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死了。
但有些事情活着人的却要看。
就比如后事。
只要贾家大操大办,锣鼓喧天的把傻柱发丧出去,谁敢说棒梗他们没有孝顺傻柱,谁敢说贾家寡妇一个坏字。
纸扎、纸人、纸马等用品一应俱全的情况下,棒梗、小铛、槐花三人再要是披麻戴孝的好一顿哭诉,小耿他们适当的喊喊爷爷、姥爷,秦淮茹哭哭啼啼的喊出来生继续跟傻柱当夫妻的话,贾张氏放出贾家感激傻柱一辈子的言论。
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都会被感动,然后用无比羡慕的眼神环视着这一切,羡慕傻柱会被养子这么风光发丧,羡慕秦淮茹这么舍不得傻柱,羡慕贾张氏真把傻柱当成了亲儿子。
某些人甚至还会在心里跟自家的亲生儿子进行对比,想着自家的亲生儿子着急还比不上傻柱的后儿子棒梗。
活着的时候,对人怎么样,突然变得不重要了。
重要的事情,是人死了之后的发丧事宜。
要让那些活着的外人看到这些,称颂贾家人的行为。
秦淮茹考虑到了这些后果,一改昨天态度的想要张罗傻柱的后事,这么做,也算堵死了易中海的路。
寡妇有借着给傻柱发丧这事,打动易中海的想法。
给傻柱发丧,贾家有利益可图,不给傻柱发丧,贾家不但没有利益,还得付出一些代价,这后果,可不是贾张氏想要的后果。
就算贾张氏心不甘情不愿,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尽可能的配合秦淮茹,她知道秦淮茹这是在为贾家人考虑。
否则事情真的严重了。
迎着棒梗三人疑惑的目光。
贾张氏给出了答案。
“你妈说的对,傻柱的后事,还真的需要咱们贾家来操办,你们三个人,还得给傻柱披麻戴孝。”
披麻戴孝的言下之意,管傻柱叫爹,而且那种发丧的态势下,也不能用修饰的傻字,去喊傻爹或者傻爷爷。
直接喊爹或者直接喊爷爷。
等于跟贾东旭冲突了。
还了得。
棒梗疑惑的看了看小铛,小铛瞅了瞅槐花,最终由槐花提出了问题。
“妈,奶奶,咱们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谈妥了条件吗,傻柱的后事,跟咱们贾家没有关系,撑死了,也就是送个花圈给他。”
“还是让你妈来解释吧,这里面的门道,你妈最清楚了。”
贾张氏把皮球果断的踢给了秦淮茹。
三小白眼狼的目光,也紧跟着汇集在了秦淮茹的身上,等秦淮茹给出答案。
傻柱半身不遂的这几天,屎尿加身,委实让没吃过一点苦头的贾家三白眼狼泛起了无尽的嫌弃。
又因为两者之间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傻柱算不得他们的父亲,他当初跟秦淮茹的结合,也是源于某些方面的算计。
比如贪图寡妇的身体,想跟寡妇发生点什么事情,最终有贼心没有贼胆,落在了寡妇的算计当中。
没有感情基础。
对傻柱自然不怎么上心。
巴不得撇清跟傻柱的关系。
这种情况下,让他们给傻柱披麻戴孝的摔火盆,棒梗接受不了,小铛和槐花也无法释然。
好端端的怎么变卦了。
迎着三人质疑的目光,秦淮茹叹息了一下,一副贾家人不得不这么做的态势。
“妈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此一时,彼一时,昨天晚上是做出了撇清与傻柱关系的决定,是因为当时的那种大环境,现在给傻柱披麻戴孝的张罗后事,也是因为事情的特殊性,刚才的情形,你们也都看到了,易中海回来了。”
“他回来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小铛,你怎么还转不过这个弯来?易中海现在一口咬定是咱们给傻柱下了药,才让傻柱半身不遂,咱们又把半身不遂的傻柱赶出了家门惨死,这是事实!一旦有人深入追究,咱们贾家怎么也得进去一个,就怕有人看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秦淮茹今天也不是一点成绩都没有。
专门在外面打听了一下。
她听到的事实,瞬间破了寡妇的防。
原本以为把责任推在傻柱的身上,给傻柱戴个不拖累贾家人的高帽子,就可以将这件事轻易的圆过去。
大错特错。
秦淮茹听到了一个遗弃罪。
说傻柱就算不想拖累贾家,自己爬出去了结了自己,贾家人也有一定的责任,说什么没照顾好。
偏偏事情还真经不起查。
寡妇真的急了。
那会儿秦淮茹还揪心这件事要怎么处理,也算易中海给他提了一个醒,死人的事情但活人却要看,周围有这样的事例,老人活着的时候,不怎么孝顺,死了,大操大办的情况下,好多人都说死去的老人这一辈子值了,说儿女孝顺。
秦淮茹泛起了用给傻柱张罗后事来堵死人们闲言碎语的想法。
“傻柱的后事,必须咱们贾家人来张罗,棒梗还得摔盆。”
“妈,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是咱们做的事情,咱们不承认又能如何?”
“你这个孩子,三人成虎的道理,你上中学的时候,又不是没学习过?人云亦云,说什么的都有,傻柱这件事上,是咱们贾家人做的不对。”
秦淮茹的脸上。
泛起了一副懊恼的表情。
语气也变成了那种怨我秦淮茹的自责。
“这件事是我不对,傻柱半身不遂的瘫痪了,屎尿都要在床上解决,我身为你们的妈,又是傻柱的媳妇,我嫌弃傻柱,你们都是我秦淮茹的孩子,见我嫌弃傻柱,一个个的有样学样起来,咱们稍微对傻柱好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千错万错都是我秦淮茹的错,权当是为了弥补吧。”
目光在三个孩子身上挨个扫过。
刚才的一瞬间。
秦淮茹泛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就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一开始还琢磨其中的内涵,现在明白了这一切。
她是怕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头,就是无法阻止的地步。
棒梗他们能把对贾家有恩的傻柱赶出家门,让其惨死在高架桥下。
这件事里面,跟秦淮茹和贾张氏有一定的关联。
万一棒梗、小铛、槐花三人,将这件事当成理所当然,在贾张氏或者秦淮茹不能动弹的情况下,也像丢弃傻柱那样,将贾张氏和秦淮茹丢出家门,让贾家寡妇自生自灭,秦淮茹和贾张氏两人又该何去何从。
一准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同样的惨剧,不像在自己身上发生。
贾张氏有句话说的很对,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个闪失。
傻柱好好的身体,就因为背着易中海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就半身不遂了。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它重演。
秦淮茹突然在棒梗他们面前演绎对傻柱的悔恨,便是源于这方面的考虑。
养儿防老。
要打消棒梗他们的某些想法。
“人死了,给他风光大葬,你们给他摔盆,也算让傻柱走的明明白白,省的外人说咱们贾家没有人情味,咱们贾家,还真是多亏了傻柱,要不然你们能不能长这么大,还是一个未知数。”
“奶奶。”
“听你妈的话,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傻柱的后事,咱们贾家来张罗,也好堵死外人的那些嘴。”
贾张氏以贾家祖宗的身份,将这件事盖棺论定了。
转念一想。
傻柱的后事,他们贾家貌似还说了不算,人家傻柱还有亲妹妹在。
“雨水那头,怎么说?”
“我去跟雨水说吧,雨水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秦淮茹撂了一句话出来,看了看在场的这些人,扭着大屁股的朝着外面走去,去找何雨水谈傻柱的丧事。
说什么也得在四合院办。
否则外人怎么看他们贾家人。
秦淮茹在路过前院的时候,看到易中海在刘海中家里坐着,两个人不知道在谈什么。
或许是缺德事做多了的缘故,秦淮茹内心深处不自然的泛起了一股恐慌。
昔年。
刘海中也是风云人物,上位短短数个月,就把轧钢厂和四合院搞得人心惶惶,乌烟瘴气。
这尼玛后面有易中海出谋划策。
还真是大事情。
刘海中家的房子,原来在后院,因为刘光天、刘光福、刘海中父子三人跟闫阜贵一家人搅合在一块,做了倒卖彩色电视机的事情。
这件事是许大茂牵的头。
买方是刘海中一家人跟闫阜贵一家人,卖方是李副厂长和尤凤霞两人。
由于许大茂对人家尤凤霞动手动脚,还搂人家的肩膀,闹得尤凤霞不喜,跟刘家兄弟放话,这笔生意要想做成功,必须甩掉许大茂。
刘光天和刘光福信了尤凤霞的话,拉着闫阜贵一家人背着许大茂跟尤凤霞联系,将钱投了进去。
都小看了许大茂。
许大茂在刘家人和闫家人甩开他的第三天,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经过多方打听,得知阎、刘两家人将他撇开了。
故意没动声色。
整日跟刘光天他们嘻嘻哈哈,说着挣了钱,怎么怎么花之类的话。
结果在李副厂长他们和刘、闫两家人交易的前一天,许大茂打了稽私科的电话,将双方交易的地点、时间说了出去。
稽私科守株待兔,当天晚上将交易双方抓住,要不是李副厂长和尤凤霞两人有配角光环,说不定他们也得被抓。
事情发生后,闫、刘两家人挣得那点钱,全都赔了进去,又因为缴纳罚款等事情,没办法的刘家人,把后院的房子卖掉了。
人总的有个居住的地方吧。
租赁了闫阜贵家的小屋子,在二大妈死后,刘海中一个人艰难的讨生活。
因为娄晓娥跑了,何晓也不认傻柱,四合院的养老院自然没有了,也就没有人帮忙照顾刘海中。
往日里。
易中海也不稀罕刘海中。
仗着傻柱给他养老,没少奚落刘海中,说刘海中有亲生儿子还不如他这个绝户的人。
看到两人凑到了一块,秦淮茹下意识的想着这两人谈论的事情跟她有关,或者跟贾家人有关系。
却因为要找何雨水谈傻柱的后事,没办法去打听,只能迈着步伐,朝着院外走去,同时在心里期盼着易中海跟刘海中说的事情,与她无关,与贾家无关。
在秦淮茹求爷爷告奶奶祈祷了一番后,人也迈步出了四合院。
环伺了一下周围。
眼睛猛地就是一缩。
一个很意外的人影,在秦淮茹迈步走出四合院院门口的时候,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秦淮茹的面前。
看着他。
秦淮茹的心。
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许大茂怎么来了?
四合院内。
可没有了许大茂的房子,这家伙也是尤凤霞的受害者,应了那句俗语,久走夜路,怎么也得见见鬼。
借着计策算计了刘家和阎家后,许大茂委实高兴了一段时间,看在钱的份上,又跟尤凤霞搅合在了一块。
还是合伙做生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尤凤霞跟许大茂做生意的出发点,是本着算计许大茂的心思来的。
猫有猫路。
鼠有鼠道。
尤凤霞经过打听,虽然没有查出谁打了举报电话,但猜测那个人是许大茂。
谁让这件事只有他许大茂获利。
一番算计下,骗光了许大茂的全部身家,闹得许大茂好几天没吃饭,最终在大年夜饿晕在了四合院门口,后面就是傻柱带着许大茂满四合院给街坊们磕头认错的事情,本来傻柱也想教许大茂点厨艺,但许大茂不是做饭的材料,用傻柱的钱,做起了小生意,也算衣食无忧。
秦淮茹听说许大茂现在住上了上厕所不出门的楼房里面。
不怎么回四合院。
看到许大茂,被吓了一跳,后捂着嘴巴的喃喃了一句出来。
“许大茂,你是许大茂,你怎么来了?”
见秦淮茹这么心虚。
许大茂心里的推测,一下子得到了证实。
脸上涌出讥讽的表情。
回应了秦淮茹一句。
“哎呦喂,秦淮茹啊,看到我许大茂都这么害怕,这要是傻柱大晚上的跳着回来,你秦淮茹还不得被活生生的给吓死啊。”
秦淮茹强打镇定。
周围有人已经停下了脚步。
赶走傻柱的屎盆子,说什么也得推出去。
“许大茂,你瞎说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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