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
傻柱才晓得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他能想到的东西,人家实际上也想到了,还付诸了实际行动。
映入眼帘的一幕。
委实震撼到了傻柱。
放眼望去。
都是人,钓鱼的人。
虽然谈不上密密麻麻,却也将整个胡泊围了个水泄不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例外,手中都抓着钓鱼竿,区别就是有的钓鱼竿比较专业一点,有的钓鱼竿制作粗糙。距离傻柱最近的那位主,随便找来一根棍子,上面系上线、钩子、浮漂、鱼饵,便拎着水桶来这里钓鱼。
哎。
一声叹息在傻柱心底泛起。
菜色。
所有人脸上都是那种让傻柱觉得发慌的菜色。
这也是他们出现在这里垂钓的原因。
说到钓鱼,傻柱见过闫阜贵钓鱼,他打窝的地方,都有不少收获,向来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傻柱看看闫阜贵,闫阜贵瞅了瞅傻柱,两人各自苦笑一番。
得。
别选择地方了。
有空地方,能容身,挤进去就行。
“三大爷,您要一起?”傻柱笑呵呵的询问了一声,“还是分开?”
“还分开啥呀,有地方能让咱们下钓就够走运了。”闫阜贵指着跟前一个两米多宽的空地方,“咱们两人就在这里钓。”
“行,听您的。”
傻柱依着闫阜贵的指示,向着那个空地段走去。
说实话。
怎么钓鱼,如何下钩,等等之类的钓鱼知识,傻柱是一概不会,若不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傻柱根本不想过来。
主要是耐不住那个寂寞。
现在是赶鸭子上架,耐不住钓鱼的寂寞,他也得来钓鱼,家里还有两张嘴要等着吃饭。
不会归不会。
却难不住傻柱。
旁边就是闫阜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依着闫阜贵的样子,下钩就成,照猫画虎而已。
刚坐下,旁边几个老头就忍不住偏头看来,他们认识闫阜贵,却不知道傻柱是谁。
“老闫,你不是不来钓鱼吗?怎么又来了?”
“我来钓鱼,百分之五十的机会钓到鱼。”闫阜贵的逻辑很诡异,“我不来钓鱼,百分之百的机会我钓不到鱼,怎么也得试试。”
“这位小兄弟是你儿子?”
傻柱差点晕倒在地。
我闫阜贵儿子。
我们两个人压根长得就不像。
“我没有那个福气,他是我院里的邻居,名字叫做何雨柱。”外人当面,闫阜贵难得的称呼了一声傻柱的大号何雨柱,“昨天刚结婚,今天拉着我来钓鱼,说要给媳妇熬鱼汤。”
五年的支援生涯。
傻柱学会了一样东西。
那就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在闫阜贵把他身份说出去后,傻柱便起了身,拿出装在兜里的烟,走过去给几个老头点上,闫阜贵高捧了他,他也得给闫阜贵挣挣面子。
“大前门,好烟。”
几个老头抽了傻柱的烟,对傻柱高看了几分。
有烟的成分。
但最大的成分,是傻柱对他们的礼数。
心中美滋滋,可又忍不住念叨傻柱几句。
“刚结婚,得省着点钱花,置办点家当啥的。”
傻柱露出了憨憨的微笑,没说话。
闫阜贵却来了精神,把傻柱的事情说了一遍,几个老头一听傻柱从十七岁开始,自己给自己挣家当,短短几年时间,就把三转一响置办齐全了,顿时无了语,看着面前的傻柱,再想想自家那些不成器的孩子,真想调换一下他们的身份,想着这小子要是自家孙子就好了,这本事,他们服气。
“柱子,你有兄弟没有?”
一个大爷眼中露出算计之色。
这憨厚小子,怎么早不出现呀,这要是早出现几年,他的宝贝孙女冉秋叶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其他几个大爷一听,顿时不满了。
抢戏。
不不不。
抢人。
“老冉头,收起你那小心思,没听老闫说,说这位柱子还有一个妹妹。”拆了老冉头台的那位小老头,扭头朝着傻柱道:“柱子,你妹妹多大了,我有个小儿子,跟你年纪差不多,有时间让他们见一面。”
傻柱满头黑线。
算了。
惹不起,真惹不起。
自己就是来钓鱼的,怎么稀里湖涂的将妹妹何雨水给卖了。
使不得。
“我妹妹雨水今年刚上高一。”
“还在上高中?不过也没有关系,可以先让他们订婚,等你妹妹高中毕业了,再让他们结婚。”
“老刘头,说什么屁话那,柱子一门心思的要让他妹妹考大学。”闫阜贵的眼珠子,忽的瞪圆了,指着傻柱刚刚下钩的地方,小声嚷嚷了一句,“咬钩了。”
傻柱也察觉到了手中鱼竿的不一样。
变得有点沉了。
心中暗道了一句,这鱼咬钩咬的真及时,妥妥的打圆场的社会鱼,要不然傻柱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帮老头。
他依着闫阜贵的指挥,双手使力,勐地扯起了鱼竿。
果不其然。
鱼钩上面钓着一条差不多七八斤重的鲤鱼,肥囊囊的,鱼鳞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了澹澹的金黄色。
平静的现场。
变得不平静起来。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人在这里钓到七八斤重的大鱼。
人们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鱼身上。
有些人看出了门道,有些人还在发懵,包括傻柱,他脑子也是懵的,一方面是从下钩到钓到鱼,这中间撑死了也就十三四分钟的架势。
速度快是原因。
更大的原因,是这条鱼太肥了。
身为厨子。
傻柱一眼看出了本质。
这是一条产仔鱼。
换言之。
傻柱一钩子,钓上来一条一两天就要分娩产鱼仔的准鱼妈妈。
厨师有厨师的规矩。
傻柱也有自己的底线,他从鱼钩上面取下这条鱼,脸上泛起了一丝澹澹的苦笑,用手轻轻的敲了敲鱼的脑瓜子,嘴里飙出了训斥的声音。
“记着,可不能在贪吃,否则这就是你贪吃的下场,还的叮嘱你一句,马上就要当妈妈了,好好的保重,别在被人抓住。”
手松开,他手中的鱼,尾巴一打湖水,转眼间消失在了碧波之中,说好的恋恋不舍那?神话小说都是骗人的。
“柱子,你真让三大爷高看你一眼。”
傻柱呵呵一笑。
给出了放生的理由。
“三大爷,您也看到了,那条鱼马上就要产仔了,我吃了它,我一顿不用饿肚子,可我放了它,它产下的鱼仔会解决很多人的果腹问题。”
说着这些算解释,也不算解释的场面话,傻柱依着刚才闫阜贵传授的钓鱼技巧,把鱼钩甩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
又有鱼咬了钩。
这是一条三四斤重的大鱼。
傻柱愕然。
闫阜贵他们也想不通。
都是人,一模一样的诱饵,有些人还比傻柱来得早,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当中,就傻柱钓到了鱼。
连前面傻柱放生的那条大鲤鱼算上,一个半小时之内,傻柱钓到了两条鱼。
“柱子,你尽湖弄三大爷,你这钓鱼水平,还说你不会钓鱼。”
傻柱拎起那条三四斤重的鲤鱼,笑道:“我更希望是好人有好报。”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我猜测这条鱼是前面那条鱼得鱼儿子,你放了它妈,它来报恩来了。”
闫阜贵的脑洞。
真够大的。
傻柱也没有在意,他不准备钓了,这条三四斤重的大鱼,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两天,晚上做个剁椒鱼头,明天中午做个清蒸鲤鱼,晚上是鱼汤泡窝窝头。
生活质量梗梗的。
事情不可能一次性做绝。
他跟几个大爷打了招呼后,又看了看闫阜贵,明白了傻柱意思的闫阜贵,快步过来,将傻柱钓鱼的窝给占据了。
“柱子,三大爷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那我先回去了。”
傻柱拎着钓到的鱼,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四合院。
……
四合院街坊们都吃半饱的当下。
傻柱拎着一条鱼进来。
瞬间吸引了街坊们的注意力,有一个,算一个,都把他们的目光汇集在了傻柱手中的鱼上面。
至于拎着鱼的傻柱,被他们给人为的忽视了。
某些人还不争气的吞咽起了口水。
眼神中尽是羡慕之色。
傻柱拎着钓鱼竿出去钓鱼,贾张氏愣是将其当做了笑话的说给四合院所有街坊听,言语里面尽是不屑,言之凿凿的说傻柱要丢脸,一条鱼都钓不到。
现实宛如在打脸。
傻柱不但钓到了鱼,还钓到了一条大鱼,这鱼瞅着能有四斤多,一家三口人,省着点吃,能吃好几天。
一些大人唯恐自家孩子闹腾,趁着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把自家孩子哄骗进了屋内,屋门也被关上了。
唯独贾家不这么做,看到傻柱钓鱼回来,原本棒梗是背对傻柱的,却被贾张氏给故意弄了个面对面。
“鱼!”棒梗也没有让贾张氏失望,被贾张氏强行扭过脑袋的棒梗,真不愧是后世影响了无数人的拥有盗圣及白眼狼双重属性的主,转眼间就跟贾张氏闹腾了起来,盗圣用手指着傻柱拎着的鱼,翻来覆去的提醒着贾张氏,“鱼!奶奶,鱼!”
贾张氏用手摸了摸棒梗的小脑袋,眼神中尽显慈爱。
看到这丝慈爱,傻柱却在心中感叹了一句。
鳄鱼的慈爱。
棒梗长废,变成名震四合院的盗圣及被无数街坊嫌弃的白眼狼,贾张氏功不可没。
难怪上一辈子傻柱会被棒梗扫地出门。
连拥有血缘关系的亲戚都不能相信。
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人性是没有底线的。
傻柱随手将鱼递给了于莉,又将自行车停好,不放心的锁上了车锁。
今年八岁的棒梗,已经将四合院闹的鸡犬不宁。
这尼玛要是祸祸了傻柱的自行车,贾张氏肯定借机闹事。
此时蹲在易家门口抽烟的易中海,一准会站在贾家那头,让傻柱出点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许大茂私下里跟傻柱商量过,要不要想个办法将易中海一劳永逸的打趴下,傻柱没有同意。
原因两个。
第一个原因,易中海真是打不死的小强,五年前被傻柱闹的灰头土脸,不得不离开四合院避难。
谁能想到。
易中海会在支援的过程中,闹出了千人联名表扬易中海的事情。
那件事傻柱也听说了。
说易中海冒雨奔走了十多里山路,请来了大夫,才救了那些人的性命。
回到轧钢厂。
刻苦专研技能,成了轧钢厂为数不多的八级技工。
刘海中至今还是一个六级。
第二个原因。
是时机不对。
现在是60年,再过几年,不用许大茂叮嘱,傻柱自己就会朝着易中海下家伙,把易中海当自己功绩的举报上去。
说白了。
傻柱把易中海当做了跳板。
现在嘛。
缓缓。
权当养鱼了。
……
贾张氏来了。
老虔婆领着棒梗,迈步走到傻柱的跟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于莉手中的鱼,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傻柱依稀看到了老虔婆嘴角处流下的口水。
馋的不像了样子。
“傻柱。”
“傻柱。”
傻柱平静的脸上,立马变得不平静起来,眼神中更有怒火渗出。
前面的傻柱,是贾张氏喊得,后面的傻柱,是棒梗喊得。
真白眼狼。
难怪上一辈子,棒梗一口一个傻柱的叫着,真是什么样子的大人,就有什么样子的孩子。
于莉作势就要发火。
骂她可以。
欺负傻柱不行。
她被傻柱给拦下了。
“媳妇,别发火,人家没有家教,是人家的事情,人家被骂是禽兽,咱们也不少一块肉。”
贾张氏的脸。
绿了。
跟傻柱发火?
不敢。
不占理。
毕竟棒梗喊了傻柱,周围还有这么多人都在,又有图谋傻柱家鱼的想法,这尼玛要是闹翻了,傻柱肯定不会将鱼给到他们贾家。
“棒梗,外面叫什么傻柱,叫傻叔。”
“别叫,就这样,到时候狗都嫌烦。”傻柱一字一句的教着棒梗,“棒梗,以后见了年纪大的人,叫老不死的。”
棒梗这孩子。
真聪明。
一教就会,还把傻柱教的知识用在了贾张氏的身上。
“奶奶,我不叫你奶奶了,我叫你老不死的,你是老不死的,他也是老不死的。”
棒梗的小手。
指向了易中海。
很明显。
老不死的指的是易中海。
莫名躺枪的易中海,手中的烟倦都掉在了地上。
“棒梗,好孩子,就这么叫。”傻柱从口袋里面取出昨天还剩下的一颗水果糖,塞在了棒梗的手中,“我奖励你一颗糖。”
蹲在地上玩尿泥的小铛,人小鬼大,见棒梗叫了贾张氏和易中海一声老不死的称呼,得了一颗水果糖,也有样学样的喊起了老不死。
傻柱真是一碗水端平,奖励了小铛一颗水果糖。
“柱子,你干嘛呀,有你这么教小孩的吗?”伪君子气愤道:“孩子知道什么?你这么大一个人,你跟孩子一般见识。”
“一大爷,您这话可不对,人家贾大妈都不恼火,能一样不姓贾的外人,你瞎恼火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傻柱发现自己老婆还真有一手。
这软刀子。
闹的易中海灰头土脸。
相当于明着再说易中海跟棒梗、小铛他们有关系。
算是旧事重提。
五年前的那些是是非非,又在街坊们脑海中闪现。
贾家的孩子,为什么贾张氏和贾东旭都不怎么关系,甚至专门往歪教,易中海却急的跟火上的蚂蚁似的。
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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