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两个刚进了院子。
程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高挑的身影。
只见他大侄女槿丫头正端着手,笔直地站在院子里和他四哥一家子说话。
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盈盈的,就连一旁不懂事的程小丫也是一样。
小丫头怀里抱着一块小木头,抬头来来回回地挨个看,咯咯咯地笑。
院子地上铺的满满登登的一下子粮种,在大太阳底下晒的亮晃晃的晃人眼。
这时候程何氏就一拉他衣襟,让他赶快往前走,还笑着说:“看着了?那就是新种子。”
程智心里也很欢喜,就顺势被他娘拽着,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那边那几人看程何氏和程智回来了,就连忙纷纷叫人的叫人,见礼的见礼。
程木槿给程何氏和程智依次福了礼,唤了祖母五叔叔。
程何氏连忙笑着应了一声,说了声好孩子,程智则是含笑点点头。
程木槿便笑着微微站到一旁去。
程何氏就笑着和程义说话,问他为啥出来了?还站着?老四媳妇咋不给拿个凳子坐着?这腿刚能立住,可别再累着伤着了,还是得好好养着才行。
程义听了连忙就摆手,说娘没啥的,这老长时候一直在屋里待着,不是躺就是坐,身子都僵了,这不是晒新种子嘛,他就出来看两眼,一会儿就回去了,不多待。
老四儿子这也是高兴的,程何氏这才没说啥,又转身笑着拉程木槿的手。
老太太一边揉搓一边笑,只是说她的手咋有点儿凉?这是出来有一会儿了?咋不多穿件衣裳?别看这会儿太阳大,可风还是有点儿凉,墨汁儿那丫头哪去了?咋不晓得给多穿件衣裳?
程木槿就微微笑,温顺地说,墨枝去县城里买宣纸去了,她没事的,手凉是天生的,其实身上不冷。
程何氏就点头,说原来是去县城了,是她冤枉那丫头了,她说呢,那丫头一向心细,要是在咋会让她大孙女凉着?可那也还是快回屋去吧,大闺女手凉可不好,还是得暖和着好,你看小杏,小手啥时候都热乎乎的,那才对着呢。要不等哪天寻个大夫给瞧瞧,喝点草药治治吧。
程何氏边说,就边推程木槿,让她快回屋去,说这活儿她干不了,还是回屋待着去,管啥画画写字儿,还是看话本歪着躺着的,就是歇着就成。
程木槿被程何氏推得退了两步,可还是站稳了没走,只反手拉了程何氏的手,说祖母莫担心,她好着呢。今日太阳又大又好,她就留在这里,一边晒晒太阳,一边也陪小杏妹妹说说话。
程何氏听了这才没硬让程木槿回屋去,而是拉过一边程小杏的手,把两姐妹的手捏在一起,说些姐妹要多亲热的话。
程智在一边看着,就径自走到他四哥那边去。
他问他四哥,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要是有就告诉他,他再请了县里的大夫过来给瞧瞧。
程义连忙摇头,说没啥,都好着呢。说着就满脸笑出花儿来,说他现今腿上感觉有劲儿了,觉着用不了三个月就能好。到那时候,就不用人跟在旁边侍候了,他四嫂也能多干些活儿了,省得天天围着他转,啥也干不了。他自家也能出门找活计不用闲待着,给家里添麻烦了。
什么叫添麻烦,这是什么话?
程智听了就假装不高兴,说他四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都是应当的,那要是这事儿落他身上,他四哥就能说他是麻烦了?
程义一听连忙摇手,急着连说不能不能,那哪能呢?他不是那个意思。
程智看他四哥急得那样,就心里暗自偷乐:还是老实人好打交道,哪像他爹他娘,都快把他逼疯了。
程智只要一想到他爹交给他的事儿,就头痛得厉害,于是就连忙甩开这个想法,专心和他老实人四哥说话。
他就又问他四哥,说听他爹说,他现今跟着槿丫头学雕刻木头,学的咋样了?
程义一听问就嘿嘿笑。
老实人挠挠头发,说他笨,紧着学呢,槿丫头说了,刻的像点儿样了。
像点儿样了?
程智有些吃惊。
他其实就是随便唠嗑,没指望听到什么大动静,可谁晓得竟然听说像点儿样子了。
他这个四哥可不会说谎,那既然是槿丫头说的,那就一定是入了门了。那丫头可不是别人,她说是就一定是,要不然,人能把一块木头卖出八百两来?
于是,程智就也替他四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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