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就微微低下头去。
轻声说:“五叔叔看事情看的远,见识的明白,这都是祖父教导的好,孙女也都是跟着您二位学的呢,没什么的。”
她嘴上奉承着程老爷子和程智,心里却道:原来不光是平州府,就连周边的两个州府也招灾了,看来这次灾害不小呀。那便更是得赶快动起手来了呢,自己的经验少,看天时那样的本事也是有限,何况一时一个变化,是以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就这样念头一转,程木槿便也提醒了程老爷子。
若是论爱护庄稼,程老爷子那可是比程木槿上心多了,于是就连连点头,说可不是嘛,老天爷的心思他们可不懂,谁晓得往后咋样?他都和村长说好了,村长明儿一早就张罗人去县城里找泥瓦匠,请他也跟着一起去。村长说了,怕是现今县城里打井的人多,那泥瓦匠别再被人请了去。就是请了,因着头里他们家请他干过活儿,到底算是认得,是以他跟着去也好说个话。
程老爷子边说边又露出一个笑模样,说他这边去请人,村长那边就也赶快把村民召集起来说打井的事,好尽快让大家伙把钱赶紧凑起来,哪边都不能耽搁。
老爷子说完就边笑边摇头。
程木槿就也跟着露出一丝笑,说村长想的周到。
怎么周到她就不说了。
话说的,这要是井都打起来了,也有水用了,那村民们还会那么痛快地掏银子拿铜板出来吗?呵呵。是以,这件事情也真是不能耽搁呢。
程木槿又不是慈善家,有银子没处花,非要自己拿出来给人用,那自然是大家伙一起掏更好了。
这样的事情但凡经过事的明白人都心里清楚,程老爷子更是明白不过,于是,祖孙两个就都相对一笑,摇摇头。
事情都说清楚了,程老爷子又定顿了一下,问木槿,她还有什么别的想头没有了?要是有就现今跟他说,他一块儿给办了就成。
程木槿沉吟了一下,摇摇头,说暂时没有了,若是她再有什么想到的,到时候一定会事先跟祖父商量的。
程老爷子就点头,让她回去吧,然后就又一摆手,吩咐一声吃饭吧。
程木槿应了声是,却没有立时就回去。
她转身来到程何氏身边,拉起了老太太的手。
柔声道:“祖母且别担心,祖父都安排好了,一切都会好好的。”
说完,还轻轻抚了抚程何氏满是干皮粗糙的手。
天旱成这样,程何氏也着急哪。只是家里大事都是老头子一个人说了算,家务事她念叨两句,老头子还能和她说上几句,商量商量,像是分家盖院子什么的。可庄稼地里这些事儿,老头子就几乎不跟她说了。自家要是问的多了,老头子就嫌烦,说这是男人家的事,她懂得个啥?又帮不上忙,不懂就少问少管,好好待着就行了。
看老头子恼了,程何氏心里虽急可也不敢多问。她只晓得家里打井也是为这次天时不好呢,也都是大孙女的主意。
大孙女能的不行。
程何氏现今除了老头子,就是大孙女是她的主心骨,就连老儿子都排到后面去了。
于是她就偷偷跑去问她大孙女。
大孙女倒是对她恭恭顺顺的,说话也和以前一样好听。可话却也不多说,只说天确实是旱的,她和祖父正在想办法,祖母且莫担心。
程何氏现今知晓这个大孙女了,这丫头个子是随她,长得高,可这心眼子脾气却随她爷多些,就是个心里做事的主儿,嘴巴也严实得很。她要是不想告诉你啥事,那就是再问也问不出个啥来,到头来自家着急生气不说,还让孩子为难了,唉,算了,还是别问了。
于是老太太就只得臊眉耷眼地回去了。
可回去归回去,不问归不问,程何氏这心里却是一直悬着,总觉得会发生些啥不好的事儿。
只是,眼下听大孙女这样跟自己一说,老太太这心里却是一块大石头噗通一声落了地。
她啥也不求,大孙女一句准话就比啥也能让她安心。
于是,程何氏就摩挲了程木槿的手两下。
笑着说:“奶晓得了,这样的大事儿,你和你爷商量就行。你们俩都识文断字的,还有你老叔,奶有你们支应着还有啥不放心的?”
程木槿就轻轻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老太太也是长辈,不能因着不识字就怠慢了,且她们都是女子,就更应当尊重才是。之前不说是因着事情不明朗,现今都定下来了,还是要认真告知一下的。
于是,她便又低头看了看程何氏的手。
再次柔声道:“祖母的手这几日做活计又粗糙了。别不舍得用那香膏,尽管抹就是。孙女给您买回来就是让您用的,不是让您供起来的。再者说,这东西放久了就不是太好用了,也会变坏,到时候不能用了,才是白白糟蹋东西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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