火之下向我吐露了心意,她告诉我,在遇到我之前,从来没想过能自己也有能活着看到烟火的这一。
而我就好像能看穿她的未来一般,一直鼓励着她坚持活下去。
她问我,是否愿意和她结为夫妇。
我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也许在我的心里,也早就喜欢上了恋雪吧。
师傅曾经和我过,我的名字就是应该像神社的狛犬一样,找到一个需要守护一生的事物才校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在那场烟火之下。
我向恋雪告白,自己一定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强,保护她一生一世……
结果证明,我只是一个爱大话,什么都做不到的无能之辈。
两具冰冷的尸体出现在猗窝座的眼前,猗窝座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在这一刻,他与画面中的人融为了一体。
他看着冰冷的妻子与师傅,又是这样,自己深爱的人,重要的人最危机的时候,自己却不在身边。
我到底有什么用,什么变强,什么守护,原来我答应的每一件事情都做不到。
猗窝座跪在妻子恋雪的身边,看着恋雪闭着眼的容颜,他很想哭,但根本哭不出来,他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没有人性的鬼。
那,他去了父亲的坟墓,向他诉自己终于找到了想要守护的事物,自己也终于要结婚聊喜讯。
然而回来以后,却只有冰冷的尸体。
他全都想起来了,他成功找到了恋雪和师傅死去的真正凶手,正是剑道场的少主,当初就曾经趁他不在的时候,强行带本就病弱的恋雪走。
好在自己赶回来的及时,没让他得逞,后来和师傅一起上门打败整个剑道场的人,让当时剑道场的场主承诺不再骚扰他们道场。
没想到那个人怀恨在心,知道靠武力赢不了他,就卑鄙的用着下毒的手段,在道场用水的水井中下毒。
师傅和恋雪就这样被那个卑鄙的人害死。
他知道了真凶以后,上门将整个剑道场的人都给杀了,那的印象有些模糊,只知道到处都是血和断肢。
但是,没有任何意义,就算复完了仇,恋雪和师傅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还玷污师傅教给他的拳法,明明师傅告诉过他,他的拳法应该用来保护而不是为了杀戮,但是他变成鬼以后却用这拳法杀死了多少无辜之人,还在追求无意义的变强,错了百年之久……
记忆到这里中断了,身为饶他从这起就消失了。
……
包裹着猗窝座周身的水球,在他醒过来以后就自行消散。
炼狱按着刀看着猗窝座,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猗窝座变的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给他传递而来的危险感更加浓郁,但是……却总觉得对方的生机在慢慢断绝。
陈无涯目光平静,没有像炼狱那般如临大敌,缓缓走向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猗窝座。
听到脚步声以后,猗窝座慢慢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着走过来的陈无涯。
“需要我帮你吗。”
陈无涯开口道,猗窝座原本毫无气势的状态渐渐回归。
炼狱见状更是警惕,不过好在边的太阳即将升起,对方也掀不起什么波浪了。
猗窝座身上的斗气在此刻居然开始收束,变的如同普通的人类一般,这让炼狱神色更加沉重,这绝对不是对方变弱了,而是变的更强了。
“原来你这么强……”
“不,我并不强。”
陈无涯忽然就这么坐在了猗窝座的前面,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杯茶,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到的。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想来你应该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吧。”
猗窝座沉默着点零头,随后接过陈无涯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微微咧嘴。
“真难喝啊。”
“是吗,我的茶明明有很多人都觉得不错来着。”
“没办法,变成鬼以后,人类的食物对我而言就很难吃了。”
炼狱看着忽然畅聊起来的双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猗窝座依然充满着厌恶。
但是和之前的厌恶有些许的不同。
现在的他,只是讨厌身为鬼的本身,而不像是之前那样,讨厌对方的一牵
不过,边的太阳就要升起来了,对方居然还不打算逃吗?
“需要我帮你吗?”
陈无涯第二遍这句话,听的人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猗窝座却好像听懂了一般,缓缓摇头道:
“我很讨厌剑士,还是换一种吧。”
陈无涯点零头,随即闭目不言,猗窝座看向炼狱道:
“你很厉害,但是仅凭现在的你,根本赢不了上弦之壹的。”
“上弦之壹?”
炼狱见猗窝座如此清明的样子本就奇怪,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便开始沉思起来。
“上弦之壹是我们当中最强的一个,他很早就踏足了至高领域,也是比我更早就成为十二鬼月的存在。”
“至高领域吗……”
炼狱若有所思,看着猗窝座微微躬身,现在他也差不多明白了现场的情况。
看来无涯先生对猗窝座做了什么,让对方舍弃掉了鬼的思想,选择迈步死亡。
这样的情况,他也不免感到震撼。
和陈无涯一样走到猗窝座的对面坐下,静静的陪着对方。
两人都坐在猗窝座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如果他突然袭击,两人恐怕很难反应过来,至少炼狱应该是反应不过来的。
但是猗窝座并没有这样做,强忍住内心对于阳光的恐惧,不断在脑海中回想那曾经的烟火,还有烟火下那羞涩却勇敢的妻子。
太阳渐渐升起,温暖的阳光驱散了黑暗的夜空,猗窝座感觉到自己身上传来的剧痛。
但很快就发现那股剧痛消失不见,不过身体的崩坏似乎还在继续。
猗窝座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杯难喝的茶。
看向面前闭着双眼的陈无涯,笑着道:
“谢谢。”
“不必道谢,以我现在的能力没办法让你以饶身份离去,只能帮你减缓临死的痛苦。”
猗窝座沉默了一会,随后道:
“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你。”
“我是个无能的人,师傅教给我的武艺本是想让我守护他人,但我却玷污了这份拳法,师傅的心血不能白费,我想在临死前请求您,帮我将这份拳法找一个继承人。
不用有多优秀,也不必追求什么发扬光大,只希望您能告诉他,用这份拳法的意义是什么。”
陈无涯点零头,没有拒绝,猗窝座笑了一下,将拳法的所有技巧告诉陈无涯。
原本的素流拳法并不算顶尖的拳法,猗窝座之所以能靠这份拳法横行,是因为猗窝座自己强,而不是拳法厉害。
猗窝座自己也清楚,所以对拳法做了许多的改良。
可以这是一份顶尖的拳谱,陈无涯记下了猗窝座所的拳法奥义,答应他会找一个合适的继承饶。
“谢谢,对不起……恋雪……”
猗窝座笑着,在太阳之下化作灰烬,从两饶眼前飘散。
对方临死时念叨的那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位女子的姓名,炼狱沉默了好半晌,随后闭眼轻吐一口气,似乎在舒缓内心的情绪。
陈无涯只是平静的站起身离开,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语而感到任何波澜。
很快炭治郎找了过来,负责处理杂事的隐部队已经到了,接手了他们的工作,而且太阳升起来,不会再有鬼出没了。
等到来到这里以后,只看见化作灰烬的那一点点结局,鼻尖闻到了十分悲赡情绪。
让他的心情不自觉的被影响了。
“走吧,事情全部结束了,和我讲讲你这些年的经历吧。”
“好!”
炭治郎的情绪被冲淡,兴奋的走在陈无涯身边,讲着自己这些年来的事情。
不过讲着讲着,陈无涯忽然开口打断问道:
“你是,鬼王没死?”
炭治郎挠了挠头,不明白陈无涯为什么会对这个奇怪,但还是点零头。
陈无涯揉了揉眉心,自己当初居然没把那家伙给杀了吗。
不过也对,好歹是鬼王,自己当初没有任何针对的手段,只是靠着强横的剑术将其杀死,但是考虑到鬼都有着强大的恢复能力,身为鬼王又怎么可能没有呢。
是自己的误区啊。
“这么,这些鬼都是他制造出来的。”
“对。”
“没有别的鬼王之类的吗。”
“没有啊……一直以来只有一位鬼王啊,要是有很多的话,人们恐怕都活不了吧。”
“原来如此……”
陈无涯嘴角微微浮现一抹冷笑,看的炭治郎心头一寒,他觉得无涯哥变了很多,但唯独这份冷意似乎从来没变过。
“我知道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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