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静静听罢,微微颔首:她猜就是这样的。
郑修何许人也?先妻已逝,他又不欢喜她,又何必留这样一个人在后院?这个何姨娘一定是一个有眼色的,知分寸的。
这样就好办多了。
这里是周武朝,是男权掌控的天下,有姨娘这样的事物很正常,程木槿并不在意。
男子们的锅,为何要让女子们全部承担?更何况还是有许多女子是自己愿意当姨娘的,毕竟身份不同了,可以过更好的日子,无可厚非,只不过是个人活法不同罢了。她不能因着自己不认同,就不让别人过她们自己愿意过的日子。
只是,这个姨娘却是不能让她这个正室过不舒坦。
程木槿只关心她自己的生活。
若是这个侯府的姨娘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不会自处,并且为了自己过的好就触犯到她这个做正主的,那她就不能容忍了。那既然她如此识趣,她便可以暂且容一容她。
且有了这个何姨娘挡着,确也能堵得一些无聊人士的口舌,否则就便是郑修再如何敷衍塞责,那些人也能寻出事来,硬要说是她这个做正室的善妒所致。
左右是男子全无错,全都是女子的罪。
程木槿微微勾起唇角。
郑修应是亦有这方面的考量,才会把人留给她处置的吧?否则,单凭何姨娘说出大天去,依着郑侯爷的脾气,亦是早已把她送出府去了。
莫论什么人老实本分没有心存妄想,也莫论什么一个女子无力谋生不易生存,这都是借口。郑侯爷既给银子又给院子,还答应把她父母亲人从舒府接出来同住,将来是嫁人还是怎样,都凭自己,有什么活不下去的?至于那什么感恩舒夫人的话,就更是无趣了。人已是没了,在哪里感恩不行,偏要留在府里才能感恩?简直笑话!
只不过都是还想留在侯府更舒坦的生活罢了。
若论程木槿自己,那自然是离开侯府过自己的日子是最好的选择,可何姨娘的想法与她不同,她认为留在侯府更好,且或许对她在舒府的父母亲属也有益处,那她就成全她,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她自己觉得好就好,左不过日后有了变化,再送走不迟。
于是程木槿便吩咐樊刘氏:“你且回去禀报侯爷,让她愿意留便留下,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堂堂永宁侯府又怎能没有一个姨娘呢?”
即便是现今没有,那以后呢?且不说是郑修自己要不要,就是那些把送妾赏赐美人当作美谈的下属上官们,也是会主动替他着想的。而这其中有可以拒绝的亦有拒绝不了的,比如皇上,皇上若是送他一个呢?呵呵,郑侯爷多半是拒绝不了的,是以,现今多一个何姨娘又如何?
程木槿话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樊刘氏闻言心里就有些打鼓,实在不知晓这位未来的夫人,现今的县主是高兴呢还是生气呢?
于是,她便小心翼翼地看程木槿,小心翼翼地替她们家侯爷说好话。说县主莫要生气,侯爷成亲前便没有通房,成亲后也只有这一房姨娘,还是夫人做主给抬的,侯爷其实不愿意。
说到这里,就又不停看程木槿。
程木槿面色淡淡。
樊刘氏觉着县主没有生气,于是胆子便大了些,又接着道,且侯爷是极讲规矩的,不是那些个小浪蹄子能勾引的了的,像是那不长眼的小蹄子,什么青雀紫檀什么的,也都给打发出去了,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紫檀?
程木槿别的没听进心里去,可听到紫檀二字,却是一怔,看向樊刘氏。
樊刘氏不防备县主看自己,便也是一个愣怔。
可她随即便反应过来,忙给程木槿解释。
她说青雀和紫檀就是两个丫鬟。这头一个青雀就是侯爷之前打小服侍的丫头,后来长大了心野了,整日里胡思乱想的,侯爷就亲自下令给打发回家嫁人去了,后一个紫檀却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也被老夫人打发出去嫁人了,就嫁到了平顺街,县主晓得的,就是那条街,做了大掌柜的儿媳妇。
平顺街,果然是她。
程木槿听罢便露出一丝笑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前脚宁娘子刚提到平顺街上的紫檀,后脚紫檀其人便浮出水面了。
木槿微一沉吟,便问樊刘氏,这次侯爷是否是命她留在县主府当差了?
樊刘氏被问的吓一跳,连忙点头说是,县主怎么知晓的?难不成是侯爷刚刚告诉县主了?侯爷吩咐过了,这次她要跟着县主回县主府去服侍县主,往后他们一家子也都要服侍县主。
说罢,当即便要跪下给程木槿磕头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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