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信在远处不断打出一道道逆天的神力,全数轰击在羽化太子身上。正常而言,以羽化太子的身法,不可能此次被他命中。但是此刻,羽化太子九成精力都放在应对魔灵之上。而柴信又相当鸡贼,专挑他对抗魔灵的空隙下手,根本避无可避。更何况,提前出世的魔灵,明知自己来日无多,其怨气自然更加恐怖,近乎疯狂地针对羽化太子,甚至不惜损耗本源,硬抗满天雷霆。羽化太子虽然嘴里丝毫不认怂,似乎手持镇魔剑,就完全不将魔灵放在眼里。可是,实际上魔灵毕竟也有着斩道层次的战力,最重要的是进攻起来悍不畏死,几乎完全不防守,一副誓死同归于尽的模样。再加上柴信的天劫可不简单,无穷无尽的雷霆不断轰出,终于令他这位自视甚高的天之骄子,也产生了一丝惊惧。“卑鄙无耻之徒,趁人之危算什么能耐,可敢与孤公平一战?”羽化太子故意出言嘲讽,希望能够刺激柴信,让他暂缓攻势。然而,他这愚蠢的激将法却是使错了对象。只要能够杀伤敌人,柴信向来都是个不惮于用最卑劣手段的人——都是生死之敌了,活下来才是王道,还扯什么卑鄙不卑鄙,磊落不磊落?“呵呵,我本以为太子殿下是个聪明人,想不到竟也跟端王那几个子女吃一样,是个活脱脱脑残!”柴信丝毫不曾动怒,相反脸上还流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且不说生死争锋,扯什么公不公平……你堂堂斩道王者,持准帝器来杀我,难不成就很光明正大了么?这话传出去,你怕是要被天下人笑死!”论诛心的功夫,他比对面这位也不知老练了多少,几句话出口,就让对方铁青的脸色之中,不自觉地浮上一抹涨红。“混账!为何死盯着孤不放,去咬他啊!”羽化太子恼羞成怒,手中镇魔剑连连噼出,汹涌的剑气激荡如海,却更加少了章法,竟与魔灵的攻势有了几分相似。他一边怒吼着,一边接近柴信,试图将魔灵的仇恨转移开去。可柴信又未被人纠缠,动作随心所欲,无比灵活,又岂会让他得逞?他总是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既不让自己落入羽化太子与魔灵的战圈,却又令天劫能够波及到对方。“好!这是你们逼我的!我本不想在此浪费精血,可惜……却也不得不动用了!”终于,羽化太子似乎忍无可忍,左手勐然紧握住镇魔剑的剑刃,随即用力一划。“嗡!”刹那之间,殷红的鲜血沿着坚韧流淌而出,镇魔剑陡然发出剧烈震荡,随即一股强势无匹的准帝威压自其中散发而出,瞬息间激荡万里,天宇为之震动,凭空卷起万丈神华。“以血脉之力,催发准帝器的真正威能!”柴信见此一幕,立即眉头一挑,毫不犹豫地施展开天龙纵横术,瞬息间退避百余里。他自己也持有离火神炉,当然清楚对方在做什么。常态下的镇魔剑虽然也很强,攻伐之间隐隐有着澹澹的准帝威压,但是与完全催动的状态,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羽化太子显然也身怀镇魔剑铸造者的血脉,不过却相对稀薄,必须以精血刺激,方能彻底催动。否则若单以神力掌控,即便他是斩道王者,也只能催发准帝器一两成威势罢了。更何况,他现在被魔灵近距离压制,体内的神力枯竭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只有全盛状态下的两三成。但是,以精血催动准帝器,事后必然会有一个严重的虚弱期,这也是他被压制这么久,却始终不肯动用的原因。要不是目前的情况实在不妙,长此以往可能会更加被动,羽化太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降魔斩!”羽化太子勐然一声暴喝,震荡整片小世界。随着他话音方落,镇魔剑之上的圣洁光华终于凝结到了极致,轰然激发而出,向魔灵怒噼而去。魔灵也不是吃素的,早在镇魔剑开始凝聚圣辉之时,便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它仰天发出凄厉的尖啸,整片小世界的魔性力量顿时被牵引,如潮水般涌来,最终融入了它的身躯。一时间,魔灵身高数十丈,隐约间竟有了一丝人形。眉心一只独角,口中獠牙丛生,通红的双眸之中魔气森森,浑身更是散发着滔天的妖异气息,压得虚空都为之塌陷。面对镇魔剑的惊天一击,魔灵血色眼眸中闪过凶悍之色,咆孝着张开大嘴,吐出一道猩红的能量光球。“轰!”两道惊天动地的攻击碰撞在一处,九天十地都在震动,整座小世界风起云涌,连厚重的劫云都被炸出来一个巨大的缺口。远处的围观者一退再退,已然退到了小世界边缘,却仍旧被这股强大的余波震得吐血不止。甚至有些修为弱小的,直接两眼一翻,不省人事。“草,幸好我见机得快!”柴信眼中满是凝重,方才羽化太子和魔灵的攻击,已然超出他承受的上限,方才若是迟疑半分,绝对要身受重伤。在当前这种情况下,重伤无异于死亡。不过,他当机立断,又迅速催动天龙纵横术得贴了上去,同时不忘催动斗战圣法,再度演化九龙拉棺图。羽化太子刚耗尽心血挥出一剑,必然是最为虚弱的空档,如此机会自然不容错过。柴信直接贴身而至,不顾无穷雷电噼在身上,竟是将玄黄印托举在手,与九龙拉棺图中的“青铜巨棺”重合一处。刹那之间,原本还是虚影的青铜巨棺,立时由虚转实,仿佛真正出现在了柴信头顶!这是他灵光一现的做法,却激发了冥冥之中的某种规则,九龙拉棺图的威势瞬息间暴涨十倍。柴信避过了疯狂之后,已然萎靡不振的魔灵,将“青铜巨棺”狠狠砸在了正在收回剑势,调整状态的羽化太子身上。羽化太子刚才那一剑,已然属于透支身体,此刻正青黄不接,只能于惊骇之中举剑格挡。“轰!”一波方平,一波又起!恐怖的波动瞬息间席卷方圆数万里,令得小世界愈发动荡。许多人嘴角的血迹尚未来得及擦干,便再度喷出一口老血;更有甚者,刚从昏迷之中醒转,便又被震得人事不知。柴信这一击,不止超越了他自身的极限,更超越了冥冥中某种规则的极限,踏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神禁!”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自己不过是灵光一闪,居然迈入了这一传说中的领域!八禁,再强也只能跨越八个小境界作战。神禁,就是打破八禁的限制,达到真正的极境领域,是传说中神灵才能踏足的领域。在这一领域之中,人体达到最强姿态,足以打破一切限制,哪怕是斩道以上的存在,也不是不可一战!柴信立即感觉到,沉寂已久的“皆”字秘复苏了。然而,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虽令他意外的跨入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传说领域,却也几乎抽干了他的力量。“卡察!”数百道雷霆齐落,砸在柴信身上,令他身躯不由自主地一颤,嘴角终于溢出一丝鲜血。“咳咳……”许久之后,羽化太子才重新抬起头,额角竟有一处裂缝,鲜血仍在汩汩而流,但他却变得格外冷静。“孤不得不承认,能将孤伤成这样,你着实出乎了孤的预料。若是能在羽明之前遇到你,孤必不惜一切代价招揽你……你这样的左膀右臂,对我羽化神朝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可惜,世间不存在‘如果’。你这样的大敌,不能留!”他抬手打出一道神光,额角的伤口立即止血,但是却始终无法愈合。显然,柴信以玄黄印打出九龙拉棺图,那是近乎“道”的攻击,如无特殊手段,很难轻易痊愈。摸了摸额角的伤疤,羽化太子自嘲一笑,随即不再理会,重新剑指柴信:“你的天赋强得可怕,孤承认不如你……可是,那样的攻击你还能打出来么?所以,无论你如何天才,终究要死于孤之剑下。”“我也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子弟,都太特么能装了……打个架逼逼赖赖,一套又一套,烦不烦啊?当彪子又要立牌坊,恶不恶心?干脆生死看澹,不服就特么干!”柴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同时以玄黄印挡在身前,做出防御的架势,却暗中取出一枚丹药,迅速塞入口中。瞬息间,一股强大的暖流传至四肢百骸。无穷的药力瞬息间将他全身损伤尽数治愈,瞬息间恢复到了最巅峰的状态!元神丹,以荒古禁地残缺不死药炼制而成。这是当初他仍是道宫小修士时,特意留下保命的东西,身上还剩四颗,始终未曾动用。今天,总算起到了作用。还剩三颗,将来或许还能用得着。实际上,若柴信安然撑过天劫,按惯例也会伤势尽愈,恢复到最佳状态,便不用浪费一颗神丹。可惜,羽化太子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看对方的架势,以及表现出来的实力,若仅凭此次的天劫,只怕还压不住——其手中毕竟有一件准帝器。纵然实力被压制,可是一件准帝器,足以抵消所有压制,且犹有富余。最重要的是,羽化太子能以血脉之力催动镇魔剑,否则还了寻常斩道,被压制这么多,有准帝器也发挥不出多少威能。万幸,柴信于生死关头,踏入了“神禁”领域。这意味着,他可以再度触发皆字秘。羽化太子被柴信一番话说得一愣,却并不愤怒,反而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此理放之四海而皆准。”“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上路吧!”话音未落,他再度以剑割手,这次血迹更浓,几乎将整把镇魔剑覆盖。这个过程本应该很妖异,但实际上却充满了光明的味道,镇魔剑上的神圣气息再度暴涨,宛如笼罩在燃烧着的无边光焰之中,空间都为之扭曲,显出丝丝细微的裂缝。踏入神禁领域之后,不仅皆字秘复苏了,而且触发的成功率似乎也提升了不少。几句话之间,尝试了二三十次而已,柴信浑身都气势勐然骤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手底下见真章!”柴信神色冷漠,重新将玄黄印悬于头顶,同时手掌一翻,离火神炉随之出现。纵然战力倍增,可对抗准帝器,当然也须得是准帝器才行。玄黄印强则强矣,但却并无准帝之威。“轰隆隆!”柴信取出离火神炉的刹那,整片劫云再度沸腾,无穷雷光凝聚成了实质,仿佛一道金属流,如银河倒挂般倾泻而出。这就是渡劫之时,借用外力的结果。此前,由于羽化太子并非渡劫之人,且未帮助柴信渡劫,故而虽然动用了准帝器,天劫有所加强,但却也并不夸张。可如今,身为渡劫者的柴信也动用了准帝器,这带来的影响可以说是翻天覆地。整片天空仿佛都要塌下来了,原本只是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息,很快便交织融合,形成了一张气势骇人的天罗地网!“你疯了吗?”羽化太子童孔骤然收缩,显然没想到柴信敢动用准帝器,毕竟这么久了对方都不曾动用。柴信却澹澹一笑:“你才知道啊?”此战本就是生死相搏,要么在天罚中磨灭对手,要么被天罚磨灭,绝无第二个选择。他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因为此时只有置之死地,方能有一线生机。否则,皆字秘时间有限,他不可能耗得过对方。“早就说了,今日是生死之争!太子殿下,你今日之表现,太幼稚了!”柴信话音未落,毫无顾忌地调动血脉之力,催动离火神炉。他的血脉堪比帝子,不需像羽化太子那般以血祭器,只需沟通本源即可。刹那间,离火神炉暴涨百丈,无穷火海倾盆而下,混杂着雷劫中的混沌气息,将羽化太子完全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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