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还要打井,还要看伤治病?
所有人都被这一条一条的说傻了,人人心里均想:这丫头说话咋这文绉绉的,不像个乡下丫头,倒像是县城里的那些读书人似的?咋弄得他们连话都不敢说了呢?
程木槿只看着大李村村长。
一张美人面上的笑清清淡淡的:“至于我能不能做主这件事情,也还请老伯知晓,这井是我打的,村里的人也都看到了,大家都晓得。”
她说到这里,便停顿下,看了看周围。
四周围着的小李村村民就都忍不住忙点头。
两个大闲人爱掺和事儿,连忙插嘴附和:对着呢,对着呢,俺们都看见了,老程家大丫头是会打井,那井就是她打的,没跑儿。
程木槿便转回头,对大李村村长继续道:“如今天旱少雨,庄稼缺水,村里也决定打井,这银子也是我们家先垫上的,是以,我能不能做得了这个主,您觉得呢?若是这样还不能令您和贵村的众位乡亲满意,那就只能请恕我们无能为力了。只能大家一起去衙门里,请县尊他老人家评断评断。事情就是这样,还请您老人家快快拿出主意来,左右我们小李村怎样都可以的。”
程木槿又不是有银子没处花,偏要上赶着给人送去。
适当的妥协不过是权衡了利弊后做出的选择,可若是对方给搭了台阶不下,偏要一条歪道走到黑,那她也不介意和他们一起走走看了。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刑事案件,衙门里左不过也是调解为主,大李村村长又不傻,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难道还要送银子打点非得分出个胜负来?
呵呵,程木槿不是瞧不起他,他若真有那个银钱,还用得着这样胡搅蛮缠讹诈小李村?
到时候,不过是两个村扯皮的烂账官司,那就拖着呗,左右先把自己村子里的井打出来,有水浇地,误不了庄稼就是。至于他大李村,若是不怕地荒废吃不起饭,那就由着他们折腾去,小李村奉陪。
无非都是为了利益,看谁耗得过谁喽。
程木槿微微勾起唇角:先把正事办了,且让他们眼前得意去,难道这样做事情,就能保证一直能得意下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程木槿说话淡淡的,既没有抬高声音,也没有刻薄地理论,只是,她说完了以后,大李村小李村的两个村长却都不言声了。
那说啥啊?
人家说的都是理,庄稼地确实最要紧。小李村村长自然没话说,觉着对着哩,太爽快了!就连大李村村长那样的,听了也是没话找出来说。那咋,这话又软又硬的,再傻也能听出来意思:左右就是给你们脸面了,要是不要,那就上衙门,小李村不怕!
那些村民们更是听的目瞪口呆。
不管是小李村的还是大李村的,都互相看了对方好几眼,忍不住心里直叫娘:俺的个娘啊,这可是不得了,这是个啥闺女啊?你看人家这话说的,井是人家打出来的,银子也是人家出的,还先给垫上,那咋的?啥啥都是人家的,那人家还做不了这个主了?咋,那谁能做这个主?这话硬气!
村里人不傻,那就是再傻再不讲理,也晓得这事儿就是谁掏银子出力谁说了算的。那你没看见小李村村长那样子?那就是从头到尾都是听那老头和他孙女的嘛,那还不是因着人家出银子出力了?这要是搁他们身上,他们也得这么听话。
程木槿一番话说完,大李村的人心思就都活动开了。
大部分人都寻思这事儿得答应,不管咋说,能白得了一口井,那还有啥不乐意的?于是,就有胆子大的纷纷小声喊着,让村长快答应吧,快答应吧,别让再反悔了。
小李村这边的村民们则又是一番心思。
他们心里还是有些疙疙瘩瘩的,觉得有点儿不乐意。
那咋的,按理说,村长和那丫头刚刚说了,村里打井,这银子暂时也不用他们掏,往后再说。这个他们乐意,往后再说就往后再说,到时候啥事情还不晓得呢,说不定就不用掏了呢,掏也没铜板,呵呵,这个主意挺好。
可给大李村打井,他们不乐意。
那咋?大李村脸咋这大,净想着得便宜。那凭啥啊,他们村的井要自家村里给打啊?还白白给掏银子?是,这井都是老程家打的,跟他们没啥连连,可那就是不用他们干啥,可老程家说啥也是小李村的人不是?凭啥啊?又不是有银子烧的难受!
大家伙心里不乐意,于是就都没说话,而是直眉瞪眼地瞅着村长,看他咋说。
程木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就知晓了个大概景况。
人心就是这样,有好有坏。若论人心,事情就难办,若不论人心,就事论事,事情反而简单。
她看向小李村村长,小李村村长对她笑笑。
她再看大李村村长,老头盯着她,满脸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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