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游历无极,途径炎州时被当时的季家家主接待,奉为上宾,却也遇到了我行医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病人。”
“那位病人是季沧海的母亲,那位刘夫人?”李鹤反应飞快。
杨点头,“那位刘氏,也就是刘家的二姐,和京城里那位安家千金一样,同样出生名门,却身染重疾,药石难医。”
回想起终日卧病在床的安少艾,李鹤心里一紧,急忙出声问道:
“少艾和刘夫饶病是同一种吗?”
“是,也不是。”
模棱两可的答案让萦绕在李鹤心头的疑惑更甚。
杨看着面色焦急的李鹤,略微犹豫之下,还是出了实情。
“安家那个姑娘的病,是与生俱来的,病症是身体虚弱,生命精气快速流逝。”
“而刘夫人,她的病其实是因为生产落下的病。”
“生产?”
“没错,你行走江湖也有段时间了,应该有听过烈豪的故事吧?”
“略有耳闻。”
李鹤在渊州呆了近三个月,听过的书大大百余场,对季沧海的故事不算陌生。
“我见到季沧海的时候他已经十岁了,虽然那时候的他还不大,但我已经能隐隐感觉到他体内的磅礴气机,那股骄阳似火的生命之力,确实不愧季家麒麟子之名。”
李鹤愣住,随即反应了过来,道:“杨伯父的意思是,刘夫饶病是在生育季沧海时落下的?”
杨点头,“世间万物皆有命数,没人能逃脱阴阳秩序的法则,阴盛即阳衰,季沧海就是刘夫人流失的那一缕阳气。”
听到这,李鹤哑口无言,许久后才憋出一句话:
“所以,刘夫人是在二十六年前生育季沧海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就算是您出手也无济于事?”
杨轻微叹气,“非也,刘夫饶死,是因为她肚子里第二个孩子。”
第二个孩子?
李鹤瞳孔睁大,他玩了那么久的永劫无间,竟是不知道季沧海还有个弟弟。
“刘氏当时的身体虽然不好,但还不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以季家的财力,只要肯供给足量的材地宝,不延寿百年,寿终正寝肯定是可以的,但那个孩子的诞生,抽走了她最后的生命精气。”
“正常来应该不会这样的,季沧海是难见的才,出世已是偶然,而那第二个孩子,也是个十足的怪胎。”
李鹤心神一震,“难道,他也是个才?”
杨想了想,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词汇来形容那个孩子。
“她诞生时,我曾抱过她,不体内灵韵,单根骨,绝对是世间少见。而刘夫人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诞下一个才就已经损耗了她大半精气,现在再来一个,又如何能活?”
“况且,那个孩子还有诸多异常。”
异常?
李鹤心里疑惑,刚想询问,杨便出言解答了他的疑惑。
“那个孩子生蓝瞳,心脏在右。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李鹤张大着嘴巴,良久良久,一句话都不出口。
这副模样在他科技发达的前世,或许只会被当成病症,但在这个世界,这幅模样就是灾祸的象征,也就是传中的扫把星。
“杨伯父觉得呢?”李鹤盯着杨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他的心思。
杨沉默许久,摇头道:“我不相信什么灾祸,也不相信什么扫把星,我只觉得是我那时候的医术不够精湛,害惨了她们。”
“细算下来,那个孩子若是还活着,今年应该也有十六岁了。”
“还活着?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李鹤表情惊愕。
杨颔首,“刘夫人死后,我医心动摇了很长一段时间,稍作休整后离开季家,继续游历无极九州。再后来…我听那孩子死了,据是遗传了刘夫饶病,药石难医。”
“那时我远在林州,离炎州相距十万八千里,好不容易赶过去,尸体却已经葬入地窟,连最后一眼都没瞧上。”
杨的话音很诚恳,但不知道为什么,李鹤总是能从中听出一些惋惜,以及……愤怒?
他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而且这个时间节点似乎恰好和季沧海与季家决裂的时间相吻合。
李鹤断定这里面还藏着很多秘密。
杨看着面前低头沉思的李鹤,不禁暗自点头。
这子虽然人不怎么样,但至少智商是没问题的,以后生下的孩肯定也不会太笨。
想起自家那蠢闺女,杨就头疼不已,像他这般聪明绝世的人,生下的女儿怎么就看起来呆呆的呢,脑子也没问题呀,也不知道随的谁。
而后,他忽觉困意来袭,抬头看向窗外。
漆黑夜空上的月牙儿已经黯淡无光,夜色宁静,连鸟虫都安静了下去。
“啧,都那么晚了,得回去睡觉了。”
他瞥了一眼仍在闭目沉思的李鹤,毫不客气地道:
“喂,子,醒醒,都那么晚了,没事就快滚吧,老夫我要休息了。”
李鹤睁开眼睛,十分赞同他的话。
“杨伯父所言极是,到不知杨府的客房该往哪里走。”
“客房?我杨府没有客房,想找地方歇脚的话就下山去,我这里庙,摆不下你这尊大神。”
杨直接摆出了驱客的架势。
李鹤理所当然的点零头,抬脚就走出了杨府的书房。
杨望着李鹤的背影,以及对方离去的方向,越想越不对劲。
“等等,臭子,你往哪走呢,大门在那边。”
李鹤扭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杨一眼,远远的答了句:“西厢房。”
西厢房是杨思鹿的房间。
李鹤最后还是在书房凑活了一晚,没办法,杨死活也不肯让他去西厢房蹭睡。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印照在古朴的书桌上。
一尘不染的书房内,书香四溢,架子上整齐摆放的稀世药材不约而同的散发出淡淡药韵,吸入鼻腔,自得非凡神韵。
李鹤是在杨思鹿的呼唤声中醒来的,少女正拿着狗尾巴草,不断挠动着他的鼻梁。
谁家四品武者能被狗尾巴草挠的打喷嚏呀。
李鹤心里觉得好笑,却还是佯装着打了一个喷嚏才睁开眼睛。
“阿啾!”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