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不愧是专门坑己方队友的杰出代表,在棒梗离开四合院后,她想到易中海家昨天晚上还剩下了二十几个饺子。
勾起了她的馋虫子。
小人心思作祟。
把秦淮茹当做了利用的道具,搀扶着秦淮茹去了易中海家,美其名曰,让秦淮茹肚子里面的孩子,提前沾沾轧钢厂八级技工的福气。
多年的街坊。
一大妈岂能不知道贾张氏打着什么主意,便让贾张氏把秦淮茹搀扶到炕上向阳的地方坐着,她去热饺子。
等饺子的过程中。
贾张氏没话找话,一边纳着布鞋,一边随口瞎咧咧,嘴上一时间没有了把门的栅栏,把信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我们家东旭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昨天晚上跟我说什么来着,一着急还没想起来。”
“快当爹了,高兴的呗。”
一大妈不以为意,随口回了一句,反倒是斜靠在被子上的大肚婆秦淮茹,心里本能性的一惊。
亏心事做多了。
遇到任何事情,都会往自己身上琢磨琢磨。
她脸上的变化,并没有被贾张氏看在眼中,老虔婆的心思和注意力都在锅里的饺子上,寻思着自己怎么从秦淮茹嘴里抢几个饺子吃。
“理是这么一个理,可他说的那个话,不像是高兴了当爹的语气,对了,还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什么他要是遇到意外,让我老婆子拿着信去找公安,信被我塞在了床垫下面。”
秦淮茹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可没把贾张氏的话当笑料听,有些事情外人不知道,她却晓得其中的门道。
数天前。
就因为这件事专门寻过易中海。
易中海言之凿凿的说他会想办法解决这事!
杀人灭口!
秦淮茹的脑海中,泛起了一个她从没有想过的答桉。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在秦淮茹内心深处涌起,她被吓到了,是讨厌贾家,是报复贾家,但却从没有过灭杀了贾东旭的心思和想法。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要是事败。
易中海没有活路可走,秦淮茹也将步了易中海的后尘,她寻了一个借口,从易家出来,回到了贾家。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直奔了贾张氏藏信的地方。
翻开垫子。
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不死心的秦淮茹,又陆续翻寻了几个地方,并没有发现贾张氏言语中那封信,便自我脑补了一番,错以为贾张氏为了独吞饺子,故意编了这么一个瞎话,为的就是将自己给咋走。
……
贾东旭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四合院。
对四合院,他并不陌生,这是他长大娶妻的地方,真正让贾东旭感到困惑不解的事情,是此时的贾家,居然是一副灵堂发丧的装扮。
屋外挂着白布和引魂番,屋门前面的空地上,放着一副棺材。
棺材的正前方,是烧纸的铜盆子。
一个他熟悉的半大小子跪在铜盆子跟前,不断的将手里的烧纸往盆子里面投,仔细看了看,是他的长子棒梗,棒梗的旁边是小铛,兄妹两人虽然披麻戴孝,但是脸上却完全看不到一点悲伤,相反却有笑意在浮现。
“哥哥!”小铛开口,“奶奶叫我们哭,我们怎么不哭啊?”
“你知道个屁。”棒梗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可哭的,不就是咱爹死了嘛,爹死了,咱们就可以吃席了,你知道什么是吃席?”
“不知道,哥,啥是吃席?”
“哥哥告诉你,吃席就是吃好的,奶奶前段时间骂傻柱,骂许大茂,是因为他们结婚不摆席,让咱们不能吃席,这下好了,咱爹死了,咱们就可以吃席了,有鸡肉,有鱼肉,有猪肉,还有大白面馒头。”
“哥哥,小铛想吃席,可惜就只能吃一次,你说奶奶啥时候死,奶奶死了,咱们是不是也能吃席了。”
“能!”
站在小铛和棒梗身后的贾东旭。
气的浑身哆嗦。
小铛的爹,是贾东旭,同样也是棒梗的爹。
混蛋王八蛋。
为吃席,不惜说你爹死了,还说盼着你奶奶死了。
我抽你丫的。
气愤到极点的贾东旭,挥舞着大巴掌,朝着身带满孝却一脸坐等吃席兴奋神情的棒梗打去。
大巴掌落在了棒梗的脑袋上,却没有那种熟悉的反力振痛,也没有听到棒梗的哭喊叫声。
此为一方面。
另一方面。
贾东旭的大巴掌轻松的穿过了棒梗的脑袋,让他没有打到棒梗不说,还差点扇了自己的老腰。
瞬间愣在了当场。
一头雾水。
怎么会这样?
目光落到小铛身上的时候,贾东旭刹那间有了主意,抬起脚狠狠地朝着小铛的屁股踢去。
不出意外。
他的脚再一次从小铛的身体中轻松穿过,就仿佛小铛的身体是虚幻的,是不存在的。
“啊!”
嘶哑着嗓子,可劲的朝着两位不孝子大声的嚎叫着,怎奈他的声音,并没有被两位不孝子给听到。
“蹬蹬蹬。”
贾东旭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他眼睛瞪的跟个牛眼似的,一副见鬼模样的看着那个趴在地上大哭特哭的人,其身形唯有贾张氏也。
“儿子,你死的好可怜啊,你说你怎么就死了啊,你死了,你让妈怎么活,妈的命怎么这么苦,前脚送走你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给你娶了媳妇,本想着妈能过上好日子了,你却死了,我的儿!”
合着是我死了!
持着这样的想法,贾东旭一步步的来到了棺材跟前,看着棺材里面躺着的自己,心中五味杂全。
恍然间。
耳畔传来了笑声。
秦淮茹的笑声。
“他一大爷,倒霉鬼死了,我们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人知道,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块了。”
“长长久久在一块。”
贾东旭把目光望向了回应秦淮茹的那位。
眼睛眯缝了一下。
还真是他。
易中海!
四合院管事一大爷,轧钢厂八级技工,也是贾东旭的师傅。
老子死了,老子的孩子和老娘在棺材周围哭丧,你易中海身为我的师傅,却在我发丧的当天,跟秦淮茹两人在我棺材面前上演不可描述的羞耻一幕,你还真是我师傅。
气煞我也。
贾东旭暴怒了,他飘入屋内,显露真相,看着两个惊恐到极点的狗男女,就一个想法。
秦淮茹,我要你死。
易中海,我要你死。
他的手,忽的伸长,化作了两个夺命的爪子,狠狠的抓向了易中海和秦淮茹。
说时迟。
那时快。
就在他手爪子抓住秦淮茹和易中海两人脖子的一瞬间,易中海和秦淮茹化作了三头六臂,挥舞着大巴掌方向的抽向了贾东旭。
打我!
我是鬼啊。
“别打,别打。”
……
轧钢厂。
车间内。
不知道贾东旭做了什么恶梦,嘴里一个劲的喊着别打,别打我,我是鬼,你们打我干嘛等等之类的词汇。
真是怂人一个。
做梦还能被欺负。
“贾东旭。”一个看不过的工人,使劲的推着贾东旭的身体,“醒醒,别睡了,赶紧起来。”
耳畔的叫喊声。
让贾东旭的神魂回归了他的躯壳,短命鬼奋力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定睛再看,那里有什么灵堂,分明是轧钢厂车间,他也没有死,仅仅就是爬在工人们吃饭的大桌子上面睡着了。
“呼!”
嘴里长出了一口气的贾东旭,发现自己居然连站起赖的力气都没有。
不得已。
只能用眼色示意那些工友们。
“走走走,咱们走,谁让咱们没有一个叫做易中海的八级技工师傅。”
“二狗子,你这是羡慕,谁让你不是贾东旭。”
易中海!
秦淮茹!
目睹着工友们离去的贾东旭,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两个狗男女的名字,他现在不确定刚才那个是梦,还是老天爷给他的警示。
心。
狂跳不已。
贾家五口人。
棒梗、小铛、贾东旭、贾张氏、秦淮茹,他死了,却只有他老娘贾张氏在发自肺腑的哭泣,像棒梗和小铛,一个盼着吃席,一个为了吃席,盼着他奶奶死,秦淮茹就更不用说,在棺材后面就跟……
贾东旭使劲的咬着牙,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在等了,而且把信给到贾张氏也是一个错误的做法,还不如直接给傻柱、许大茂、刘海中他们每人写一封信。
想事情的贾东旭,全然没注意到他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放着润滑油的油桶,而且这油桶还漏了,里面的润滑油顺着小孔流出来,已经布满了贾东旭脚底方圆半米的地方,水泥地上面,不知道被谁留了几个圆柱销子,圆柱形的表体也已经有了润滑的油渍。
“东旭,还愣着干嘛,大清早来车间就打瞌睡,昨天晚上干嘛去了?过几天就是轧钢厂职工技能大赛,你不想着抓紧时间提升你的职能能水平,你想什么那?老话说得好,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看什么看,赶紧过来,还想继续当二级工?你不丢人,我还丢人那。”
易中海训斥的声音,飞入了贾东旭的耳帘。
坐在凳子上的贾东旭。
看着面前一脸老好人的易中海,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梦中的一切。
自己身死。
棺材盖子都没盖。
这混蛋玩意就跟秦淮茹他们……
他突然没有了等秦淮茹生出孩子后,自己在跟易中海讨要说法的想法,有些事情貌似不能在等。
夜长梦多。
择日不如撞日。
当着车间里面几十位工友的面,把伪君子的虚伪面具给他撕扯下来。
经此一事。
想必会让易中海投鼠忌器。
刚才的梦。
委实吓坏了贾东旭。
他不想死,尤其刚才梦中小铛、棒梗、秦淮茹居然是那么一个德行。
简直欺人太甚。
我贾东旭不是武大郎。
平复了一下心情。
贾东旭托着桌子站起身子,看也没看脚下,径直迈步朝着易中海走去,他的眼神中,只有易中海。
脚步踩地的那一瞬间。
不偏不斜。
刚好踩在了被涂抹了一层油渍的圆柱形销子上面。
妥妥的一个二加一效果。
脚底打滑,身体自然站不稳,一个趔趄的朝着前面飞去。
贾东旭见自己身体被滑到,手脚本能性的胡乱踅摸,旁边放置工具及加工件的货架子被他拽倒,上面的锥、锉、刮刀等工具,在地心引力的吸引下,纷纷朝着地面坠去,有些刚好利刃冲天,一百多斤重的贾东旭,身体砸在了这些工具上面,血肉之躯自然不是钢铁铸件的对手,转眼间,他就被扎成了刺猬,有些工具甚至还穿透了贾东旭的身躯。
血。
顺着这些利刃贯穿的伤口流淌了出来。
被吓傻的工友们,足足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大喊了一声出来。
“出事了。”
“贾东旭出事了。”
被声音惊到的易中海。
第一个冲到了贾东旭的跟前,全然不顾贾东旭浑身是血的身体,一边摇晃,一边喊着关心的话。
“东旭,东旭,你怎么样,你没事吧,老六、老七,你们赶紧去找大夫,找大夫。”
问话的当口。
其他工友们也围了过来。
看着围拢在周围的那些工友们,贾东旭使劲的张着嘴巴,一副想要吐露实情的样子。
血流了太多。
身体没有了力气。
唯有不断动弹的嘴巴,在无言的表达着贾东旭想要留下遗言的意愿。
“东旭,你别说话,师傅知道你想说什么,师傅没有怪你的意思,就算你一辈子是二级工,师傅也不会怪你,师傅向你道歉,刚才训斥你,是师傅在恨铁不成钢。”
贾东旭颤巍巍的伸出了他的右手。
原本白净的右手上。
布满了鲜血。
他多么想狠狠地抽易中海几巴掌,把易中海跟秦淮茹在一块的事情说给工友们听,怎奈一个字说不出来,连抽易中海大巴掌的动作也做不得。
举在半空中的手。
被易中海给抓住了。
“东旭,师傅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放心不下家里人,你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秦淮茹和秦淮茹肚子里面的孩子,师傅会照顾的。”
艹你大爷。
易中海。
老子真想咬死你。
混蛋。
贾东旭张了张嘴巴。
“东旭,你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没事你爹。
贾东旭狠狠地目光,瞪着易中海,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直到身体一软,人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大夫来了。
厂长们也来了。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
“怎么样?还有没有救?”
专门负责安全的副厂长,急巴巴的朝着急救的大夫发问着。
事实上。
他也非常清楚事情的真相。
贾东旭被各种工具扎成了刺猬,某些工具上面除了有倒刺,还有小槽子,就冲车间里面这么些鲜血,就知道贾东旭没救了。
问。
无非图个希望。
谁都不希望出事。
迎着一干众人关切的目光,负责急救的大夫,微微的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
“噗通”一声。
易中海软软的瘫在了地上,泪流满面的看着那个已经被白布盖面的人。
突然。
他仿佛被炸了锅。
嗷的喊了一嗓子。
“东旭,你可不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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