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面的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但是在陈家和他们所在的北小营村,却依旧保持着平静,毕竟这种冲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附近的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根本意识不到战争可能随时就会爆发。
“村长,不行啊,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天晚上老村长正在家里吃饭,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来到了他家。
“哟,啥风把你吹过来啊咋的了,瞅你那火急火燎样子,喝点不”
老村长端起酒盅美美的呷了一口。看着眼前的老伙计说道
“喝啥喝啊,你到底管不管那些那些城里来的知青了,老张,你要是再不管,他们可就要上天了。”
中年男人摘下帽子一屁股坐在了村长家的炕头上。
“上天,他们也能上得去啊,这帮小兔崽子又咋的了?”
老村长瞪着一双朦胧的醉眼笑道。
“咋的了,满山乱跑不说,还动不动就打架。我看他们就是闲的,你给他们找点活儿干,让他们忙活起来。省的整天游手好闲,这么下去不是浪费粮食吗?”
“你说的没错,可是找啥活儿啊,这寒冬腊月的,地里的活儿早就干完了,我就是想让他们干活儿也没活儿啊。”
老村长摊了摊手无奈道。
“咋没活儿啊,活儿不就在哪儿摆着呢。咱们村东头地里的水渠是不是该挖一挖了”
中年男人眼珠子一转说道。
“现在挖水渠,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老村长闻言愣了一下。
“我知道现在不是修水渠的时候,我也不指望他们能把水渠修好了,我就是想让他们别闲着闹事儿,能修多少是多少。”
“这不好吧,这不是明摆着折腾人吗?”
老村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有啥不好的,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儿,正好咱们村里现在有不少人说这些知青点闲话,让他们出去干点活儿,正好可以堵堵村里人的嘴。”
“行了,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
“成,那你慢慢考虑我先走了。”
……
“二姨父,李会计找你来干啥啊。”
中年男人刚走了没久,民兵队长的马队长就走进了村长家。
“没啥,说是给知青们找点活儿,墩子,这两天我也没出去,村里真的有人说知青闲话吗?”
“好像是有。”
“都说啥了”
“能说啥,不就嫌这些知青光吃东西不干活儿,说村里养了一群大爷吗。不用管,把知青分配过来那是国家的安排,他们懂什么。”
“不管那能行,一会儿你扶我过去一趟,我给知青们安排点活儿。”
“不用,你要他们干啥你跟我说,我去告诉他们就行了,你这腿脚不方便再摔一跤怎么办。”
马队长看着老村长高高肿起的脚踝说道。
“你说话他们能听吗,还是我去吧。”
…
“一个老K”
“一个二,没牌了吧,”
“让我看看你还剩个啥,原来是个小瘪三啊。”
“一个四,你压不住吧。请客吧。刘家和”
韩志用扒开陈家和手里的扑克牌看了一眼,然后大笑着把手里的对四拆开甩到了炕上。
“谁说我压不住。”
陈家和看着自信的韩志用,手指一撮露出了小三下面的大王。原本笑的很开心的韩志用瞬间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没了动静,不过他不笑了,边上的人却是大笑起来。
“不算,不算,这把不算,你就剩两张了为什么不报牌啊。”
韩志用看着陈家和手里的大王气急败坏的说道
“咱们也没定报牌的规矩啊。你不也没报牌吗,老村长您来了。”
陈家和正说着小屋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刺骨寒风顺着门缝就溜了进来。
“老村长好。”
看到老村长,东倒西歪各自忙活着各自事情的知青们立马坐直了身子。
“嗯。”
老村长点了点头,在马队长的搀扶下坐到了炕边。
“老村长您这是怎么了。”
看到老村长行动不便,陈家和关心道。
“没什么,就是前两天崴了一脚,岁数大了,这要是放在以前,一点事儿都没有。”
“怎么没去兵团看看啊。”
“看什么看啊,没那么娇气。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养几天就好了。再说了咱们兵团的那几个大夫也就会治个头疼脑热的,根本看不了这个。”
老村长摆手说道。
“我给您看看吧。”
陈家和自告奋勇道
“你会看病!?”
此言一出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家和。
“会一点儿,我爸就是医生。”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作为刘光齐的儿子,家里面放着那么多医书,虽然陈家和的医术比不上天赋最高的白振华,但也算还可以,一些简单的小毛病还是难不住吧
“行,那你试试吧。”
老村长本来不想麻烦陈家和,但是想到这都好几天了,自己的脚不仅一点儿都没好转,反倒是肿得越来越厉害,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事儿,于是就把鞋子脱了下来,露出了肿得跟萝卜一样的脚丫子
“我的乖乖,您都肿成这样了,还不找人看。”
陈家和嘴上埋怨着,但是手上却没闲着,抱着老村长的脚踝前后摸了一遍,很快就弄清楚了情况。
“你能行吗,陈家和,别给老村长治的越来越严重了。”
一旁的韩志用趴在炕上说道。
“没事儿,看好看不好,诶呦”
趁着老村长说话的功夫,陈家和猛地捏了一下,将老村长错位的脚踝按了回去。
“家和,你轻着点,你这是准备疼死我啊。”
老村长脸颊抽搐了一下说道。
“已经好了,回头您拿酒点着抹一抹,揉一揉就好了。”
陈家和松开老村长的脚丫子回到了自己炕头上。
“就这一下就好了。”
老村长难以置信的问道。
“嗯,已经好了,不信的话,您可以走两步试试。
“嘿,还真是,不疼了。你这小娃娃手艺可以啊。”
老村长将信将疑的在地上走踩了一下,然后走了两步,果然没有了之前那种刺痛感。
“哟呵,你可以啊,刘家和。还真把老村长给看好了”
“没想到咱们这些人里,居然藏了一个神医啊。”
知青们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再次闹腾起来七嘴八舌到议论起来。。
“行了,都别闹腾了,我过来是要通知你们一件事儿。”
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知青们,老村长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然后敲了敲桌子。众人看到老村长一本正经的样子,全都闭上嘴巴安静了下来。
“是这样的吗,你们来到我们这儿,也有些日子,之前考虑你们背井离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村里也就没给你们安排任务。现在你们也都熟悉的差不多了,所以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干活了。”
“干活?干什么活啊,这么冷的天怎么干活儿啊。”
“对啊,这么冷的天出去干活儿,不是折腾人吗?”
知青们一,明天就要开始干活全都闹腾起来。虽然他们知道到了这里干活是难免不了的,但是他们总以为那一天还早,毕竟东北的冬天这么冷。就算是下地干活也要等到春暖花开的日子,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行了,别闹了,反对也没用,这事儿已经定下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去村东头那边挖水渠啊,具体什么地方,怎么挖,我让墩子告诉你们。行了,都早点睡吧,时候不早了,那个女生那边,家和你过去通知一下,我就不过去了。”
“好嘞,你慢走。”
“这不对啊,平白无故的怎么就干起了活儿,我听说东北这边的知青,到了冬天就是躲在躲在屋里猫冬啥都不干啊,怎么到咱们这儿就变了呢。”
老村长后屋子里的知青们就对此事展开了议论。
“就是啊,我有一个老乡都在这儿好几年了,也没听说他们冬天有出去干活儿的”
“行了,别说了,肯定是有人跟村长说了点什么。你们没来之前村长跟我说过咱们这儿冬天除了上山砍柴就没活儿。”
就在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到时候,陈家和从外面走了进来。
“谁这么缺德啊。”
“这也太损了。”
”别让我知道是谁,要是让我知道了我肯定饶不了他。
众人义愤填膺道。
“我估计八成是村里的李会计。”
“李会计?咱们也没惹他,他干嘛还这么整咱们啊。”
赵乐安疑惑道
“怎么没惹着他,你俩今天不是刚跟人家的小儿子打过一家架?”
“你说他啊,那小子原来是会计的儿子啊,我说怎么那么横,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韩志用冷哼一声自嘲道。曾经的他别说一个村会计的儿子,就是市财务局局长的儿子他也是照打不误。
“原来是因为你们俩,害的我们跟着干活啊。”
一个知青看着韩志用,赵乐安气愤的说道。其它人也跟着向两人投去了不满的眼神。
“怎么,哥们儿,我听你这语气不对啊,是想打架吗,来啊,我奉陪。”
赵乐安坐直身子瞪着说话的知青道。
“你狂什么狂,明明是你俩犯的错,后果却要我们所有人承担。”
“我就狂了怎么了,不服打我啊。”
赵乐安瞪着眼睛说道。
“够了,乐安,对不起啊,大家,这事儿因我们而起,我给大伙儿道个歉,这件事儿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连累大家了。
这样吧,我们掏钱去兵团那边买点酒和肉,就当是我们哥俩给大伙儿赔罪了,你觉得怎么样。家和。”
看到陈家和顿时脸色不对,韩志用赶紧拦下了赵乐安。上次那事儿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这屋里惹恼了谁都没关系,唯独不能惹恼了陈家和。打又打不过,抢又抢不过来,只能是低头做小。
众人闻言这才发现陈家和脸色不对,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就这样吧,犯了错就得认,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老村长是什么人,你们这些天也应该有了一定的了解。面冷心热,他让咱们过去干活,八成是做做样子,主要是不想让咱们一直闲着。
这就跟政府把咱们送到农村是一样的,城里面现在人那么多,工作岗位就那么几个,这么多人闲着整天不是打架就是斗殴,社会治安完全乱成了一锅粥。把咱们送到农村,即可以缓解城市的治安和就业压力,也可以增加农村劳动力。明白了吗,明白了就早点睡吧,明天早上可是睡不成懒觉了。”
陈家和长叹一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起来了,起来了。感觉洗漱吃饭,干活儿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正睡的迷迷糊糊,小屋的房门就被人给敲响。众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推着困顿的身躯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就是这儿了,”
吃过饭后,十五个知青扛着铁锹和镐头跟着马队长来到了村东头的水渠
“这不是有水渠啊,怎么还挖啊。”
“这条水渠不能用了,你们的任务是从这儿挖到哪儿挖出一条新的水渠。水渠的宽度和深度跟这边这个差不多就行,挖的时候一定看好了,千万别挖歪了。要不然还得重现挖。”
马队长跟众人比划了一下后,就回到了村里
“我先来,给你们打个样,我去,这地怎么比石头还硬啊。”
众人先是把地上的积雪清理到一边,然后就开始来挖掘工作。一开始众人还没把挖水渠这事儿放在眼里,可是一镐头下去,拿着镐头的王志立马抱着手腕惨叫起来。
“这么硬,这怎么挖啊。”
其它人紧跟着也试了一下,看到锋利的镐头砸在地上,居然只留下了一个两三公分的白点,众人顿时傻了眼。
“怎么了?”
看到众人面面相觑的样子,抱着柴禾归来的陈家和问道。
“家和,这么硬的地,你们当初是怎么挖出地窨子啊。”
“当然是先拿火烧一烧,把土化开了,再挖啊。要不然这冻的跟石头一样,怎么挖啊。”
“你怎么不早说啊,”
王志捂着自己的手腕说道
“这是常识,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啊,合着你们不知道啊。”
“我们又不是干这个的,我们怎么知道”
众人埋怨道。
“得得得,我的错,还不行吗。”
陈家和笑着把柴禾放在了地上,然后拿出火柴点燃了这堆干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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