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好久不见

  港城考察团。

  这是一个由十三个部门联合组成的多部门跨领域的考察团,为了拓宽国内工业、科级、信息等领域为考察目的的联合组织,将在三日后赴港进行考察。

  这次考察团的规模非常大,足足将近三百人,各级领导、工程师、技术人员、专家等等汇聚一堂,组成一个庞大的考察团。

  考察团的团长正是郭草地,杨军任副团长,翁婿二人将携手赴港进行考察。

  坐在专机的客舱内。

  杨军俯瞰着脚下的这片土地,思绪早已飞入九霄云外,想想上辈子,坐过飞机好奇地不得了,又是拍照又是大喊大叫的,回来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坐过飞机了,可到了这个世界后,他已经没有了那新奇感,最怕的就是坐飞机了。

  人的位置越高就越怕死,尤其是害怕失去眼前拥有的一切,生怕飞机一不小心就摔了他下来,他的金钱、地位,甚至是家人都将随他而去。

  所以,只要不是路途太远,他能不坐飞机就不坐飞机。

  “臭小子,想什么呢?”

  坐在对面的郭草地见他这么出神,抬头问道。

  这次考察团一共有四架飞机,他和郭草地单独一架飞机。

  杨军恍惚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

  “我在想着我们内地什么时候能赶上港城那样的经济水平。”

  郭草地听了,叹息一口气。

  “内地基础太薄弱了,恐怕一百年之内都赶超不上。”

  杨军又何尝不知道呢。

  内地现在还没有解决肚子问题,谈何赶超。

  不过,这个不是他这个地位的人考虑的问题,他能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就不错了。

  郭草地正在看报纸,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放下报纸道。

  “你小子这两年怎么回事,自从当上领导后,就再也没有做出重大成绩了,你作为领导干部,要以身作则啊。”

  杨军苦笑道:“那时候年轻,一心想着做出点成绩,现在嘛……”

  “现在怎么了?现在就不需要做出成绩了吗?”

  郭草地道:“你小子年纪轻轻的,暮气比我找个老头子还重,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想着什么?”

  “郭伯伯,我要告诉你,我整天在想着怎么当一条咸鱼,你会不会骂我?”杨军笑道。

  这就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就想做一条挂在房檐下的一条咸鱼,任凭风吹日晒,一阵风刮来,自动翻面的那种,当一条咸鱼多好啊,随遇而安。

  “呵,你要是真这么想的话,老子不仅要骂你,还要抽你。”

  郭草地翻了翻白眼:“年纪轻轻的,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杨军耸耸肩。

  他就知道会这样。

  他要是真这么做了,郭草地早就大嘴巴抽他了。

  “嘿嘿,郭伯伯,我就是说说而已。”

  “我要是真这么想了,我就不会跟你说了。”

  郭草地闻言,叹息道:“郭伯伯知道你心里很累,这些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其实,只要挺一挺,坚持一下,也就过来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家人着想。”

  “郭伯伯,我真的就是说说而已,我肯定会努力工作的。”

  郭草地闻言,点了点头。

  “光努力工作还不够,必须做出成绩来。”

  郭草地道:“年底之前,你必须拿出像样的成绩来。”

  杨军苦笑道:“郭伯伯,什么才是像样的成绩,你给我指个方向呗。”

  目前国内工业基础薄弱,要技术没技术,要经费没经费,想做出一点成绩确实很难,况且那么大的摊子,不得先把基础打牢了再说。

  郭草地想了一下道:“最起码你主管的部门对国民生产种植贡献一个百分点吧。”

  “郭伯伯,你真会狮子大开口,还不如把我杀了得了。”杨军惊叫道。

  当前的国民生产总值以每年2.1%的速度增长,这么大的国家,郭草地却让他主管的部门以贡献1%的成绩,杨军表示,除非把钱扔进空间中复制,否则就是神仙来了也达不到他的要求。

  “我不管,你要是办不到,在我这里就交不了差。”

  郭草地开始耍起无赖来了。

  “郭伯伯,你也不用等一年了,我肯定办不到,你现在就惩罚我吧。”杨军双手一摊,开始摆烂。

  “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做不到?”

  “我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您的要求太高,恕臣妾办不到。”

  “那就别怪我惩罚你了。”

  郭草地挥了挥手,让两位秘书走远一点。

  身子前倾,小声对杨军道:“听说你帮着王国正把生意做到港城了?”

  “有这回事。”杨军点头道。

  郭草地瞪了他一眼:“你弟弟也想在这边发展,你帮帮他呗。”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心中腹诽:“你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

  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你想到港城来发展。

  估计是眼红王传庭了,这才想起到境外来发展。

  “郭伯伯,您这不是为难我吗,让天明吃吃喝喝,玩玩女人还行,你让他做生意,不是往里面砸钱吗?”

  郭天明在四九城的生意也全是杨成五在帮忙打理,他什么都不懂,生意上的事也不怎么上心,整天窝在家里玩女人,让这种人去做生意,再大的家底也不够败的。

  “你小子给我装糊涂是不?”郭草地板着脸道。

  他能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吗?

  摊上这么个不着四六的儿子,他有什么办法?

  现在开始练小号也来不及了,儿子再不成器,但是他这个当父母的那颗疼爱子女的心情还是能理解的,他不得多攒点家底,让儿子慢点败光啊。

  再说了,儿子不争气,不是还有孙子吗。

  丁秋楠已经偷偷的做过检查了,她现在怀的就是男孩,所以老郭才把心思转移孙子身上,他想全力培育孙子。

  “郭伯伯,何必那么麻烦,这样吧,我把每年净收益的一成孝敬您怎么样?”

  让郭天明做生意,他劳心劳力不说,还得浪费资源,有那时间和资源,还不如全部投入到他的生意中。

  郭草地闻言,嘴角立马隆起一抹弧度。

  杨军见状,立马意识到上当了。

  郭草地给他下套呢,正等着他往里钻呢。

  “三成。”

  “郭伯伯,没你这样的,空手套白狼,一成差不多得了。”杨军笑道。

  “滚犊子,谁说老子是空手套白狼,你小子的屁股下的屎不都是我在帮你擦吗?”

  “两成,不能再多了。”

  “三成,不能再少了。”

  杨军直接双手一摊道:“就两成,你要是再不见好就收,这两成可就没了,就算一成不给您,我有事了,您也跑不了。”

  杨军表示,你会耍无赖,我也会。

  反正翁婿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他要是掉河里了,你郭草地也跑不了。

  “你……”

  “郭草地笑骂道:“我吃点亏,两成就两成吧。”

  他心里明白,就算杨军一成不给他,出了事,他也得出来帮他擦屁股。

  ……

  四个半小时后,飞机停在港城的国际机场。

  和当地来接机的领导见过面后,一行人就住进了友谊大酒店。

  整个酒店都被包下了,杨军和郭草地打过招呼后,就去了顶楼的套房。

  看到酒店的总统套房,杨军终于找到了后世那种繁华的感觉。

  洁白的汉白玉、现代感的家具、时尚的服装,街上车水马龙,甲壳虫般的小汽车川流不息,走在街上,时不时的碰上几个打扮时髦的女郎。

  杨军进入总统套房,就吩咐姜海涛谁都不见,他要好好的睡一觉。

  马驹子和罗小军他们几个第一次来港城,繁华的场景让他们迷失了方向,他们趴在窗户边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马叔,这儿的楼真高,地上的人跟蚂蚁似的。”孙招财尖叫道。

  这家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算是彻底地开了眼界。

  饶是马驹子够稳重,但是也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

  “这算个屁,在飞机上,你连蚂蚁的影子都看不见。”

  在孙招财这个晚辈面前,他这个当长辈的自然不能显得那么么见识。

  虽然脸上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但是心里却很向往这种生活。

  “姜秘书,您跟我杨叔时间最长,想必见过很多世面吧,你知不知道港城有什么好吃的?”孙招财问道。

  这二货走到哪儿都忘不了吃的。

  “有啊,港城有太多的特色小吃了,比如叉烧包、汉堡包、鱼肉丸子、牛腩面等等。”

  他以前给郭草地当警卫员的时候,来过港城,也算是见过世面了。

  “不过,恐怕你们吃不习惯,甜食甜的要死,饭菜都是腥味,你们肯定不喜欢吃的。”

  孙招财嘴里咽着口水,两眼直发光。

  “你不喜欢吃,不代表我不喜欢吃啊,抽空的时候,一定要去尝尝。”

  姜海涛嗤笑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你那点工资,连进一次麦当劳的机会都不够。”

  “再说了,你的钱在这边不流通,想要使用这边的货币,还必须去银行兑换。”

  “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酒店里算了。”

  跟着一起来的警卫员们一听,顿时耷拉着脑袋。

  想想也知道,这么繁华的地方,消费肯定不低,就他们那点工资,扔进去也听不到响。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孙招财垂头丧气道。

  “那可不一定。”

  姜海涛笑道:“你们消费不起,并不代表别人也消费不起。”

  说完,众人齐齐地看向杨军的房间。

  ……

  直到华灯初上,杨军才伸着懒腰从房间里出来。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时隔多年,杨军终于再次体验到席梦思的好处,家里的弹簧床虽然也不错,但是总觉得还是席梦思睡得舒服。

  要不是条件所限,杨军真想弄个席梦思床垫回去。

  “小军,什么时间了。”

  罗小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又看了看手表。

  “师叔,已经七点了。”

  夏日的七点钟天还微微亮,尤其是在灯火辉煌的港城更不算一回事,真正的夜生活要在两个小时后才能开始。

  “你们都吃饭了吗?”

  “还没呢。”

  罗小军道:“师叔,大领导的秘书来通知您,说请您七点半去大厅参加当地领导举办的酒宴。”

  杨军闻言,面现不悦。

  他最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了,吃不饱,玩得也不尽兴,尤其是作为领导干部,一举一动都被很多人盯着,特别别扭。

  但是,他知道,这种酒宴他必须要参加。

  “准备一下吧,等会下去。”

  “是。”

  杨军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参加这种级别的酒宴,作为领导干部必须穿着得体,不能丢了面子。

  换了一身新衣服,黑色的裤子,白色的短袖T恤,脚蹬擦的锃亮的大头皮鞋。

  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有点不妥,于是把短袖T恤脱下,换上长袖的衬衣,哪怕再热的天,他们是不能穿短袖的。

  换好衣服后,已经是七点二十了。

  于是,杨军开始出门。

  去大厅之前,他先去隔壁套房和郭草地碰了个面。

  “军儿,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待会儿见完面后,你替我陪那些当地的领导喝几杯吧。”

  郭草地也已经换好了一身新衣服,此刻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郭伯伯,您这招我也经常用,只要我不想参加那些应酬,就让下面的人出面替我。”杨军笑了笑,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然后点上一根烟。

  “滚犊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郭草地抬脚就想踹他。

  杨军连忙躲了过去。

  “您瞧瞧,您瞧瞧,您哪一点像不舒服的样子。”

  “老子就不想参加这样的应酬,你咋滴?”

  郭草地索性不装,直接摊牌了。

  “老子就想偷个懒,你还眼红了?”

  “要知道,别人想要这个露脸的机会还没有呢。”

  郭草地一副得意的样子坐在沙发上。

  “我也不想要这个露脸的机会。”杨军小声嘀咕道。

  “我看你不是不需要露脸的机会,而是不想要脸了。”

  “得得得,郭伯伯,您老打住,这个脸我要了,我去还不成吗。”

  这家伙,一不开心,就念紧箍咒,这谁受得了啊。

  “贱皮子。”

  郭草地嘟囔了一句。

  这时,郭草地的秘书小刘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其他几个领导都到齐了,我们下去吧。”郭草地道。

  “郭伯伯,您请。”

  杨军只是考察团的副团长,另外还有一个姓王的副团长,这些人中,有好几个和杨军地位差不多的人,所以,在和当地领导见面的时候,杨军尽可能的不出头露面。

  即使郭草地露了一面离开后,杨军也是以那位姓王的副团长马首是瞻。

  ……

  宴会很无聊,大多都是在说一些客套话,你恭维我两句,我恭维你两句,然后再来一波商业互吹,你好我好大家好,里子面子都有了,大家也就尽欢而散。

  三个小时后,酒宴才结束。

  回到房间后,已经快到凌晨十二点了。

  杨军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师叔,这个点了,您还要出去啊?”

  杨军:“来一趟港城,不逛夜市说不过去吧。”

  “我请你们吃宵夜。”

  杨军什么没玩过,夜市而已,后世的他经常逛夜市。

  但是今天晚上,他有重要的事要做。

  况且现在是半夜,外面那些新闻记者私家侦探什么的也都回去休息了,正是最佳外出的时机。

  “谢谢师叔。”

  “谢谢大领导。”

  众人一听,顿时欢呼起来。

  他们早就想出去逛逛了,但是任务在身,不能擅离职守,另外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囊中羞涩,如今一听杨军要请他们吃饭,全都高兴地不得了。

  “嘘!小点声。”

  杨军道:“都回去换便装。”

  “是,大领导。”

  十分钟后,杨军出现在酒楼旁边的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内,罗小军他们早已在那儿等着他了。

  港城高楼林立,想抬头寻找参照物或者太阳都不容易,很容易迷路。

  杨军等人有一种伸出森林的感觉,正当几人分辨方向的时候,远处突然有一道耀眼的灯光刺来。

  “滴!滴!”

  又响了两声喇叭。

  “走,过去。”杨军道。

  “师叔,小心一点。”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罗小军异常的小心。

  街边停着五辆一水的劳斯莱斯小汽车,车身白色,体型矮小,一看就是港城流行的甲壳虫。

  “老杨。”

  车上下来一个人,张开双臂飞身向杨军扑来。

  “警戒!”

  罗小军爆喝一声,众人立马掏出随身的家伙护卫在杨军身前。

  “都把家伙给我收起来。”

  杨军厉声喝道。

  这时黄雅妮吓了一跳,竟然不敢过来了。

  “黄……秘书……”

  罗小军等人在港城看见黄雅妮,全都愣了一下。

  这时才明白,黄雅妮为何会突然失踪了。

  黄雅妮是杨军的得力助手,不可能毫无征兆的消失,原来她已经来港城发展了,看着一水的小汽车,好像发展的还不错。

  见是黄雅妮,众人才放下警惕性,把家伙全收了起来。

  黄雅妮来到杨军身边,螓首微微仰着,眸子里饱含热泪,深情地望着他。

  好半晌,黄雅妮才躬身叫道,

  “大领导。”

  杨军笑了笑,伸出手道,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黄雅妮甜甜和他握了手。

  然后侧身单手一引:“请上车。”

  杨军也不客气,直接上了第二辆劳斯莱斯。

  这时隐隐传来吵闹声,杨军透过车窗一看,原来是罗小军他们和黄雅妮带来的司机争夺开车权。

  甚至,隐隐看见罗小军把家伙顶在他们的腰上了。

  作为警卫员,他们必须确保杨军的安全,司机必须换成自己人。

  这时,黄雅妮把头身处窗外。

  “黄师傅,你留下带路,其他人下车。”

  “好的,老板。”开头车的一个司机应道。

  那些司机不仅是司机,还是黄雅妮请的保镖,其中有不少人还是混江湖的。

  见自己的老板发话了,他们只好乖乖地全部下车,只留下那个姓黄的师傅指路。

  车子很快就上路了,先是出了胡同,然后再拐个弯就上了大路。

  “大领导。”

  杨军道:“小军和驹子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不用避着他们。”

  杨军的那点事,马驹子和罗小军他们都知道。

  黄雅妮闻言,脸红了一下,不过,她依旧保持着恭谨的态度。

  这次,两人见面,杨军明显感受到黄雅妮比以前更成熟了,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一种上位者应有的气息。

  “大领导,这车子还行吧?没给您丢脸吧?”

  车子里有两个外人,黄雅妮依旧放不开,毕竟两人还没有踏出最后一步。

  杨军淡淡道:“还行吧。”

  经过后世繁华洗礼的杨军,什么车没见过,就是普通的桑塔纳都比现在的劳斯莱斯坐的舒服。

  瞧瞧这种甲壳虫的小轿车,空间小不说,离地距离还低,人坐在里面跟开卡丁车似的,腿都伸不开,甚至比他的那辆派利斯吉普车都不如。

  “还行?”

  黄雅妮噗嗤的笑了。

  “这可是咱们公司,甚至整个港城最好最豪华的小轿车了,你给的评价竟然是还行。”

  杨军叹口气道:“跟你说句实话吧,这种车充充场面还行,但是坐着真心不舒服。”

  “那我下次给你换别的车。”黄雅妮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不用了,我也出不来几次,坐什么车都一样。”

  杨军身份特殊,出来进去的肯定有很多人关注,他可不想被街边的小报记者拍到。

  一听说杨军不能随便进出,黄雅妮脸上又是一阵失望。

  杨军也没说什么,这里毕竟不是内地,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去?”

  黄雅妮说完,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军看。

  “五天吧,我最多只能待五天。”

  五天后,他们整个考察团都要一起回去,杨军没有更多的时间陪她。

  “五天啊?”

  黄雅妮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杨军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行了,不说这个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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