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还是夏晖的房间,依旧是识字教学,不过唯独少了他。
虽然少了最重要的人,但是风筱筱可不会懈怠,对于鸢蓝和巧芽的教学一点都没有松懈,甚至严格得让她们两个有一丝淡淡的害怕。
这家伙,该不会是趁机发泄,来故意折腾她们吧?
但好在源于教导圣国严苛培养方式,早就叫两女习惯了接受各种批评,并且调整很快。况且,她们能够先后被选为圣女,本就天资不差,这等相对枯燥的教学一样可以很快接受。
几个易错点掌握之后,鸢蓝与巧芽进步神速,叫风筱筱一阵瞠目结舌。
“你们,很不错啊……”
发出一声由衷的赞赏后,她整了整自制的教案,再道:“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后,照样记得做练习,明晚还要检查的。”
“没问题,一定好好完成。”
巧芽一副兴致勃勃模样,干劲十足。
看着她这状态,鸢蓝忍不住一笑,非要说的话,这种自己想去学,而非被逼迫带着不情愿去死记硬背,动力与效率都强出太多。
“嗯?你这里掉了一张。”
忽然,她发现桌下还有一张纸,顺手帮忙捡起,递回给风筱筱时,却忽然发现那上面的文字与自己这两日学的完全不同。
而且,同样的字有着两种字迹,显然是一个作为参照,一个作为临摹的学习。
“这是?”
瞬间的疑惑后,鸢蓝恍然大悟,但并没有当场点破。只是含笑将纸张郑重放在了风筱筱手中,转身与巧芽一同离去。
看着那张纸上的字迹,风筱筱露出了一丝落寞。
她今夜的教学完成了,但是接受教学似乎要落空了。
明明,打算趁着不多的时间,多学习一点的。
想到这,风筱筱没有耽误,将昨夜的所有纸张平铺在桌上,灵巧的手指翻动鹅毛笔,开始了新一轮的临摹练习。
一笔一划从刚开始的生疏,到逐渐熟练。最初歪歪扭扭的比例失调,缓缓变得行文工整,距离银钩铁划直说还差许多火候,但至少叫她自己心中一直满意。
不知不觉,又一次是深夜,望了眼窗外的黯淡星月后,女孩长长呼出一口气,仰身躺下,随手一挥将墨迹初干的十多张纸随意抛弃,仍凭它们自行飘落,散落一地。
“不够,还远远不够。只是掌握了这些词汇,可是做不到能够熟练阅读书籍的。希望还来得及,在那个宿命,到来之前……”
……
独自一人回到了浮空岛上,巫颜夕能够清晰感觉到丝丝波动的灵力,而一切的源头自然是那盘坐席地而坐的夏晖。
在他周身,一缕缕诡异的血雾呈现盘旋状,轻微蠕动着,还有数不清的纤细丝线以虚幻形态,缓缓刺入其体内,每一周天的循环,都叫内息无形中增强些许。
“进展比我想象的快一点,或许你真的可以三天之内完成。”
自言自语之际,巫颜夕忍不住抬起了手,可很快又放下。
“不行,我给的指点已经到位了。要是再出手帮你,或许会害了你。唯有靠自己力量破茧成蝶,才能真正振翅高飞。”
说罢,她拂衣欲走,可忽然又察觉到了什么,迅疾转身。
铜戒。
那枚象征着浮空岛拥有权的铜戒不知何时悬浮在了夏晖胸口前,微微的颤动在引导着每一缕环绕血雾,尽可能将其中的戾气与怨念彻底净化,最终注入经络的全为最精纯的本源灵力。
“果然,这是能够被主人情绪影响的顶级宝具。不过才刚刚认主,已经开始庇护他了。但愿你这次功成之后,也能够以此坚盾,守护好身边的每一位同伴。你能做到的,不是吗?”
欣慰一笑后,巫颜夕再次转身,
当年的一群后起之秀相互扶持,冲破了宿命枷锁,功成名就。她相信,这一辈一样可以做到。
新的战士,已然长成。
……
“什么,找不到踪迹?”
当夜挲的回报传回时,昊歆愣住了。在他最初的推测中,要么扩张派孤注一掷,要么坚守不出。
然而,实际两种情况都不是。
在魍鲨族扩张派的驻地,只剩一些老弱病残,其余下落不明。而且询问留下的那些族人,也只能知道大队人马是匆匆离开的,而且从收拾得齐整上来看,恐怕早有预谋,并没有留下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很明显,扩张派是两手打算,如果遗迹争夺失利,他们为了避开与强大遗迹的冲突,选择远走,暂避锋芒。哼,很理智的选择,大战前就为自己留了条后路。”
宇文彗峰咂了咂嘴,同时也冒出了另一个猜测。
“有没有一种可能,扩张派关注的海中遗迹,不止这一处。以他们当时的张狂气焰,没道理败了一阵就当缩头乌龟。很可能,这不仅是撤离,也是集结力量,打算势必攻下另一座遗迹,再图报复。”
“存在这种可能,只是大海茫茫,沉没后被掩埋的遗迹太多了。就我们知道的那点,如何定位?”
昊歆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当然,最佳的解惑者,还是魍鲨族。
“劳烦通知你们的少族长,还是亲自来一趟吧,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变数问题。”
拍了拍那名前来传信的魍鲨族战士,昊歆示意对方可以离去。
也在这时,风筠与霍安进来,与魍鲨族战士擦身而过。
那一瞬间,霍安忽然察觉到什么端倪,猛地转身一按。
“等一下,先别走。”
“嗯?敢问阁下还有什么事吗?”
魍鲨族战士倒是一脸平静,只是并非转身,就这样立在那里。
霍安笑道:“没事,只是按照我们的礼仪,没道理叫来使就这样饿着肚子空着手回去。所以,吃了午饭再走吧,也顺带捎点礼物回去。”
“多谢好意,只是事情紧急,我需要迅速回报。下一次有机会再说吧。”
说罢,魍鲨族战士点了点头,甩开对方的手掌,快速挪动离去。
“怎么了?”
风筠最清楚霍安的作风,刚才的举动必有原因。
扫了一眼房间,霍安确认在场的全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压低声音解释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右臂处的疤痕?很新的伤。”
宇文彗峰回道:“那有什么?刚经历了一场激战,有新鲜的伤疤没毛病啊。”
“那么我这么问吧,这个信使你们之前见过吗?”
“好像有吧?魍鲨族的模样看在我眼里,都长得差不多。”
相较宇文彗峰的大大咧咧,昊歆隐约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夜挲曾经说过,扩张派的亲卫军都在右臂上刻有一个标记,以示忠诚。如果刚才的魍鲨族信使不是战斗中受伤的话,手臂上新鲜疤痕应该是刻意剜去了标记。他不是夜挲的部下!”
柳眉一翘,风筠喝道:“还等什么,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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