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语气淡淡的,程智却听的直想咧嘴。
心道槿丫头真是狠哪,说实话,他要是他那个没见过几面的二哥,要是听到了,那就真是得害臊羞耻到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再也活不出去了。
瞧瞧那些人说的话,连比划带笑的,还有那尖酸刻薄爱嘲笑人的,不单只说,还做出一副直眉瞪眼口歪嘴斜的怪样子,对着听的人挤眉弄眼地哈哈笑,引得人不跟着笑都不行。
真是丢人哪。
别说是他二哥了,就是程智这个光是听的人都恨不得把脸捂起来,当场消失!
这咋的,老程家都成了京城满天下的笑柄了!连带着,把他大侄女得封县主,光宗耀祖的大好事都带害了。
这个二哥,真是,真是,让人说他什么好呢!
程智心里的难堪怨怪也是不少,只是话说回来,这又能怨得着谁呢?
当初不要这个闺女的也是他,不跟家里捎信儿的也是他,那现在怎么的?这个以前的闺女,现如今的大侄女让皇帝传旨天下,封了县主,且还是享食邑的有名号的,成了天下独一份的!那咋的?他能不当场栽倒吗?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程智,这要是自己摊上这事儿,估计也得吐血栽倒,还一口不够,得吐一盆,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就是能起也不起来,太丢人了!
程智想着,就忍不住盯着他大侄女看,想说什么却不知到底该怎么说。
他二哥真是自作自受啊。
程木槿则是一脸沉静。
她不像程智这么纠结,有什么纠结的?都是成年人,各自承担责任呗。
于是,她略微沉吟一下对程智道:“五叔叔也莫要替二伯父担心,他老人家身体一向健朗,人也活的明白,会好的,且咱们家那时候那么难都过来了,他这时候比我们那时候可要好得多呢,不怕的。对了,五叔叔有没有给祖父祖母捎封信回去,把我们这里的事情告诉告诉,也免得他们待在家里担惊受怕?”
程信的事不算事,那么精明的人用不着她操心,蟑螂是打不死的,为了荣华富贵他也不会倒下,不用理会。
她关心的是程家人。
这会儿她的消息不知传没传回去,就是传回去了也要捎信报个平安的,要不然老两口和家里人还是要担心的。
程智一听就是一怔,立马把他那个糟心二哥的事放下了,当即一拍额头,懊恼道:“哎,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这回去就给捎信儿去。”
说到这里,就看着程木槿苦笑:“你也别怪你五叔叔没出息,这些事儿也来的太急了,这都到这会儿了才缓过来一点,就这,还什么也想不明白不周到呢,就知晓整天乱走,也不知晓该干啥,唉,惭愧啊。”
程木槿微微笑:“五叔叔多虑了,五叔叔能陪着侄女来京城,侄女心里也才有底,若不然,侄女也是害怕的呢。”
程智……
你这丫头笑的那么安然,还整天写写画画的,和在家里一样,有什么害怕的啊?安慰他他也知晓呢。
于是,他便看着程木槿又是无奈笑:“行了,槿丫头的意思叔叔都明白,不提他了。”
她这会儿说的这些,就是个傻子也听明白了,那就是不想提他二哥,什么也不想提,就当没这个人了。
唉,这孩子是真伤透心了啊。
这么寻思着,程智心里替他二哥难堪的心思也就淡了,反倒越发心疼起他大侄女来了。
要说,他现今是真的服了他这个大侄女了,那说话做事就真是黑是黑,白是白,分的清清楚楚的。且,她还不是一条道走到黑那种不知变通,她就是心里有杆秤,心里什么都知晓都明白,可说话办事却不会咄咄逼人,总会给人留余地。就是,这个余地吧,你也得自己是个懂事的,你要是自己看不明白,还是硬要不识抬举,那就对不住了,他这个大侄女那就是真的不给活路啊。
就比如,她对他爹他娘,对他,对他四哥一家子,还有对她以前的爹——现今的二伯父,那就真是个个不一样啊。难不成,难不成这就是书里面说的恩怨分明?
这个丫头,这个丫头,真是,他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见着这样的,怪不得连皇上都要给她那么大的封赏,她就真是让人说不出啥不好来,就是觉得那么好啊!就说吧,她对他二哥都那样了,按理说都没孝道了,可他还是没觉得她不对,就是觉得好啊!
这是咋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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