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停歇,阳光随即出现在天边。
在阳光的照射下,天上也自然的挂起了一道彩虹。
本来彩虹的出现,一般象征着美好的寓意。
可就在韩综站在高台上,遥望天边彩虹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
一位浑身带血的解烦兵被突然带至韩综的身前,而韩综也从这位刚从渡口逃回的解烦兵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说什么?
渡口失守了?!”
韩综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感到不可置信。
虽说他在渡口布置的兵力不多,约莫千余。
但渡口地势易守难攻,方才又天降暴雨,渡口又怎么会轻易被夺走?
韩综不认为永安渡口会一直固若金汤,但它丢失的也太快了点!
“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说!”
韩综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番话。
在韩综的怒问下,这名逃回的解烦兵很快就将不久前在渡口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韩综。
得知渡口丢失的全部原委后,韩综脸上的惊惧之色顿生。
“竟是朱桓来了?”
当然若只是一个朱桓,韩综还不至于畏惧他。
重要的是韩综并不傻,他知道朱桓的到来,意味着陆逊的大军可能也已经到达永安城附近。
一想到这一点,韩综又怎么能保持冷静。
虽然韩综之前在石苞的提醒下,有派人整修城防。
但这个举动,说白了也是韩综讨好石苞的一个方式。
在心里,韩综是根本不认为吴军会来的这么快的。
既然从未认为过,韩综心中又怎么会有着准备呢?
吴军的突然到来,让韩综一下子慌了神。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
论如何劫掠,韩综是一把好手。
但自幼为纨绔子弟的他,正如朱桓所说的那般,心中并无多少韬略。
看着韩综乱做一团的样子,他身旁的心腹忍不住提醒道:
“将军,何不请石君共商大事?”
听到心腹的这句话后,韩综方才恍然大悟。
他怎么把石苞给忘了。
尽管石苞在世间尚未有显赫的功勋流传,但以糜的眼光,若石苞真是庸才,想来也不会留他在身边数年。
情急之下,韩综连忙让心腹前去将石苞唤来。
但还未等心腹走远,韩综又吩咐心腹将石苞直接带往城墙之上。
重新吩咐完后,韩综便让人取来甲胄。
大敌已至,那他只能“勇敢”面对了。
...
不久之后,石苞便被韩综的心腹带到了城墙之上。
在石苞走来的路上,石苞就注意到,城内正有许多慌乱的士卒,在被频繁的调动着。
看到这一幕后,石苞的心中就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故而在来到城墙上看到韩综的第一眼,石苞就问道:
“可是吴军来了?”
见石苞竟能未卜先知,韩综不由得大喜。
大司马的麾下,果真是藏龙卧虎呀!
大喜之后,因时间紧迫,韩综很快将他得到的情报告诉给了石苞。
而石苞在听完情报后,当即皱眉沉思起来。
石苞还未皱眉沉思多久,被韩综派出打探消息的斥候,就来到城墙上向禀报了一个新的坏消息。
“朱桓的兵马,距离永安已不足数里。”
听到这个消息后,韩综急的快要跳起来了。
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
韩综急的不断在石苞身前来回踱步着。
可石苞的思绪,并未被韩综的行为所影响到。
直到这一刻,石苞依然保持着清醒。
石苞看向那名斥候问道:“敌军有多少人?”
斥候知道石苞是韩综也要礼敬的人,于是他便将他看到的人数直接说了出来。
“大致在千人上下。”
斥候的回答,让石苞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转身一把抓住还在急的乱转的韩综的身体,然后对韩综说道:
“将军勿忧,永安无碍。”
石苞直接笃定地说出了一种判断。
而石苞的笃定,在驱散了一些韩综惊惧的同时,也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
“仲容如何得知?
仲容可知,城内的士卒短时间内难以全部召集,仲容又可知,朱桓的兵马虽不多,但他的背后很可能有陆逊的大军?”
韩综的疑惑,让石苞脸上的笑意更甚。
韩综所不解的事,在石苞看来,却是清楚的很。
“将军所说的两点,苞自然是知道的。
但苞更知道朱桓及陆逊的目的为何。
将军请看。”
说到这句话时,石苞指着高耸的城墙,及城外的护城河对韩综继续言道:
“将军以为,在永安城防完备的情况下,寻常军士不借助攻城器械,可能顺利攻入城内?”
顺着石苞手指的指向,韩综很快摇摇头道:
“定是不能。”
得到韩综的回应后,石苞接着又立刻指着城外的泥泞地面言道:
“那将军以为,如此地面,攻城器械可能运行乎?”
当石苞的这句话问出来后,韩综下意识地就要回答不能。
但还未等他回答出口,意识到石苞深意的他,脸上的惊疑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呀!
纵使陆逊可通过提振军心的方式,让吴军高强度的行军,但攻城器械是死的,客观条件的不利,几乎决定了它暂时难以上场。
而要是没有大量的攻城器械,即使城内的军士一时聚集不齐,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在稳定了韩综的情绪之后,石苞才说出了陆逊及朱桓的目的。
“定是渡口轻易的丢失,让陆逊以为将军在永安无备。
若无备,便可轻兵袭之。
守城,守的便是人心。
陆逊正希望将军自乱阵脚,从而让他有可趁之机,还望将军稳定心神,不要中陆逊之计。”
若无之前的那番分析,韩综当下定然是听不进石苞这番论断的。
但现在嘛。
石苞的话音刚落下,韩综就笑着一把抱住了石苞,感谢地说道:
“今日若无仲容,吾险中陆逊贼子之计也!”
“今日之言,足见仲容之才,不如仲容在永安,就暂且成为吾的军师,为吾参赞军机如何?”
面对韩综的邀请,石苞并未出言拒绝。
今日韩综的表现,也让石苞进一步看清了他的为人。
有小略而无大观,若任由韩综自主守城,恐怕给韩综上万精兵,也不是陆逊的对手。
于是石苞便对着韩综点了点头。
见石苞肯答应自己的邀请,韩综喜不自胜。
随即韩综就问石苞道:
“仲容以为,陆逊下一步,又会使什么阴谋诡计呢?”
韩综的疑问,其实石苞心中一时也没有答案。
他只是缓缓说道:“以静制动,即为上策。”
石苞的回答,不知道韩综听懂了没,但他最后还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什么?”
“什么是疑兵之计?”
朱桓看着眼前的虞翻,不解的问道。
朱桓在率军上岸后,尽管道路泥泞,但还是率军不顾一切地朝着永安前进。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离永安只有数里之时,从后方赶来的虞翻带来了陆逊最新的命令。
“韩综无备,正是我军一鼓作气,拿下永安的大好时机。
怎能在这时延误时机?”
朱桓气鼓鼓地,当面对陆逊的命令提出了质疑。
这也不能怪朱桓不敬,实在是明明洗刷罪责的机会就在眼前,到这时若去用疑兵之计,岂不荒唐?
可面对着朱桓的质疑,虞翻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他知道朱桓的性格一向如此。
虞翻只是语气清冷地,又重复了一遍陆逊的命令。
陆逊到底是大将军,朱桓可以有胆子质疑,但却还没那么大的胆量敢当众违背他的命令。
最后朱桓只能暂缓行军,按陆逊的吩咐去准备去了。
传达完命令后,虞翻便起身准备返回陆逊的身边。
在走之前,虞翻遥望了一眼隐藏在林木中的高大永安城。
“守城,守的就是人心。
而论对人心的把握,区区韩综如一野鸡一般,又怎能和大将军这只凤凰相比呢?”
糜亲自来还差不多!
直到这一刻,吴军上下还不知道石苞在永安城内的消息。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人会在意。
石苞?
一无名之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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