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个不来了还要把地方留着?那难不成是还要回来?
李老头心里就是犯迷糊,于是就又舔着脸,陪着笑,多嘴问了四顺四大爷两句。
四顺四大爷就用眼角斜乜他,不耐烦地告诉他,让他照着做就是,莫要多嘴多舌地瞎打听,这不是他该知晓的事儿,晓得不?
贵人既这样说了,李老头哪还敢不知晓呀?就是不知晓也得说知晓。这便只得讪讪地住了嘴,恭恭敬敬地把四大爷送走了。
他自家也只得唉声叹气地歇了那个占摊位的心思,又让儿子老老实实回去继续当他的伙计去了。
烦闷了好多日,今日里,乍一见程娘子来了,他这心里就是一哆嗦,还以为她这又是要重新开始卖烧饼了,不由得就是暗自念佛自家没犯糊涂占了摊位去,若不然,小娘子兴许不会说什么,可那个四顺四大爷怕是要整治自家了。
心里既是庆幸又是后怕时,李老头又是仔细瞧,却又发现程娘子只是一个人,并没有带着那个高个少年和那个饼车,这心里便又不由又是纳闷。
看她样子,不像是来卖饼子的,倒像是来等人的?
等谁?难道是侯爷?
李老头一下子便想到那顶大青布围轿里面的主人身上去,不由打了个激灵,忙是给了自己一巴掌,暗啐了一口自己怕不是不要命了,怎地如此多事?
程小娘子等谁都是她自家的事,哪里就轮得到他来管?
这不是给自己招祸嘛!
还是消消停停卖自家的烧饼才是正经。
李老头的小心思程木槿无从得知。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郑侯爷放衙。
多半个时辰后,街上的闲人都散去了。日子长了,大家都晓得散衙的时候是哪时,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也不用官兵来赶,便自觉地离了这条街,就连卖饭食的也依次离去了。
李老头也是收拾妥当,临走时还瞄了程木槿好几眼,这才推着他的车远远去了。
铁马桥巷上重新安静下来。
秋日里的风渐渐吹起,地上掉落的薄薄的一层落叶便沙沙的响。
远远的,郑修正坐在轿中闭目养神。
轿帘突然被撩开。
郑修挣开双目。
便见到四顺恭敬着的面庞。
“回爷的话,程娘子在前面等着呢。”
“嗯。”
郑修微微颔首。
微微抬目望过去,一眼便看到那拐角处树下站着的高挑纤细身影,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来。
临走之前,她是要见他一面的,这他亦想到了,只是没想到竟是这样快。看来那个程信倒是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女儿撵出去啊。
想到此处,郑修心中又是涌起一股恼意,面上的笑意便又微微沉下。
四顺看的莫名其妙。
怎地这明明欢喜着,却又突然不欢喜了?
他心里打了一个弯儿,忙是悄悄放下轿帘。
轻轻呵斥了轿夫们,让他们快着些,莫要耽搁了事儿。
轿夫们连忙加快步子往前赶。
四顺心里还在琢磨: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程娘子那样尊贵的人儿,若是没有事,是一定不会过来这里等侯爷的。如今既是来了,还是一个人,连那个齐胜都没有带,那就一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发生了。
到底是什么事呢?
……
程木槿亦是远远便看到了那顶显眼的大青布围轿。
待得轿子来到道旁停下,不待四顺过来,她便早已轻轻来到轿前,蹲身福礼,唤了一声‘侯爷’。
一只修长的手撩开了轿帘。
露出郑修俊美尊贵的面容。
深邃俊美的凤目在她面上略一停顿,便淡淡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去前面的铺子里吧。”
站在一旁的四顺听得铺子二字,便已知是那间小菌汤铺子,不待他们侯爷再吩咐,便忙跑到后面去,跟陈志说了几句。
陈志听后也不多问,立时又跟身后的副将吩咐一声,让那副将快快打马过去,到前面的菌汤铺子去清场。
四顺几人眼疾手快,办事利落。
程木槿亦不是矫情之人。
郑侯爷说的对,此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且,此次一别,怕是山高水长,日后再难相见。许多事也要说得清楚才是。
程木槿便不多言,规矩地福礼,温顺应了一声‘是’。
郑修淡淡嗯了一声,放下轿帘,跺了跺轿杆。
轿夫们忙起轿。
大青布围轿重新折返来路,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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