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老娘心里正犯犹豫,就听樊老爹咳了一声。
“明儿你过平顺街去看看,就当是顺脚,能帮上就帮帮,帮不上你就回来。”
“他爹……”
樊老娘吃一惊:“那个程娘子真有那样本事?主子没吩咐,咱们这样儿会不会讨了主子的嫌?”
侯府规矩严,尤其是关着侯爷的事,下人们更是得小心三分,她怕巴结没巴结上,倒平白吃了瓜落儿。
樊老爹觉着自家老婆子真是蠢得可以,上次都点拨她了,还是看不清楚事儿。
要说他以前还拿不准,这次可是都瞧明白了。
于是就又咳了两声,道:“你就是个榆木脑袋,侯爷为何上次让你办差,你还琢磨不明白?”
“他爹你是说……”
樊老娘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嗯。”
樊老爹点点头。
樊老娘瞪着眼睛:她们侯爷那是什么人物?要说发个善心她还信,要说旁的,她还真是不敢信!
“爹,娘,你们到底在说啥呀?怎么像打哑谜似的,快说啊,别让我着急。”
四顺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虽然心里有点儿琢磨,可到底没琢磨明白。
樊老爹把送到嘴边的旱烟袋停下,瞪着一双精明的老眼瞅自家宝贝儿子:“说你小子是个棒槌你还不服气,你娘不说你就猜不到了?那次的差事是关着谁?”
四顺亦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您是说……”
“哼,棒槌脑子。”
樊老爹磕了磕旱烟袋,哼了一声。
“不能吧?”
四顺心里翻江倒海。
要说侯爷对程娘子的好,那没谁比他更清楚,可他却压着自家不敢往旁的上面想,就是忍不住想了也是立刻就压下去了。
一个是信侯爷的人品德行,另一个就是觉着不可能。
现今自家亲爹这样明晃晃地点出来,他还真是吓着了。
樊老爹看儿子那副蠢样,又心里有些来气:到底是没成亲的小子,还是个愣头青呢,啥也不懂。
侯爷再尊贵也是个男子,是男子哪有不爱美色的?
那个姓程的小娘子既能入得侯爷的眼,那一准儿不是一般人。男女的事儿,到了最后,就是那么回事。
只要不是和皇帝抢,程娘子一保准是侯爷的人!
其他人都是白扯!
遂点拨道:“旁的你也别多想,主子自然有自己的安排,咱们就等着听吩咐就是。你这次想的倒是明白,脑子也活络了不少,程娘子这个事儿是得上点儿心了。”
四顺心里还是震得嗡嗡响,听了他爹的话哦了一声,没言声。
心里却道:侯爷应该不会再纳妾了,那,那程娘子若是真进了府,那,那难道是要当……
他简直不敢置信。
樊老娘心里转着个儿,却是又想到另一层去:“不能吧?侯爷什么人性咱们还不晓得?府里白白放着一个何姨娘,连碰都不碰一下……这,这怎地就……”
“噤声!”
话说到一半儿,却被樊老爹给喝住了。
四顺也是瞪着眼睛看他娘。
樊老娘唬了一跳,忙紧紧闭住了嘴。
樊老爹板起脸,把烟袋放到桌上,沉着脸对老妻说:“别以为这是在家里面嘴里就没个把门儿的,以前也就算了,你也不出去,我也懒得管,可这往后若是真入了府当差,还这样没心思满嘴胡吣,怕是要给家里招祸!”
“他爹,我晓得了,晓得了,再不敢了。”
樊老娘脸色吓得发白,忙忙就是点头认错。
樊老爹看老婆子吓得这样厉害,又是当着儿子的面儿,也不愿再多说她。
便把话又转到四顺身上去:“你把程小娘子的事儿捡能说的和爹娘说说,莫要让你娘将来办错了事儿。”
四顺一想也是,程娘子最后是谁他想也没用,侯爷办事儿从来都是有远见,他只管当好自己的亲随就是。现今他既提了让他娘服侍程娘子,还不是觉着这确是个能得侯爷欢心进府的机会?
还是先顾着他娘吧。
于是,他便把程小娘子是从哪儿来的,家里人都是怎么回事儿,捡能说的跟爹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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