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府东面的出海口,适宜船只靠岸,人员登船的地点,除了有名的大沽口,还有唐家铺、歧口、长口等渡口。青县与这几处渡口的直线距离都不超过80公里,扶老携幼的队伍就算走得再慢,三天的时间也能赶到。所以要想来个瓮中捉鳖,留给锦衣卫的时间只有三天。
关于有可疑人员裹挟百姓出海的情报,于当夜便送往了京城。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收到这个情报,立即进宫面圣。弘治帝朱佑樘知晓后,即刻下旨给后军都督府,急令都督府调集人马围堵胆大包天的贼人。
驻守运河节点的天津三卫,第二日一早就收到了后军都督府的军令,紧急出动三千精骑沿大沽口南下搜寻可疑人员及船只。
天津三卫即天津卫、天津左卫、天津右卫,每卫士兵足额5600人,三卫定额士兵16800人。由于地处京畿,且在运河节点,明廷自然格外重视。兵部尚书马文升上任后,针对兵政废弛的状况,采取了改革措施,严格考核各卫所将校。天津三卫里不少贪贿怯懦之辈因此遭罢黜,三卫的战力方有所恢复。
一番调兵遣将没逃过留守天津的淮字号眼线,很快北面行动指挥部就获悉了这个消息。
针对这个情况,指挥部一面电告前线行动组谨慎行事,一面派遣海军陆战连士兵前往支援,以防发生意外。
如此,一场围追堵截的脚力赛便在河间府上演。
按照既定计划,小队会在歧口与接应船汇合。和石达分开行动后,卢虎接到了北面行动指挥部的电报。得知明朝已派出骑兵在严密搜查,他不敢大意,加快了所带队伍的行程,同时又派人向石达小队通传。
卢虎、石达前后脚离开青县,两人所带队伍相距应该不远,可联络人员赶了一天的路,才在名为“韩家庄”的地界与石达小队遇见。之所以耽搁了行程,原因竟是有百姓人家走丢了小孩,石达于心不忍,便下令队伍停下,出动人手帮忙寻找。
“石队长,情况紧急,不能再耽误了,明军随时会赶到!”联络员催促道。
“赶路进度,我自有分寸,连长现在到哪了?”石达心中虽急切,可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
联络员答道:“我离开时,队伍刚到母猪河畔,想必现在已到了同居镇吧!”
在地图上找了找位置,石达心下了然,急忙命手下队员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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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七日,卢虎小队顺利抵达了歧口。
在歧口渡口,除了移民船,卢虎还瞧见了北面行动指挥部派出支援的一艘护卫舰。
忙乱的海边,两个连队的海军陆战队士兵鱼贯地走下沙船船舷,于岸上集结,随着副营长许松的一声令下,士兵开始检查起随身携带的武器弹药与军需物资。
卢虎向许松行了军礼,迅速汇报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许松开门见山的问:“石达小队还需多久能抵达这里?”
“一天!”卢虎严肃道。
“据可靠消息,明军骑兵已过了唐家铺,或许用不了一天,便能抵达歧口。对方可没有留给我们充足的时间行事!”许松感慨道。
卢虎毫无畏惧道:“若如此,我愿率小队成员前去阻敌!”
“勇气可嘉,但明军骑兵有数千人,光凭你们这几十号人,如何能抵挡?既然指挥部派我们前来支援,就没有让你们前线行动组白白牺牲的道理。我会率连队前去阻挡,你立刻带着手下队员领上武器弹药,前去接应石达小队,我不想发生什么意外,记住,留给你们的时间只有一天!”许松提醒。
卢虎又庄重地行了个军礼,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绝不拖海军陆战连兄弟的后腿!”
许松同样郑重地行了一礼,叮嘱道:“注意安全,务必将所有队员安全带回!”
同居镇。
石达小队刚抵达镇边,天空不作美,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兵爷,老人小孩实在走不动路了,现在又下起了小雨,不如今晚留在镇上过夜如何!”一中年百姓向石达恳请道。
石达瞧着百姓队伍中摇摇晃晃地几位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已经距离渡口不远,大伙再咬牙坚持坚持,等上了船便能好好休息,我们先在镇口休整一个时辰,大伙吃点干粮,垫垫肚子!”
见石达不松口,那中年百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下去安排。
趁百姓休整的间隙,石达带着几个队员前往镇上,寻机化点缘。
就在相距百姓队伍不远,尾随而至,一队身披蓑衣的汉子也放慢了脚步。
“若是按这个方向,他们去的渡口只能是歧口。等下进镇,我们亲自去会会那伙贼人,老五在镇中寻马,即刻北上,告知林将军。”领头汉子吩咐道。
“是,老大!”有人应道。
商讨完,汉子们大步朝同居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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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的,这雨终于停了!”一队员脚甩着泥巴,嘟囔道。
“行了,等完成任务回去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发牢骚!”卢虎催道。
“连长,俺只有两条腿,再快也快不过牲口。哎,都怪石达这厮,做事太不靠谱,连累咱们来回跑。”队员埋怨道。
“少说些埋怨话,都是兄弟!”卢虎想再劝,却瞧见联络员神色慌张地跑来。
联络员走到近前,着急道:“连长,不好了,石队长那边和明军交上手了!”
卢虎忙问:“对方有多少人?”
联络员答道:“对面看起来只有十来人的样子,但各个身手了得,应该是锦衣卫!”
听到对方只有十来人,卢虎送了口气,笑道:“不过是明廷的犬狗罢了,兄弟们抄家伙,跟我上!”
一滴血珠顺着刀刃滑落,石达握着军刀的右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对手的功夫不差,和当初教授自己刀法的教官有得一拼。
身旁,一道留下来殿后的队员们身上或多或少挂了彩,今日自己一帮人或许就要折在这里。
“兄弟们对不住,是我连累了大家!”石达喘着粗气,充满愧疚的说道。
“石队长,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哥几个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或许在几年前,我们就饿死了,能活到现在已然不亏!”一队员咧嘴笑道。
对面功夫最高的领头人,轻轻一抖手中的绣春刀,劝道:“乖乖束手就擒,老实交代自己的底细,或许圣上会开恩,饶你们一条命!”
有队员接话道:“呸,明狗,少在这假惺惺,圣上,谁家的圣上,他老朱家祖上也不过和我们一样,是个泥腿子罢了,老子不稀罕!”
“真是不知好歹!”领头人说完,刀锋随即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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