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没人相信,确实史籍明载:身为九五之尊的孙皓,忌讳厌恶任何男人主动看他的目光。同样,孙皓许多有悖人性的残暴行为,也是历史的纪实,并非笔者渲染暴力强加给吴国末代暴君孙皓。
若往深层次追究一下,孙皓的忌讳形成也很简单:孙皓有次照镜子,发现自己的一双眼珠子比别的男人黄出许多。再仔细用力一看,黄眼珠子之外的眼白还有些浑浑浊浊。
父亲孙权有一对好看的清澈的蓝眼珠子,人称江东碧眼儿。即使自己眼珠子不清澈泛蓝,也不应该浑浊泛黄。
孙皓有了这个芥蒂在心里,上朝时就留心去看万布、陆抗他们几个近臣的眼珠子,越看越觉得别人的黑眼珠子比自己的黄眼珠子好看。
大臣们知道了万岁的新忌讳,凡是上朝面君,一律学那些害羞的女人敛首垂目,犹抱朝笏半遮面。若是那个大臣不留神与孙皓阴冷的目光接触片刻,轻者打一百大板,重者推出午门砍头。
散骑常侍王蕃勤于王事精于算术,史载他体气高亮,对孙皓不能完全承颜顺旨。其实,王蕃是继汉代著名天文学家张衡之后,又一个颇有造诣的天文科学家。您如果耐心读了笔者从《晋书》中摘录转述的王蕃关于对天体的论述,你就知道这位可爱的学者型散骑常侍王蕃,死的有多么可惜多么冤枉。
王蕃系统研读了东汉末年天文科学家刘洪的《乾象历》,并根据自己研究的成果使之完善得以使用流传。经过王蕃整理完善的《乾象历》,是我国第一部根据月球不规则运行规律制定的历法。王蕃在推算日食、月食时采用了定朔的方法,测得一近点月的长度为27.554756日。白道(月球绕地球运行轨迹)和黄道(地球人看太阳在恒星之间一年所走的视路径)约成6度的交角(现代天文为5.9度的交角)。王蕃根据《乾象历》制出新型浑天仪,并立论考度曰:
“前儒旧说,天地之体,状如鸟卵,天包地外,犹壳之裹黄也;周旋无端,其行浑浑然,故曰浑天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五百八十九分度之百四十五,半覆地上,半在地下。其二端为南极、北极。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南极入地三十六度,两级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强。绕北极经七十二度,常见不隐,谓之上规。绕南极七十二度,常隐不见,谓之下规。赤道带天之紘,去两极各九十一度少强。
……三光之行,不必有常,术家以算求之,各有同异,故诸家历法参差不齐。《洛书甄曜度》、《春秋考异邮》皆云:‘周天一百七万一千里,一度为二千九百三十二里七十一步二尺七寸四分四百八十七分分之三百六十二’。……以勾股法言之,旁万五千里,勾也;立八万里,股也;从日斜射阳城(今HEN省登封县告成镇),弦也。以勾股求弦法入之,得八万一千三百九十四里三十步四尺七寸六分,天经之半而地上去天之数也。倍之,得十六万二千七百八十八里六十一步四尺七寸二分……”
从以上摘录转述的片段可以知道,庐江人王蕃熟练运用勾股定理,在天体运算中精确到千分数以上。特别是王蕃认为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五百八十九分度之百四十五,这与地球是椭圆的现代知识接近无几。
能计算出周天不是标准圆的王蕃闻知孙皓修炼出的新忌讳,心里老大不相信。出于科学家的好奇和认真,王蕃想试试孙皓的忌讳。
一次适逢孙皓大宴群臣,王蕃借酒装醉,大胆地与孙皓的黄眼珠子目光对视,开怀痛饮高谈阔论,他想检验一下孙皓是否真的忌讳别人的目光。
在宴会中,孙皓已经忌讳到王蕃直视他的目光,不过他以为王蕃是酒后无状,不想追究他的罪过。
酒宴结束,他敏感地怀疑王蕃在群臣面前撒酒疯是装醉,钦命宫车载着醉了的王蕃出宫回府。日不移影,孙皓又派太监召王蕃急急回宫。
王蕃以为皇帝有要事交代,忘了先前撒酒疯犯了孙皓的忌讳,见了孙皓就匍匐在地行臣子大礼:“臣,散骑常侍王蕃叩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皓一声冷笑:“大胆王蕃,你现在礼仪周到,口齿清楚,方才的醉态哪里去了?”
“方才的醉态……?”王蕃目光一接触孙皓的黄眼珠子,心里就后悔不该研究万岁的新忌讳。他理智地以头碰响宫殿地面砖说:“臣方才醉酒出宫,被冷风一吹,现在醒酒了。”
孙皓将龙椅扶手一拍:“哼哼,你辩的嘴巧,朕却不会再次被欺。看在你在研究天象微有作为的份上,朕让你今天选择自己的死法。”
王蕃一听暴君不让自己活了,大脑“嗡”地一响。“嗡”声过去,觉得自己不能再给暴君跪着。他就从容起身弹弹袍衫下摆,又习惯的捋捋自己的鬓须,突然大喊一声:“请皇上看着我的眼睛!”
众大臣正为王蕃行为担心,王蕃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盯住孙皓的黄眼珠子,就像盯住浑天仪的某一点,把孙皓往死了盯。
孙皓被王蕃盯得心惊肉跳,连声大叫:“武士、武士!快砍王蕃脑袋,快砍下王蕃的脑袋!”
站殿武士哪敢怠慢,一起上前,按倒王蕃就用利斧终止了他的骂声。
孙皓斩下王蕃的脑袋还不解气,他命曹瑾带上王蕃的脑袋,和他一起出皇城、蹬来山。
上到来山山顶,孙皓让跟随近侍武士,将王蕃的脑袋当着“肉球”抛来掷去,并要近侍武士做出虎跳狼争的样子,佯作争食王蕃之首。不一刻,天文科学家王蕃昔日英俊面目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肉球。王蕃死后,吴国继续使用他的乾象历耕耘播种岁月更替,直到孙皓和他的国家一起灭亡。
孙皓玩死王蕃,心里还有一个疙瘩需要马上解开。自己多年生不出皇子,肯定是有人在背地咀咒着自己断子绝孙。这个世上最恨自己的人,可能是、应该是、一定是、肯定是那个漂亮的嫂子----景帝孙休的硃皇后了。
孙皓惦记到了三十九岁的硃皇后,孙皓就吩咐曹瑾传旨,让硃皇后准备晋见当今万岁。
硃皇后在孙休皇帝大行之后,就被孙皓尊为太皇太后。硃皇后的太皇太后只当了四个月,就被迫让给了孙皓的亲妈。因为史籍中没有硃皇后具体的姓名,只好继续用“硃皇后”来尊称已经不是硃皇后的硃皇后。
硃皇后被褫夺太皇太后的封号后,一直住在偏僻破旧的瑜珄宫。身边除了一个眼花耳聋的耄耋太监,就是三五个背拱年老、皱多齿少的白发宫女了。
孙皓皇帝为了积阴骘,一日三餐粗粝食物从未短缺硃皇后和她的佣人们。所以八年过去,硃皇后还能健康完整的活着。
硃皇后的活着,是为了她的亲儿子——原太子孙霉活着。当年她从国祚安危大义出发,顺从大臣意见,没让十五岁的太子孙霉继承皇位。此之后太皇太后的封号被褫夺,身囚冷宫她不敢有丝毫怨言。
她自己的荣辱祸福已经不再重要,她的嫡亲骨肉原太子孙霉很重要。她挂念着八年没见面的儿子。如果没有儿子,她早结束了自己的后悔和痛苦。
可当今万岁没让自己死,自己主动死了就是有碍圣誉。触逆圣意,就可能连带波及儿子的生命。硃皇后心存一念,身受磨难,终于迎来当今万岁的接见。她不知是福是祸,但是她只往好处想。她不仅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裳,还算丰腴白皙的脸上,特意薄薄施粉化了淡淡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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