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正大地震”的影响,油气考察队一行人于半个月后才动身出发。
他们先是坐船从喜阳堡(后世函馆)启程,抵达了宋洲在鲸屏岛(虾夷岛)设立的一个重要渔港——石炭港(后世钏路)。
石炭港因附近阿依努土著说山中蕴藏丰富的煤炭而得名,不过东北总督府对当地的煤炭开发并未多上心。这主要是因为总督府其他各处的煤炭资源就挺丰富,加上还有李朝这个大矿能挖,因此在鲸屏岛人力宝贵的前提下,总督府暂时选择了发展其他优势产业。
而这优势产业,自然是捕鱼业。
石炭港附近海域便是赫赫有名的千岛渔场。发源于吕宋岛海域,受信风和地球偏转力影响,不断向北,到达千岛群岛的黑潮暖流;与发源于罗德海(后世白令海),沿千岛群岛南下的亲潮寒流,在鲸屏岛海域和黑潮暖流交汇,引起深海的营养物质上浮,营养物质导致浮游生物大量繁殖,吸引了北太平洋地区的鱼类向该海域聚集,形成了千岛渔场。
千岛渔场的鱼类主要有鲑鱼、狭鳕、鲱鱼、秋刀鱼、沙丁鱼。此外,渔场内的螃蟹种类同样繁多,主要有帝王蟹、毛蟹、多罗波蟹等。
随着造船与捕捞技术的提升,宋洲每年在该渔场捕获的海产产量都在激增,其产品主要销往倭国与总督府内部,也有部分销售至李朝、夷州与明朝。
这不,当考察队一行人下船时,便看到了不少倭国商人设立在此处的商业点。
二月的石炭港,气温仍在零下,厚厚的积雪被堆砌在道路旁,行人踩在冰渣上,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富有经验的老船长对刚刚漂浮在船只周围的流冰,心有余悸,他向考察队队长武正业建议,最好再等气温上升一些,出行才更加安全,木质帆船可经不起与浮冰的碰撞。
武正业采纳了老船长的建议,决定一行人走陆路至岛屿最北端,再在那里等待与船只汇合。
双方约定好一个大致的碰面日期,老船长便招呼起自己手下的水手,将船驶入港口内的船厂进行维修保养。
石炭港是座人口刚过万人的港城,城中随处可见阿依努土著的身影,因当地渔业加工兴旺,对劳动力的需求愈发旺盛起来。但由于总督府强制规定了当地李朝与倭国移民的数量,使得商家不得不大量雇佣语言沟通不畅、做事又笨手笨脚的岛上土著。阿依努土著的归化与融入宋洲经济圈,进一步促进了鲸屏岛的稳定与繁荣,近十五年来,已无一起土著部落的叛乱,似乎就是佐证。
一行人在当地接待人员的领路下,来到了招待所。
武正业提出陆上步行至岛屿最北端的协助请求,接待人员表示需要三日安排人手与准备物资。
在这三天时间里,一行人随意在这座港口小城里逛了逛。
比起喜阳堡,石炭港无疑要冷清不少,不过麻雀虽小,学校、医院、商场、集市一样不缺,已然与宋洲本土县城无异。
除这些外,武家父子还意外在当地看到了一个植物园,并在植物园里发现了迎日城大学农学院设立在此地的一处培育园。
培育园主要研究适应本地环境的水稻、糖甜菜、土豆、洋葱、青椒等农作物。穿越众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各类农作物品种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退化,中枢不得不投入资金,钻研能适应如今小冰河期气候的新品种。
关于此项研究,耐寒水稻与糖甜菜两样最值得关注。
历史上,大淸为了抵抗罗斯对东北的入侵,放开了对东北的管控,由此拉开了“闯关东”的序幕,跑到白山黑水的不止有齐鲁大地的百姓,还有许多无地的李朝人。
1875年,一个姓金的李朝人跑到本溪,尝试在当地种植李朝粳稻,但因当地气候寒冷、在无霜期短的条件下,粳稻虽然生长起来,但产量极低,亩产不足150公斤。(当时是撒种种植,不是插秧,水稻旱育稀植技术要等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才被引入果内)直到20世纪初,李朝人申友景带来了虾夷岛的“赤毛“稻种,东北水稻种植历史才真正开始。
鲸屏岛虽然比东北纬度高,但受黑潮暖流影响,两地气候类似。另外,鲸屏岛以干草甸环境为主,不像辽东湖泽遍地,前者气温还要稍微温和一些,因此,此地相较适宜耐寒水稻的培育。前文所言的“赤毛“稻种便是在后世札晃培育成功。
糖甜菜可能由起源于地中海沿岸的野生甜菜种演变而来。经长期人工选择,到公元4世纪已出现白甜菜和红甜菜。公元8-12世纪,糖甜菜在波斯和阿拉伯已广为栽培,其栽培品种后又由起源中心地传入东方。但当时主要以甜菜的根和叶作蔬菜用。
1747年,普鲁士科学院院长A.马格拉夫首先发现甜菜根中含有蔗糖。他的学生F.C.阿哈德通过进一步的人工选择,于1786年在柏林近郊培育出块根肥大、根中含糖分较高的甜菜品种。这是栽培甜菜种中最重要的变种,也是世界上第一个糖用甜菜品种。1802年,世界上第一座甜菜制糖厂在普鲁士建立。
后世糖甜菜种植面积约占糖料作物的48%,仅次于甘蔗,位居第二,其种植范围分布于北纬65°到南纬45°之间的冷凉温带地区。本时空,白糖仍属“奢侈品”,一旦糖甜菜培育成功,这将带动北方高纬度地区的开发,其经济正治价值不可估量。
武家父子受邀参观了培育园的进展,对中枢默不作声的投资与耕耘,感到惊讶。联想到自己此次的考察之行,父子俩忽然觉得肩头的担子有些沉重。
“老豆,你说这次考察,若是咱们没发现油气田该怎么办?”
“库页岛那边不是反应,有土著言北部的一些河流与湖泊里漂着一层如同彩虹般的薄膜吗?这事,我看八九不离十,你小子别在这七想八想!”
武俊友听其父如此讲,只得点点头,提振了一下自己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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