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董氏听了就笑。
又满眼心疼地看着程木槿,叹息着说,她都晓得,她这就是怕她心疼她,故意说不累的,唉,其实哪有不累的?就那些大人们,一个个都是人精,心眼儿多的都成面筛子了,没一个省油的,她五叔叔都说了,好几次,他都气的不行了呢。也亏得是她,唉。
说到这儿,程董氏就又连忙捂住了嘴,对着程木槿笑,说,看我这说什么呢?槿儿你现今可是县主了,又是侯夫人,他们再能也不能越过你去。
程木槿微微笑,轻声道,五婶婶说的是,倒是累了五叔叔,整日里要跟着受累。
那没啥那没啥。
程董氏一听就着急了,连连摆手,说,都是一家人,你五叔叔是叔叔,帮衬你都是应当应分的,你身份可是贵重,用不着你出面,就用你五叔叔就行。
说着,就又看着程木槿满眼笑,说,倒是你,别累着,这有啥事都交给下边的人做就是了,那么大个侯府呢,也离不了你,可不能像蜡烛头似的,两边烧,那可是要累坏身子的,可不值当。俗话说得好,活着就是最要紧的,死了就啥也没有了,咱们做女子的,就是有个好男人,生儿育女的过好日子就是有福的了,别的那些,再好,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对吧?
说完,就看着程木槿意味深长地笑。
程木槿亦是一直微笑。
程董氏会说话,意思也都说的明白,或许是她自己寻思着说的,也或许是程智受了程家老两口的叮嘱,让她递话说的,总之就是担心她这样一直不在侯府,怕像戏文里演的那样,被坏女人钻了空子得了郑修的宠,让她这个做正妻的受了气遭了罪了。且,这样也一直没个一子半女的,也站不稳脚跟,也不是事儿啊。
这些想法木槿都理解,都是为了她好,程何氏也跟她私下里悄悄说了好几次了,很是担心。只是,这里面的事情也不能和他们说,且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就都给安抚过去了。
怎么说呢,人是看不住的,他要是愿意,想干什么都有办法,更何况郑修还是权贵子弟,从小的环境在那里摆着呢,三妻四妾很寻常。像现今这样,还能对她有商有量的尊重,已是很难得了。
程木槿很清醒,她是县主不假,可也是女子,这里是周武,男子的天下,不成亲不说了,成了亲就要有心里准备,她是县主也一样。若不然,为了男子不专一就打生打死的,官司就是打到皇帝那里去,也全都是她的不是。
于是,程木槿便对程董氏说晓得了,她和侯爷都商量过了,侯爷很快就也要办新差事了,到时候就不这样了。
想了一年了,也差不多了,她想郑修也该出关了。
程董氏一听就高兴了,连连说好。
她是极会看眼色的,当下里就换了话题,又说起了程小豆。
只跟程木槿说别惯着他,一个小孩子,如今吃的玩的都是顶好的,又在京城里那么好的学堂里读书,都是托着他大姐姐的福,这不,这都皮了不少,有时候说话都要顶嘴,可是不能再惯着了,慈母多败儿,他爹爹每次回来都要叮嘱的,她可是不敢忘。
听话听音。
程木槿当下便知晓她这是想问程智,于是便跟她说程智有差事,这次就没跟着回来,他一切都好,五婶婶莫要担心。
程董氏听的只是笑,说那就好,他在那边只管好好做事,这边家里也不用他操心,就是小豆想他爹爹了,这不,缠得她不行,就只得让小杏教他念书,练大字。还别说,小杏还真行,能管得住他,前两日还得了学堂李先生的夸奖呢,得亏了杏丫头教得好,呵呵。
说着,程董氏就又捂嘴,说不说他了,又问程木槿,这次过节要待多长时候呀?会不会待的时候长些?
程木槿淡淡笑,说会。
程董氏听了就更高兴,感叹得拿帕子擦眼角,说太好了,这样她们就能老见面了,也省得总惦记,太夫人和侯爷也高兴。
程木槿微笑着没言声。
这就还是劝她要多奉承太夫人和侯爷呢。
这些话这一年里程何氏也不知念叨了多少回,就连程张氏那么不爱说话的闷口葫芦,也悄悄在私底下跟她说了好几次。还有程老爷子,也问过她,说是不是和侯爷闹别扭了?她这个性子得改改,那就是装也得装出来,晓得不?
程木槿当时便听得发笑,老爷子这也是怕她吃亏呢,装样子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于是,她便跟他略略说了说,说没什么的,这也是侯爷的意思,都是大宅门富贵人家里的事情,您且放心,侯爷对她好着呢。
程老爷子听了就仔细看了看她,虽是没看出什么来,也是要信不信的,可倒是再没说别的了。自那之后,程何氏虽不再念叨了,可也时不时地只让她快回去京里,别总老在这边待着,回去的时候东西也得多拿些,好孝敬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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