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略微尴尬,可也只得笑着说闻到了一点儿。
闻是闻到了,可她其实是想说,程李氏既是总往这边跑,不如把猪圈鸡窝挪回老宅去,这样,程何氏程张氏程小杏就要常回老宅做活去了,那程李氏就没机会总是跑过来这边了,也省得麻烦。
再者,老宅也不能总那么空着不回去,若不然日子长了,程李氏程忠一家就该真当那是他们一家子的了。
这既是厌烦程李氏不想她小人得志占便宜,也是程木槿自己的私心:郝婆婆外祖母的院子被占了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可谁知,程小杏却听歪了,以为她是嫌弃猪圈鸡窝有味道……
程木槿一时无语。
谁知程小杏就又哎呀一声,就要往炕下面跳,还跟程木槿说不行,她得赶紧跟她奶说说去,得再把那个猪圈再挪一挪。他爷盖猪圈的时候本来就盖的离她大姐姐这个屋子远,说大姐姐以前就闹心那个味儿,现今搬了大院子,院子这么大,盖哪儿不行?可不能让大姐姐再闻着味儿难受了。可这咋?咋这么远还能闻见呢?大姐姐这鼻子是真好使呢。
小堂妹说者无意,程木槿却听者有心。
她这回可是真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确实是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生活的。
人,猪,鸡,都在一起同院住着,那个味道真是难闻得很。
这再怎么的入乡随俗,她既是盖了大院子住,那也是想要舒适些的,若不然又添了浴室那些地方做什么?
只是,既是要大家一起住,该互相包容对方的生活习惯她也尽量包容。比如,她晚上点蜡烛看话本刻东西玩乐,白日里费水洗笔洗墨,不管是程家老两口也好,还是挑水的程小杏也好,也都一个字也没多说,也没抱怨过,也都由着她了。
那既是这样,程何氏养两头猪,喂十几只鸡,那她就是再不喜欢闻那个味道,也应该包容着呀。
这些道理程木槿怎么会不懂?
是以,她也只是就事论事就问出来罢了,并没有旁的意思。
可是,程小杏却以为她是嫌弃那个味道,一下子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要去找程何氏挪猪圈。
小堂妹这样,程木槿那想让把猪圈鸡窝挪回老宅去的话,反而说不出口来了。
那要真说出来,她就是真嫌弃有味道呢。
于是,她便忙拉住程小杏的手,让她快坐好,解释道:“这些事情莫要跟祖父祖母说,本来盖院子时就忘了盖猪圈,现今祖父已是盖好了,就莫要再让他老人家费心费力了,只是有些许味道,哪家都是这样的,不要紧。只是我要跟你说的是,祖母之所以要对大伯一家还跟以前一样好,还给大伯母拿东西,自有她的道理,你便让她老人家拿就是。其实,祖母这么做也是为着我们着想的。”
这是为她们好?她咋听不明白这是啥意思呢?
程小杏被转移了心思,瞪着眼睛看程木槿。
于是,程木槿就把程忠当日里拿了六两银子的事情跟程小杏说了。
躲不开讨厌的人,那就尽量让小堂妹无视吧。
她也不晓得程义夫妻俩告诉没告诉程小杏,她只晓得程老爷子这个人做事还是有礼数的,应当是跟程义说过了。
至于后来程老爷子还没还回去,又或是还回去了,程忠收没收,她就不晓得了。她只是把这件事说给程小杏听。
程小杏听的眼睛越睁越大。
等程木槿刚说完,便急急说:“大姐姐,咋大伯还给俺家钱了呢?我没听说过呀。我就晓得那银钱可都是你给还上的,我们家可没捞着大伯娘一家的一文好。”
果然如此。
程木槿看着程小杏急成这样,就微微点头,这跟她猜测的一样:即便是程老爷子告诉程义了,可银子已是还上了,那程义就即便是碍着程忠还是他大哥的情面,也不会收了。换句话说,这要是搁在还债之前拿出来给他,他兴许还会收。
只是,现今已是分了家,到底是晚了啊。
程木槿就轻声道:“晓得你们家没担了大伯父的情分。”
说话间,就抬起纤白的手指,轻轻给程小杏擦了擦刚刚都急出来的汗。
这才温声又道:“我只不过是告诉你,你们家即使是没收了大伯父的那六两银子,可兴许大伯父也没拿回去。祖父没有办法,或许就自己收了,可能也是想着大树哥马上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再还回去吧。”
程小杏听着就‘哦’了一声。
程木槿看她还没明白,便又道:“只不过大树哥毕竟是咱们家的长孙,祖父母一向最疼他,如今他又是咱们这一辈里第一个成亲的,祖父祖母多拿些银钱也是应当的,总不能就只拿那六两出去。又因着他还住在旧院子里,祖父祖母想要对他好也是多有不便宜,是以这才给大伯母拿些吃食回去。你也不必想那么多,觉得不公正,觉得委屈,那总不能光给大孙子吃好的,却不让他的父母妹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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