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镇抚林世禄、崔世臣等人经过凤凰城(定辽右卫),来到宋洲安东地界,准备由此进入李朝。
一行人自然见过开原城的热闹繁华,却没想到在宋夷治下,也会有如江南般富庶之地。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众人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宋洲人对来往明朝至李朝的商旅及行人盘查极为严格,没有宋洲官方出具的文书,任何人都不得通行。
林世禄与崔世臣一番商议,决定兵分两路,一人各带一队,想方设法从官面与暗地途径进入李朝境内。
确定好那边的接头地点,林世禄随即带着两名手下前往九连城,重金收买了一名渔夫,乘小渔船渡过丫绿江,抵达了义州。
“诸位到达义州也需小心行事,最近那些兵爷出动的可很勤咧!”
“你是怕我们出事,牵连于你?且放心,我们行事向来守规矩!”
一名手下悄悄向林世禄递了个眼神,询问要不要杀人灭口?林世禄暗中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那就好!那就好!我自是信任各位官爷的为人!”渔夫笑了笑,旋即划桨离开。
林世禄见小渔船划远,才对左右道:“此地非是大明,切不可鲁莽行事!”
“是,小人明白!”两手下急忙应道。
三人装作行旅,来到义州,林世禄打听了两天,方才弄清从山间小道进入李朝宿州的路线。
待一切准备妥当,一行人又乔装打扮了一番,便朝宿州进发。
其间如何避开宋洲的耳目与巡查不一一戏说,当林世禄到达宿州后,赶巧得知李朝君主李昖及两班大臣在定州驻跸。林世禄心中大喜,又马不停蹄赶往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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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昖被接到定州后,实际上便被林巨正派兵软禁了起来,隔绝了与身边大臣的联系,现在外面任何风吹草动都是通过长子临海君李珒传递。
近来李朝的颓势好转,李昖在高兴之余,心情却愈发低落,自己堂堂一果之君沦为阶下囚,还不知何时能重获自由,或许将来自己会被幽禁于深宫,不再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正当李昖自怨自艾时,临海君李珒跑来请安。
今日随其而来的侍从有些眼熟,李昖定眼一看,才发现是近臣李恒福。
“李卿,你这是?”
“若非如此,我怎能得见殿下!”
君臣相视,一声长叹。
李恒福急忙劝慰了一番,才说回正题:“殿下,眼下有一件要事急需处置,耽搁不得呀!”
“我已是笼中鸟,又能做什么!”
“殿下切勿灰心,还有我等一干忠心之士,必会将殿下救出!”
李昖眼睛一亮,紧紧拉着李恒福的手,激动道:“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为今能救我者,只有世子,还请李卿速传消息给世子,让他派兵速来救我。”
李恒福双眼通红道:“殿下,都这个时候了,难道您还没有察觉?”
“李卿,你这是何意?”
李珒匍匐于地,添油加醋道:“父王,林巨正出身不过一贼子,若不是宋洲人在背后支持,他会有今日?父王离开平嚷不久,二弟便于宋洲人联合,得到了宋洲人的鼎力援助,这其中难道没有猫腻?”
“你们是说世子与宋洲人……”李昖心里早有揣测,只是他不愿相信。
“殿下难道不知唐玄宗与唐肃宗的故事?”李恒福直接将话挑明。
李昖听后,呆呆垂坐于地,无奈道:“现在只怕已为时已晚!”
李恒福赶忙进言道:“如今八道溃裂,无复收拾,虽有智者,亦未知为果家计,还有那宋洲在旁虎视眈眈,此危急存亡之秋。昔以孔明之智,及荆州失守,刘备无托身用武之地,则请求救于孙吴,卒成赤壁之捷,以基鼎足之势。以我果之力,无可为之势,不如急遣一使,吁告天朝,请兵来援,以冀万一,则此策之上也。”
“如今我等深陷囹圄,又有何人能当此大任?”李昖忧心忡忡道。
李恒福早有准备:“殿下无忧,黄海道观察使郑昆寿足智多谋,胆识过人,贼子林巨正尚未对其存有警惕,此人最为合适。”
李昖听此,忙不迭站起:“那我立刻修书,珒儿速为我研磨!”
李珒领命,急忙前去准备,回头与李恒福相视时,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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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禄来到定州,结果令他大失所望,李昖行宫周围戒备森严,林世禄亮出自己大明辽东镇抚的身份,险些被听不懂汉语,蛮横无理的护卫捉拿。
还好这时领议政崔兴源打此经过,替林世禄解围,遮掩了此事。
崔兴源将林世禄等人引入一处幽静的小宅,找来通译,核对完身份,这才询问其来意。
“在下是受兵部尚书石星石大人所托,冒险前来调查。”
“多谢上果尚书大人关心,如今李朝形势危如累卵……”崔兴源简短说了说李朝眼下面临的局面,林世禄听罢,暗自心惊。
“李朝乃我大明藩邦,石大人常在朝堂诸公面前以唇亡齿寒比喻两果间的关系……”
再派出林世禄、崔世臣等人后不久,石星就让辽东做好了派遣援军和接纳朝鲜君臣的准备:请令该镇差人,宣谕朝廷旨意,使知来奔,则复果无期,倭遂占据固守,则援兵可待,倭自败回,令之住扎彼界,险阨以待天兵之援。仍谕本果,多遣陪臣,号召勤王之师,以为恢复旧疆之策,不得甘心败没。万一该果危急来奔,请难尽拒,宜敕令容纳,亦须量名数,毋过百人。
朝堂经过商议,万历帝最后被主援派说服,也对辽东下达了救援圣旨:倭贼陷没李朝,果王逃避,朕甚愍恻。援兵既遣,差人宣谕彼果大臣,着他尽忠护果,督集各处兵马,固守城池,控扼险隘,力图恢复。岂得坐视丧亡?
郎有情,妾有意,现在只怪宋洲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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