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智又不傻,这前后一联系,就把这事儿都弄明白了。
心说怪不得,怪不得,那两条腿大侄女不当回事呢,却原来是有郑侯爷在后面撑腰呀,那现今就更不怕了,都是县主了,还怕啥?!
程智试探的眼神程木槿自然看到了,只是她心里却没什么波动。
皇帝这两道圣旨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无论是她还是宁小娘子,都只是棋子而已,宁小娘子去找舒婉柔大闹舒府,虽是略让她惊讶,可在她看来却真的没什么。
堵着人门口大骂,看着很大的动静,其实细究起来没什么,不过是小女儿家为了一点小心思闹脾气罢了,难不成皇帝知晓了还能生气?
即便是镇国公去请罪了,皇上说不得还会哈哈一笑,当成个玩笑和这个老臣子故意逗趣逗趣,借此亲近亲近呢。
毕竟,镇国公留了自己的儿子在京城一待二十年,自己却带着家眷在越州镇边苦熬,这份功劳不说天大,也是太大了,如今越州换防,自己留京荣养,怎么?现今自己的闺女看中了一个乘龙快婿,却得不到,就不兴耍耍小脾气了?不过小女儿家不懂事,闹腾闹腾也就完了,难不成皇上连这点脸面都不给?这也未免太让老臣寒心了。
是以,这件事着实不算大事。
至于她自己……
程木槿看着程智微微笑。
自己那些事,也迟早是要被家里人知晓的,程智是个聪明明白人,该问的他一定会问,不该问的他也不会打听,是以,她和他说话就更是简便,根本不用解释。
倒是那个舒婉柔,竟也和这件事有了牵扯,还惹恼了那位宁小娘子,却是有些让她吃惊。
她还记得,那就是一个穿着粉裙,带着个穿绿马甲的丫鬟,在琳琅阁里买玉扳指的小娘子。虽是那小娘子当时也戴着面纱遮住了面容,可还是能看出是一个面貌姣好的女子。后来郑修也说过,那枚玉扳指他也见过。这种种联系在一起,那还用猜吗?这就是一笔情债啊。
不过,也不碍事。
她只看结果,如今她才是那个永宁侯府的夫人,不管她们恼不恼气不气,都只能闹腾一下罢了,其实一概无用。
于是,程木槿便淡淡笑,轻声问程智:“后来呢?”
看着这张像听别人事的平静面容,程智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他便也放开了,接着讲下去。
后来,舒家的人实在没办法,只能躲在门里面看着外面偷听。
幸好那个宁小娘子的嗓门挺大的,倒是听得清。
她倒是爽快,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指着舒婉柔大骂,说她自己瞎了眼,竟是上了当,竟是跟这样一个恶毒蛇蝎心肠的恶毒女子做了好姐妹,呸,真的是蛇蝎也毒不过她去!
这话可毒。那舒娘子当时就吓得哭了,哀求说不要这样说话,这话从哪里说起呢?她可千万莫要听了别人的挑唆,误解了她。她是真心和她交好的,又怎么能那么对自己的好姐妹呢?
只是宁娘子也不听她辩白,就接着骂她。说是她跟自己接近都是故意的,原来竟是她自己也有想嫁入侯府的小心思,可惜郑侯爷瞧不上她。于是她就心怀怨恨,不知从哪里听来一些不着四六的混话瞎话,故意跑过来跟自己说,就是想让自己以为程家的娘子是个上不得台盘的不要脸的女子。
程智说到这儿,顿住苦笑一下,摇头说,那些人传话说的难听,宁小娘子应是不会说的这样粗野。
程木槿微微一笑,说无妨,五叔叔莫要担心,她不生气,宁小娘子还说什么了?
程智这才继续说。
说那个宁小娘子说自己也是傻,就信了她的挑唆,还跑到郑侯爷面前去说那样的话,惹恼了郑侯爷,被他羞辱了一顿,还闹得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恶毒女子。
宁小娘子说到这里气的更厉害,大骂那个舒小娘子,说都是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干的好事,现今她都知晓了,程娘子好不好她不晓得,反正她舒婉柔就是个坏胚子!都是她害的,还被爹爹骂了一顿!她绝饶不了她!
说完,听说还挥了一鞭子,狠狠地抽在跟着舒娘子旁边的丫鬟身上。直把那个丫鬟抽的一个大跟头,当时就啊呀一声滚到地上去,抱着身子哭的差点儿厥过去了。
程智说着就又停下来,看着程木槿。
程木槿听得入神。
她着实没想到,宁小娘子倒是个刚正的,且还性子烈脾气直,她的意思就是说那姓舒的挑唆了她,说了自己的坏话,她结果就跑去找郑侯爷算账去了?
还被郑侯爷给羞辱了?
郑修羞辱了镇国公的女儿?羞辱?
为了她?
她现今虽是县主了,按理说也是个平民百姓口中的贵人了,可跟镇国公宁虎臣比起来,那也是根本比不了的。
即便她将要成为永宁侯郑修的妻子,那这份羞辱也是做的太过了。
郑修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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