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划破天际,立刻将其余四人放在落盘法宝上的注意力,尽数吸引了过来。
事发实在是突然,即便是以几人的修为,望着不远处双眼鲜血直流,模样十分凄惨的少女玲儿,也忍不住呆了一瞬。
按常理而言,以他们的实力,哪怕不曾仔细盯着场间,可只凭分散开的神念,也足以将场间的一切动静观察得清清楚楚。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在场根本无一人看清,柴信方才到底做了什么。
甚至哪怕是作为当事人的玲儿,都满心的茫然与恐惧。
“怎么回事?那小子做了什么?”
“玲儿,你怎么样?”
“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袭小妹!”
几人纷纷发出怒喝,同时身形闪动,立刻来到近前。
那气质如刀的飒爽女子来得最快,二话不说便是抬手虚握,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刀随之浮现,仿佛一头吞噬苍穹的凶兽,嘶吼着向柴信扑来。
“不自量力。”
柴信眼神都未有丝毫波动,仅仅澹澹瞥了一眼,袍袖轻轻挥动。
“轰!”
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那飒爽女子连同掌中的战刀都被直接掀飞,片刻间已然消失在天际!
这一下动作,所有人终于都看清了,脸上纷纷流露出惊骇欲绝的神色。
那飒爽女子是他们五人当中的二姐,实力仅次于于银甲青年,哪怕是放到外界,如太一门、羽化门等顶尖大势力当中,也堪称金仙中的佼佼者!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下只是随便遇上的一个无名之辈,居然强到了如此地步,随手就将她击败,而且败得如此彻底,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一下,就连那本在痛苦尖叫的少女,都强忍住了疼痛与恐惧,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她虽然双眸受到重创,但毕竟是金仙修为,神念仍旧可以观察到周围发生的一切,自然也意识到了柴信的实力何等恐怖。
“前辈,我等无心之过,在此郑重致歉,万望看在神州门的份上,海涵一二……”
许久,还是那银甲青年最先回神,当即抱拳躬身,毫不犹豫地向柴信服软。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天才尊严,高人风范,全都是假的,唯有活命才是真,这无论是在仙界还是下界,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其余几人自家老大尚且如此,当然也不再犹豫,尽皆躬身认错。
“我道是谁,原来是神州门的弟子……”
听到几人自报家门,柴信脸上显出恍然之色,
这神州门确实不一般,若论底蕴实力,在整个仙界都称得上数一数二,哪怕是太一门和羽化门,与之相比都要略逊半分。
只是由于近些年来,太一门两位天君似乎际遇非凡,实力突飞勐进,才使得这声名赫赫的神州门,被比下去了一些。
但真要论起来,神州门在整个仙界作威作福的岁月,可是要比太一门跟羽化门加起来都还要久一些。
甚至如果抛开最强的天君战力不论,神州门各类强者的数量,还要在太一门之上!
“前辈,我等五人皆是同门,而且个个都是神州门金仙真传……只要前辈肯放过我们这一马,将来必有厚报!”
银甲青年见柴信久不复语,以为是被神州门的名头吓住,当即趁热打铁,再度开口时,语气已经稍微硬了几分。
这话明面上好像是在说,我们几个在神州门地位不凡,有充足的能力回报你的恩情。
实际上却无异于一种威胁——以我们的地位,在神州门都算得上一号人物,你要想加害,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实际上,不是这几个金仙自大,而是神州门的名头确实好用。
他们在外冒险多年,有时候哪怕遇到祖仙强者,发生了些许不快,只要自报家门,对方都会将事情轻轻揭过。
甚至有些势单力孤的祖仙,还会反过来跟他们套近乎,希望能跟神州门拉上关系。
这很正常,就好像世俗王朝的王孙贵族,哪怕并无官职在身,也会让很多朝廷大员敬畏三分,甚至是奴颜婢膝的讨好。
更何况,身为神州门的金仙真传,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纨绔子弟,而是真材实料的天才人物!
以他们五人的身份地位,无论身处仙界任何大势力,都会被奉为上宾,客客气气地对待。
这种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当眼前人听闻他们的来历时,也会有所忌惮。
可惜,柴信对此根本毫不在意。
“厚报?好啊,也不用等将来了,就现在吧!”
柴信目光落在银甲青年掌中的罗天神盘之上,手指轻轻一招,顿时便将之招入了掌中。
“造化神器残片……凭这东西便能找到?”
他屈指在古铜色的罗盘表面轻弹了几下,饶有兴致地询问。
见到这一幕,银甲青年几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不少。
显然,他们先前关于造化神器残片的议论,已经引得眼前这位神秘强者心动了。
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所谓的名门大派的威慑,根本毫无意义。
“前辈若对造化神器残片有意,我等愿出一份力,为前辈效犬马之劳!”银甲青年思绪连转,口风居然又变了。
短短几句话功夫,他的态度已然转变数次,足见此人心思之玲珑。
“既然你们有这份心,那我就权且应下了。”
柴信闻言笑了,脸上流露出满意之色。
银甲青年等人见状,也不由松了口气,觉得只要此人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就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
“哼,我为了以防万一,在追至此地以前,便已经发信回宗门距此最近的驻地……只要门中宿老一到,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散兵游勇,还不任意揉捏?”
“大丈夫能屈能伸,其让这家伙得意片刻,自有他跪地求饶的时候!”
几人对视一眼,虽然并未交流,但多年相处,仅凭一个眼神,也足以做到心意相通。
然而,柴信接下来的举动,却破灭了他们心中的所有幻想。
“哗!”
只见一道夺目的金光自柴信头顶爆发,化作一尊栩栩如生的佛陀影像,催发出令人心神震荡的强大佛力。
大普渡术!
与此同时,一块深黄色的神土在佛光之中浮沉,散发着强大的神力,直接将近在迟尺的几人压制得丝毫不能动弹。
这是息壤之力!
在这两道力量的碾压之下,银甲青年几人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前一刻还机敏百变,后一刻便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被大普渡禅光入侵了神魂。
柴信如今的实力已经足以媲美寻常元仙,再加上息壤之力的压制,渡化几个金仙,简直再容易不过。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银甲青年眼底的各种不屈、桀骜,便尽数化为了虔诚和崇拜,向着柴信恭恭敬敬地拜倒。
“你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那持刀的飒爽女子才飞掠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又惊又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股直冲脑门。
对于自家的这几个兄弟姐妹,她再了解不过。
尤其是银甲青年,向来高傲到了极点,哪怕在门内,都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更何况是在外界?
“二妹,我等已皈依主君,你也莫再执迷!”
“苦海无边,二姐快皈依吧!”
银甲青年等人见到自家姐妹,居然开口劝导。
他们五个乃是同期入门,后来又一起经历多次生死闯荡,这才结为金兰,以兄弟姐妹相称,可谓情谊深厚。
眼见得曾经的兄弟姐妹变作了这幅模样,飒爽女子瞬间就红了眼睛,提刀便再度向柴信噼来。
“来得好!既然来了,你们几个就团聚吧。”
柴信不拦也不挡,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脑后的金光便越发炽盛,直接将飞身扑来的飒爽女子定在半空。
不多时,那女子便也面露狂热之色,向着柴信拜倒。
“你们按照落盘指引,继续去寻找造化神器残片,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我的情况。去吧!”
柴信一个闪身,直接引入了银甲青年的神国世界,同时把罗天神盘也还给了他。
就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感应到不少势力颇强的存在降临此界,与其自己大摇大摆同人周旋,不如躲在暗处。
任由这几个神州门弟子施为,关键时刻再杀他个出其不意,反倒更有成功的可能。
“造化神器残片,不仅对于炼制玄黄印有大用,或许还能助我肉身更进一步,领悟到天地一体的境界……届时,我便能以肉身硬抗造化神器,那将是何等恐怖!”
柴信端坐在银甲青年的神国世界之中,脸上显出了期待之色。
造化神器非同小可,任何一件都有毁天灭地之威,如果能将肉身修炼到那种程度,哪怕天君亲至,也奈何他不得。
当然,即便是以肉身见长的柴信,想修炼到那等境界,也绝不容易。
不仅需要足够的悟性与努力,更重要的还是千载难遇的宝贵机缘。
银甲青年五人在得到柴信的吩咐之后,便立刻恢复原本的状态,根据罗天神盘的指引,开始往沙漠世界的深处而去。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同来寻宝的修士,其中最低都是玄仙层次,甚至不乏金仙境界的强者。
在这样堪称穷乡僻壤的地方,能碰到如此多的玄仙、金仙,也算是一桩奇事。
不过这倒也并不奇怪,且不说先前那金光坠地之时动静极大,只怕方圆上千万里都有所察觉;更重要的是,此地温度极高,若非玄仙以上的存在,根本无法久留。
甚至即便是玄仙,也要时刻运转法力抵抗高温,否则时间一久,很可能会五内俱焚而亡。
绝大部分修士在遇到他们的时候,都会主动避让,毕竟是五位金仙的组合,已然算得上一股不小的势力。
但是,他们很快也就遇到了足够强大的对手。
“我道是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神州五杰’!传闻神州五杰所到之处,必有惊天秘宝现世,看来太子今日到此,当能有一番收获。”
远处无声无息地飞来三道身影,其中为首那人,满头乌发隐隐闪烁着紫色神芒,肆意地飘洒在脑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尊贵气质。
开口说话的并非这为首之人,而是他身旁的一个眼神阴冷的男子,身上竟然有灾难的气息,居然也是太一门的弟子。
还有另一个身穿湛蓝仙衣,同样出自顶尖大势力,名字叫做梵晨,出自梵云宗。
“原来是慕容太子,想不到您这样的大忙人,也有闲暇来到此等穷乡僻壤之地!”
银甲青年不着痕迹地收起落盘,望向紫气青年的眼神之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澹澹的慎重。
“主君,此人名叫慕容士,出自天庭直属的十万仙宫之一——‘玉府’。其实力深不可测,多年前就已是金仙巅峰,据传之所以久久不突破,并非无法突破,而是野心甚大,希望积累充足,届时能够一举突破到祖仙巅峰。”
跟对方打招呼的同时,他也不忘传音给体内神国世界中的柴信介绍。
柴信当然知道,除了名义上依附天庭的诸多大势力之外,天庭也有着直属自己的众多势力。
其中最着名者,无疑就是这十万仙宫!
传闻十万仙宫每一座的势力,都足以稳居仙界二流以上。其中前百的佼佼者,更是完全不逊于神州门、太一门这样的庞然大物。
若不是有着这样的实力,天庭凭什么统领仙界无尽岁月?
眼前这位慕容士,便是出自足以排进十万仙宫前十的玉府,并且还是地位极尊崇的太子。
“神州门的高足都来了,本公子又岂能不至?再者说,神州五杰此次闹出的动静可是不小,不止是我……包括金阁太子,羽化门、三清山、太清道等多派都来了不止一位圣子呢!”
慕容士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似乎非常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可但凡听闻过他名号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位杀伐果断的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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