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晓得车把式的意思。
不过是他编了个幌子,把自己打断了花行东家的腿,换成了是他自己被悍妻追打致残而已。他这是怕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程木槿倒觉得他做得好。
永宁侯府自然不会怕一个小小县城里的跋扈小人,他就是告破大天去也是无用。
只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让他日后乖乖听话才是正经。
程木槿不知晓车把式具体怎样处置的这件事,也不必要知晓,她只需要得到一个结果即可。
且,她确信,花行掌柜一定不敢去报官。
程木槿淡淡笑:永宁侯府的人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郑侯爷也不会有现今这样的权势了。
只是,不知他如今到了哪里?差事办的怎么样了?
虽是小小盗墓事件,不过到底关着皇家,还是要慎而重之的。
程木槿想到这里,连忙打断心思,暗自嘲笑自己:郑修郑侯爷什么样的大事件大场面没经历过,何须她一个小小百姓多事?真是好笑。
一念至此,程木槿便把此事放下了。
至于东宁县城街面上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她自然更是不在意:事主都不敢言声,关不相干的旁人何事?闲得慌!
程义的腿得了个好结果,程家一大家子便都放了心。
程老爷子本想既是没啥事了,不如让老伴儿带着人都回家去,省得在这里抛费银子。
谁知程何氏却是不愿意。
老太太也不多说话,只是抹着眼睛伤心掉泪,只说她放不下老四,想着带他一起回家去。
程老爷子经了这些事,如今也没了在家时那样大的脾气,又看大孙女在一旁只是安抚老婆子,却绝口不说一个回家的字眼儿,就知晓她的意思了,于是便也不再多提了。
得了,听大孙女的吧,大把银子都扔出去了,现下省这几个有啥用?
程老爷子现今不知咋的,一心里就觉着大孙女靠得住,有时候连老儿子说了啥话,他也想着要问问大孙女才能定下来。
现如今大孙女不让回去,那他就是觉着不用都留下,也就囫囵着过去了。
程老爷子没事坐着时候就寻思:他这是咋的了?咋的这么听一个晚辈孙女的话呢?
兴许是因着她真那么能撑起事来吧?
程老爷子叹气:唉,就这么着吧,只要老程家越过越好就行,听谁的还不是听,都一样。
于是,程老爷子想通了,于是,程家一家子就在客栈里安安心心地住下了。
程何氏是个利索人,说做就做,这一留下,就当成是自己在家过日子了。
于是,每日里带着老四媳妇和孙女小杏丫鬟墨汁儿,借了厨房里的大灶做饭,正正经经地开起了火。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程智过来了。
这次就不再是他自己一个人了,而是带着岳父岳母一家子,和媳妇儿子一起过来的。
这都是应有的礼仪。
程木槿虽不知晓程智的岳父母一家当时给四叔出了多少银钱,可依她看,程义在县城这长时候,又是被打断了腿,又是躺下看病,程智的岳家都没有露面,即便是五婶婶这个做人媳妇的,夫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也只做了些简单的饭食,却从没亲身过来探望过,这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事情办成这样,他们家当初拿的银钱还会多了吗?
只是因着现今亲家两个长辈都到场了,他岳父岳母再不露面儿便实在说不过去,这才不得不带着家眷过来露个脸。
不过是为了脸面上好看些罢了。
程木槿是小辈,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于是就规规矩矩地挨个见了礼,听了些客套话,便带着程小杏回了女眷住的那间屋子去。
程小杏因着家里的债还清了,就又恢复了一些活泼的性子,进了屋就拉着程木槿坐好,又嚷着要她大姐姐教她识字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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