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两口没啥说的,那程义一家子也就是个摆设,自然也就更没啥说的。
于是,搬家就痛快了。
搬家就是搬锅。
家具啥的都是打新的,不用挪动,于是,程老爷子就带着老伴儿,领着老四儿子一家子,抱着锅搬出去了。
至于程义,也不知是大夫留的方子好真的能补气血,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反正,程义是恢复的挺快的。这才多长时候,他竟然就能下地了,还能被人搀扶着单条腿往前挪动。
人在比什么也强,人好比什么也好。
程家老两口一看四儿子这样,就更是欢喜了。
于是,于是,就连一向端着脸的程老爷子也一路带着笑,欢欢喜喜地出了大门,去了新院子。
程小杏落在最后面。
等出了大门走了一段路,小丫头就偷偷跑到程木槿身边去,悄悄告诉她,她刚刚瞧见了,大伯娘先是拉长一张脸狠呆呆看他们出门,然后也就舀了一瓢水的时候,那屋里就传出吵架的动静来了。
接着就是大伯娘的哭声,后来小花姐也哭了,再后面,就听她大伯吼她大伯娘,说让她闭嘴少管闲事过好自家的日子,要是再敢说打这院子的主意,就把她撵回娘家去,再也不准回来了!
程小杏硬憋着笑,说的有声有影的。
末了还撇嘴,说她都趴门缝听着了,她大伯娘想得美,看她们搬走了,歪心思里就想着夺了她们的房子,做梦!新院子是大姐姐的名儿,旧院子还是他们几家的,大伯娘敢抢,看爷奶怎么收拾她!
程木槿静静听着,微微点头。
程小杏人小,见事却明白,程李氏这就是痴心妄想。
不过,她有那个本事吗?
程木槿勾勾唇。
随即淡淡叮嘱程小杏,这件事她自己知晓就行了,莫要在祖父祖母面前说起。
程小杏就直点头,说都晓得呢,她可没那么傻。她奶心软她爷稀罕大伯,到时候听她一说,爷奶不生气反倒心疼了,再把大伯一家招来,那可是更闹心了,她才不会瞎说呢!
这孩子心里灵巧呢。
程木槿闻言微微笑,也就不再多言,拉了她的手,一起往前走。
一家子走这一路,碰到的所有人就都满脸是笑地直说恭喜。
程老爷子哎哎地答应着,就顺嘴说了办流水席的事,让大家伙都去。
那被请吃饭谁还不高兴啊?
村里人都是乡里乡亲的,最多拿两个铜板,一大家子都去,再不就是不拿铜板,拿两棵葱或是两把麸子面,也能去吃一大顿,那咋也合算呐。
于是,听着的人就都笑的更厉害,甚且有的连地也不下了,就说这就回家跟婆娘说,让拿板凳碗筷送过去,再帮着做饭。
程老爷子就摆手,说不用不用,他早就请了邻村做饭的了,不用大家帮着做。大家伙就回去拿些板凳碗筷来,坐着等着吃就行。
还有,今天中午是不成了,得晚上。
还得等晚上,听这话的村民们就都忍不住又失望。
程老爷子笑了,就又接了一句,说,没啥,今天晚上开席,明天白天还能吃一天,大家伙也好一起坐着唠唠。
明天也能吃?这个可好啊!这是流水席?
听到的人就狐疑,连忙问。
程老爷子笑呵呵说是,就是流水席,要摆一天呢。
哎呀,俺的娘!
听着的人就瞪大了眼,吃惊的嘴都合不拢。可不是嘛,他们一直就琢磨这个席面会咋个办,可任咋寻思,也寻思不来竟然要摆流水席,这老程家是真发达了啊!
于是就有心思快嘴甜的反应过来了,连忙恭维说那可不是咋的,大家伙都多长时候没跟老程叔在一起坐着说话了?趁这功夫亲近亲近才是正经事呢。老程叔真是心敞亮啊!出手也大方,就是个大贵人!他们还是快回去吧,过一会儿好早点儿过来帮衬,那就是不用他们做饭,他们也能帮着打打下手,归置归置啥的啊。这老程叔家搬新院子的大好事,那可不能落下他们哪。
说完,还连带着对程木槿也点头笑,补了一句,说是大丫头真能耐,老程家真是全是能人哪。
然后,就再不等程老爷子搭话,撒丫子就跑了,还远远地喊着回家准备去了。
程老爷子得意地挥着旱烟袋,随意嗯了两声,就又继续往前走。
程木槿看看老爷子,再看看一旁也是笑的合不拢嘴的程何氏,不由也淡淡笑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该高兴的时候就要痛快地高兴。
流水席的事情老爷子没知会她,她也是才知晓,不过倒也觉得挺好。
暖房肯定要暖,盖院子的事情她已是全权交给老人家了,那该怎么暖房自然也由老人家做主,她只管出银子就好。
老爷子现今不再小心翼翼地问她的主意,那就是真敞开了干了。
这是一股心气。
有了这股心气,人才有精气神,日子才会越过越有奔头。
程木槿觉得,或许,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她的棉花也一定会获得大丰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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