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这么一定,就又寻思到了新庄稼上面去了。
就又和程老爷子老两口唠着,说着那新庄稼多好多好的。
还又埋怨老头子,那刚刚咋不问问大丫头把那种子搁哪儿了呢?她一个小闺女家家的,又没种过庄稼,那种子可别给放坏了,到时候可不是这大的好事儿都打了水漂了,怪可惜了的。
程老爷子听了老伴儿的话,也是有点儿担心。
自己刚刚光顾着高兴了,只想着种出来咋好咋好,就没顾上多嘴问一句,也是太沉不住气了。
可琢磨归琢磨,那也不能就说自家忘了没想到,于是就跟老婆子说,让她别瞎咧咧,大孙女她还不晓得?那心思细着呢,虽是没种过庄稼,可也只是没自己下地种过。那她画的那图画可不是假的,那图画可精细着呢,一般人可画不出来,还有那些字儿,都是讲咋种庄稼的,那大丫头还能看不明白?一准儿自己在书本上学了不少呢。图上也有咋存放种子的方法,那老大丫头那精明的心思,那咋还能犯那错处?别瞎操心,没事!
程老爷子也瞧出来了,他这大孙女不单是心思深,也兴许还有些旁的手段,要不咋能把自家这一大摊子糟心事都办的妥妥帖帖的?
且,孙子辈儿有个能当事的,他这个当爷的也乐的省心,也就没想那多,一心里擎等着她把种子拿过来种下了地,来年好有了个好收成,他们老两口就擎等着享这个大孙女的福吧!
程何氏和老头子过了这多年,一看就晓得他这是真顾着高兴给忘了,给自己找补呢。当下也就顺着说上了,说可不是咋的,他们老两口这是要享大孙女的福呢,还说不准,这一大家子将来也要指望大丫头呢。
要往常她说这样的话,程老爷子一定又说她这是偏袒孙女,可这次老爷子倒是没说啥,还笑着直点头。
为啥呢?只因着他也跟老伴儿一个心思,一心里指望着老大丫头能给老程家带出个新活法儿来呗。
……
这边程木槿得了程老爷子的同意,就开始又坐在桌前点点画画,画她新房子的样子了。
她最喜欢的建筑样式就是四合院的样式。那样前院,后院套院,四平八稳的规制看着就让人无端的舒服,是以她的新院子也要盖成这样的。
只是盖多少间盖几进,还要再思量。
程木槿虽没听到程老爷子老两口说的什么话,可他们的心思她都晓得,正因如此,这房子盖的就不能太多了。
倒不是怕程忠一家子,而是嫌麻烦。
这屋子说好是她三房的,将来若是程老爷子想再大家伙一块儿合起来住,他就自去再盖新的。那时候,程家应当不是现今这样的光景了,盖房子的银子应该也不愁了,老人家想怎么盖怎么盖,那她就管不着了。
现今,她且自按她的想法来。
这样的屋子都是有现成规制的,对她而言极其简单,于是没过多久,程木槿便画了一幅图出来。
现今是腊月中旬,马上还有半个月就过年节。程木槿便派墨枝去一趟城里,让那个姓孟的车把式通知一下小五子,等过完了年节就赶快把种子送过来。她怕年根底下卫所里反而事多,再耽误了种地,是以还是要提前都预备好了才行。
墨枝接了差事,趁着天还早能赶个来回,就赶快坐上牛车去了县城里。
这边程木槿便又把那些棉花图仔细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记错,没有画错,这才又重新归置好,脱鞋上了炕,闭目养神去了。
她这副身子属实有些娇弱,在京城里的时候还好些,到底是自己一个人,吃东西上倒也不拘着,想怎样就怎样。可到了这小李村就不一样了,就是程家老两口不说什么,那她也不能没事总是让墨枝往县城里跑,还就为了一口吃的,那样看着也太不像样了。
加之这些日子她又忙着程义家的事情,还做了那个木雕,颇有些费心神,所以这副身体就总是感觉困乏,如今事情都了了,她倒是可以好好歇一歇了,要不然等过了这个年节,就又要起院子种庄稼,那时候可是更没空闲休息了。
还有,紧跟着四月份就又是郝婆婆外祖母的祭日……
程木槿想着想着就有些恍惚:日子过得真快啊。
她本以为来到这里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可没想到这过着过着,一年转眼就过去了,她也适应的挺好的。
不单是自己有了积蓄,不再为银钱铜板烦恼,而且马上还要盖院子种庄稼,还有了想要维护的人,想要做的事,倒也算是有所收获吧。
不晓得这里的年节是怎样过的?一定比她那时候的节日更加有意思吧?
就是不知晓那个人差事办的怎么样了?抓没抓到那些盗墓的?能不能赶在年节前回京城?
哎,我怎么想到他身上去了?
程木槿阖着双眼迷迷糊糊地胡乱想着,又连忙胡乱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就沉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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