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拨开枪尖,力道冲击较劲的瞬间,摩彦又猛地瞥见凌澈腾身一记横踢,自其长靴足尖之上,一枚似乎是金属镂刻的装饰物闪现淡金光芒,眨眼间啸做一弧刀锋就势挥斩。
“什么!”
一惊之下,他仓促迎击,左手反手又从虚无之中抽出一柄佩剑,不过并非先前那一柄,也不见任何灵力波动,出鞘的刹那,已然对上到来的那一记脚刀。
铛!
鸣啸再起,寒芒闪烁的一瞬,一线冰冷滑落,格挡剑锋应声折断。透出防御的余势劲风一卷,擦过摩彦左肋,骤然刻下一抹血渍。
只是同一时间,摩彦趁着凌澈出腿而身形不稳,不退反进,叫之长枪近距离无法如愿挥动之刻,剑锋一挽。
嗤——
猩红纷飞,凌澈亦是负伤败退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自左肩切下,还差些许就将波及心脏要害。
也好在是他刚才那一脚给了对手一定损伤,叫之短暂内发力不足,不然自己挨上这一击之后的生死还真不好说。
两道身影共同后撤,但还有一人跃击出动,只见昊歆一把接过被击飞的大枪,于空中狠狠再是一掷,啸动大枪以千钧之势,从天而降。
轰!
重击坠地,烟尘飞扬,虽未直接命中,但是震荡的余波足以将本就身处后退趋势的摩彦再度失衡,还在迅疾调整之际,余光赫然瞥见紧随其后落地的那道人影一脚又将大枪踢飞,旋动的霸道锋芒二次追击。
“喂喂,适可而止吧,你们这自诩正义的多打一!”
一声怒斥,摩彦身形猛然下沉强行坠地,右手一掷弃了佩剑,改为双手于虚无中共握,转瞬间竟是又抽出一柄乌黑大剑,迎着出射的旋动大枪奋力一挥。
乒!
震击,鸣响回荡天地。
暴虐力道之下,大枪应声而溃,回卷的冲击也超出了昊歆的想象,试图以双手接住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奈何已无退路,只得咬紧牙关硬上。
只见他以一堆肉掌探入旋动寒芒之中,硬生生抓住了还在飞速转动的枪杆,强行将之逼停的同时,身躯也因为那霸道冲击力而暴退,一路后撤,直至数十米后,方才彻底卸去冲击。
叮。
大枪拄地,持枪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
“你还好吧?”
凌澈拄着长枪来到其身旁,看到对方模样,心中已知答案。
现在的两人,皆为残兵败将。
好在前方的摩彦也有些站不稳了,收起巨剑后退的步伐明显在颤抖,右手狠狠一按拄住了刚才插在地上的佩剑,这才勉强维持不倒。
“不得不说,能够与我打成这样,你们真的很不错了。但越是如此,越是证实了我必须铲除你们的理念。留着,后患无穷!”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莫名其妙?这里是别人的国度,别人的家园。就算曾经发生过一些恩怨仇恨,可是那些又与你何干?你以一个侵略者的身份不请自来,强取豪夺不说,嘴上怎么还觉得自己头头是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在凌澈与昊歆身后,夏晖依旧耸立着,大口喘息着一步步上前。步伐在颠簸,但是前进的心不变的坚定。
瞥了眼注定是强弩之末的夏晖,摩彦冷冷哼道:“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有实力者,自然可以居高位,掌大权。你说我是侵略者?只有失败的才叫侵略者,成功的即是开拓者。你不妨问问眼前的这位协赐帝国的皇帝,他的皇位也不是从前朝手中抢来的?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而我,注定是胜利者。”
摇头一笑,夏晖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穿越前在原来的世界,过得如何。但想必,挺不如意的吧?不然,我无法想象为何你在这个异世界会变得如此癫狂,嗜杀成性。或许,曾经身处底层的你,不止一次痛斥高层掌权者的昏庸无能,导致了底层的你饱受煎熬。然而,当你有机会有能力成为掌权者时,却又做起了当年你本最憎恨的事。终究,你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你给我住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可知,在意外造访这个异世界前,我都遭遇了什么?”
这一刻,摩彦眼神变了,满脸的愠色。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在将曾经遭受的不公,加以十倍百倍的发泄在了许多无关之人的身上,心里却还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这些是在这个异世界得到了力量后的你,有权利做的。你真以为,自己所向披靡,没人能治得了你吗?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倒行逆施,残暴不仁者,人若不除,天必诛之!”
铮——
幻创槌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悸动,缓缓悬浮而起,分裂的碎片再一次迅速合拢,凝为长枪姿态。而这一次,在烈飚枪的枪尖末端,一团赤色业火忽然燃起,竟是以此凝为枪缨。
一把握住烈飚枪,夏晖左右看了眼,点了点头。
“两位,还能打吗?”
“放心吧,我们两个久经沙场,只要还有一个口气在,就不可能不战而降。”
同样点了点头,昊歆与凌澈各自递出了手中兵刃,三杆长枪重叠在一起,嗡嗡鸣啸着。
看着他们的阵势,摩彦忽然仰首一笑,一脸的不屑,抬手一指夏晖。
“我真的很不懂,这个异世界不再有什么律法能够约束我们这些穿越者,为何你还要过得那么踏实本分?回应自己本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好吗,不爽吗,不痛快吗?别拿大道理诓我,在原来的世界我听得够快了!若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话,为何在我受苦受难时,他们不来助我?他们现在要是敢来,我不介意上演一出弑神!”
“怎么又是这种典型思想?别人有难我不帮,因为与我无关。但是我有难,别人袖手旁观,那他们就是罪大恶极。从自私自利、极端自我主义的世界里醒一醒吧!”
闻言,摩彦反而笑得更加猖狂:“醒?开什么玩笑!我的美梦,才要刚刚启程呢。管他是神是魔,是皇是民,我并非这个异世界的原驻民,我不需要遵守这个世界的任何法则。我即是我,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摇头一叹,夏晖握紧烈飚枪的五指加了把力度。
“像你这样的人,要怎么样改变?不,你不会改变,所以——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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