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国年纪尚小,库房里大部分工具他都叫不出名字,也搞不清楚是用来做什么的,但他能感觉到父亲的兴奋,紧跟着自己也充满了期待。
“爸爸,教我做玩具,教我赚钱钱,然后买糖买饼饼吃!”
张元林大笑了起来,随后应了声好,转头去角落里搬运木材。
既然是带孩子做手工,肯定不能上太尖锐危险的东西,按理说最安全的选择就是折纸或者捏泥巴之类的,但这和张元林心里的计划不符合。
对孩子来说折纸泥巴积木什么的肯定是好玩的,可是对张元林这么个大人来说就会显得很幼稚。
但如果是带着孩子一起用木材做玩具,这就比较平衡了,孩子会觉得很好玩,大人也不会太无聊。
由大人主导,一边给孩子演示工具的使用方法并提示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一边让孩子拿点边角料上手尝试,既能拓展孩子的认知,又能锻炼孩子的动手能力,这样的教育可谓是真正的言传身教。
看到父亲搬出来的东西,张怀国忍不住凑上前去观察,同时伸手触摸,看着看着就问道:
“爸爸,这个好像自行车呀!”
张元林闻言一笑,摸着儿子的头说道:
“是的,我只做了一半就被你看出来了,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张怀国听后立马就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表示自己要有自行车了。
其实在交接带娃之前,张元林就抽空来这里对着木材凿两下,目的是做扭扭车和儿童自行车,本意是给儿子的童年多增添一些乐趣,但既然现在要和儿子一起参与进来制作,那就不用太着急了,边教边做就是。
“好了,咱们开始吧,一会儿我说要什么工具你就给我拿过来,咱们先开始把这些工具的名字认全,你得先搞懂他们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张元林说着,也正式开始了对儿子的拓展教学。
……
两周后,秦淮茹顺利的拿下了新部门的领导位置,并且用了几天稳固下来。
在张元林的指导下,秦淮茹搞定了厂里的上层领导,也摆平了那些不服气的同事们。
现如今秦淮茹靠着稳定的发挥和一手绝技可谓是稳坐钓鱼台,如果继续表现的话就得往纺织厂的高层领导圈子升了。
这个时候张元林主动叫停了秦淮茹的向上发展,让她稳住当前的情况就行,不应该再有其他的想法。
毕竟往后还会有艰难的时期出现,到时候站的越高越不安全,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张元林没有解释太多。
好在秦淮茹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听话,但凡不是张元林主动说出来的,她问都不会问一句,从来不会给张元林添一点麻烦。
搞定了媳妇儿这边的事情,张元林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对儿子的教学上。
经过大半个月的沉淀,木质的扭扭车和儿童自行车顺利制作完成。
如果不是为了教儿子学东西,以张元林的能力最多集中精力折腾几天就能搞定。
这是参考了现代的儿童玩具制作出来的,用木头做形状很容易,可是其中的连接件却很难办,毕竟这会儿塑胶行业还没有发展起来,相对应的轴承又不好弄,有这技术早就运用在有需要的地方了,怎么可能放到玩具上。
所以,为了这两样东西不被人盯上,张元林还是决定用木头做连接件,虽然不耐用,但起码会很安全,大不了多准备点零部件去更换。
不过东西是做出来了,实际的使用到底如何还得做一段时间的测试,因此在制作完成后,张元林没有着急的让儿子骑出去溜达,而是在私人的四合院里进行使用测试,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以后再量产。
毕竟是准备拿出去售卖的,不弄好一点被人找上门要求售后和索赔就不好了,而且退钱都不是最头疼的,就怕有人因为质量问题受伤,那才是最麻烦的。
而张怀国在跟着张元林一起完成零部件的制作到整体拼装组成,再到亲自体验做测试的期间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尤其是对工具的认识和使用有很大的进步。
……
这天,阎埠贵的二手自行车坏了,在骑回来的路上没注意前面有个坑,过去的时候颠了一下,阎埠贵正好一只手抬起来扶眼镜,于是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恰好路边还有些硬石头,自行车往上一磕,阎埠贵整个人又往上一压,好巧不巧撞击点在链条上,把链条上的几个地方给砸的变了形。
阎埠贵的身体本就瘦弱,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但他挣扎着爬起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检查自身的情况,而是一心惦记着他的宝贝自行车到底如何了。
从表面上看,自行车只是磕碰掉了一些漆面,就在阎埠贵庆幸没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强忍着疼痛骑上去一蹬踏板,才发现怎么用力都踩不动,好像是哪里卡住了一样。
这时候的阎埠贵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坏了,车子出了大问题,没法儿骑了啊!
到了这一会儿,阎埠贵就更没心思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反正自己还能正常行动,也没见哪里流血,至于身体上的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能说阎埠贵的运气不错,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内伤,不然就他这种只看重财物,不关心身体的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发现车子不能骑了以后,阎埠贵着急的不行,都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灰尘,立马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的往最近的修车铺跑。
来到修车铺,阎埠贵简单明了的说出了自行车的问题。
“师傅帮忙瞧瞧,车子骑不动了,好像哪里卡住了一样。”
正在干活的修车师傅听到后起身走过来,接过自行车就开始检查,也很快就确定了问题所在。
“这位大爷,是链条出了毛病,您自己过来瞧瞧看,都变形了。”
循着修车师傅所指的方向,阎埠贵扶着眼睛仔细看去,的确是看到了链条上有好几处都出现了变形的情况。
“难怪说车子骑不动,原来是这个原因,师傅,那你看看这个怎么修啊,要多少钱?”
修车师傅想了想,说道:
“就收点人工费吧,给个一块钱就行,一会儿我帮您敲打敲打就成,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阎埠贵一听就急眼了,立马瞪着眼睛说道:
“不是,年轻人你不能看人下菜碟啊,见我是个老年人就狮子大开口,你都说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还要收我一块钱,过分了吧?”
修车师傅一听,本来都要去拿工具的他立马重新转过身来。
“大爷,您要是觉得贵可以不修,但您不能因为自个儿觉得贵说我欺负人,您好歹认真瞧瞧链条的受损程度,敲敲打打还不能弄坏,一块钱真的不多,我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白干吧?”
阎埠贵犹豫了一会儿,随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师傅,给一块钱可以,就别修了吧,直接给我换一条新的。”
听到这话,修车师傅直接起身坐回了刚才干活的地方,然后摆手说道:
“大爷,您另请高明吧,我还得给这间铺子供租金呢,要不然我五毛钱也就帮你弄了,至于您要换新链条的要求,不好意思,这些链条都是工厂里生产出来的标准件,价格不是我说了算的。”
见修车师傅直接拒绝做这单生意,阎埠贵撇了撇嘴,心中不服气的推车走了。
“不修就不修嘛,这又不是断了,只是变形了而已,大不了我自己搞定它!”
阎埠贵还是一如既往的抠门会算计,他觉得不换新的就不值得花钱,表面上好像很符合他的性格,但真实的情况是阎埠贵在贾东旭事件上亏了太多,算起来都够修七八回车了。
说起来这笔账还是要算在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头上,要不是他们俩轮流画大饼,阎埠贵也不会一时脑热先掏钱帮贾东旭办事儿。
结果到最后不仅没有得到街道办事处的嘉奖,还被当众打脸,不仅如此连花出去的钱都没地方报销,全得自己承担。
面对这个结局阎埠贵差点没气晕过去,以至于后面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缓过劲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大笔损失,导致阎埠贵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都在绞尽脑汁的省吃俭用,希望能把亏掉的钱给补回来。
不过他这一抠搜可是苦了一家老小,原本伙食就分配的很极限,只能勉强果腹,现在压根就谈不上填饱肚子,基本上第二天早上都是被肚子饿醒的,那个时候天才蒙蒙亮。
面对孩子们的哀声怨道,阎埠贵巍然不动,还是坚持要节衣缩食来补充因为贾东旭事件导致的亏空,他宁愿饿着孩子们也不愿意把自己积攒的存款拿出来应急。
当然阎埠贵也不是没有对策,他在孩子们的反对声最响亮的夜晚开了个家庭会议,为的就是解决肚子饥饿的问题,只不过阎埠贵把方案提出来的时候,孩子们一个个都傻了眼,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家里你们觉得吃不饱其实是很正常的,因为你们都长大了,胃口当然也跟着变大,但是没关系,你们在学校里的时候可以多吃点儿,打饭的时候跟老师说,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又没规定一个碗只能装多少饭,你们得主动开口要啊!”
阎埠贵摆出一副就该这么说的姿态,可孩子们却觉得很难堪,认为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同学们都没有找老师加饭,自己却要加饭,万一被同学知道了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再说了,光靠在学校的一顿饭能吃多少,加少了根本没意义,加多了老师肯定也不同意啊!
那天晚上,孩子们都是叹着气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但阎埠贵却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转而还跟三大妈吐槽起了孩子们的不懂事。
更离谱的是三大妈也选择站在阎埠贵这边,一起讨论着孩子们的问题,丝毫没有反思自身的意思。
画面回到现在,阎埠贵吃力的把自行车推回了大院,屋里在忙活的三大妈注意到阎埠贵脸上的痛苦面具后赶紧跑了出来。
“老阎你怎么了,是谁打了你?”
阎埠贵闻言摆摆手,叹着气说道:
“别提了,出门没看黄历,骑进一个大土坑摔了个四脚朝天,早知道今天运气不好我就早点起来走路去上班了。”
一听是骑进大土坑摔的,三大妈便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赶紧走上前从阎埠贵手里接过自行车。
“碰到大土坑确实太倒霉了,你先进去休息吧,我把车子停好。”
阎埠贵心虚不敢直视三大妈的眼睛,他也想赶紧进屋休息,可一想到宝贝自行车还没修好,便摇头说道:
“我没什么事儿,主要是车子伤到了,你帮我去借点工具来,我得先把车子修一下。”
三大妈得知阎埠贵人没事儿后松了口气,接着就上各家借维修工具去了。
大院的邻居们一听是阎埠贵要修自行车,闲着没事干的他们便跟着三大妈来到现场围观。
这年头可不是谁家都有自行车的,虽然路上时不时的就能看见人骑自行车,可是看人修自行车的机会却不多,除非一直在修车铺边上蹲着。
很快,三大妈带着维修工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一看有这么多人凑过来,阎埠贵就是再难受也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痛苦面具秒变淡定,接着把车子翻转过来放稳当,然后拿起维修工具叮叮当当的开始处理变形的链条。
可阎埠贵到底不是干这块的料,这也不是他的专业,所以捣鼓了半天也没能修好,一转动踏板还是会卡死,说明链条变形的地方压根就没处理好。
而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见阎埠贵搞不定就开始指指点点,说的阎埠贵耳边聒噪的不行,一个头两个大,差点都想抄家伙把这群七嘴八舌的家伙狠揍一顿。
但就在这时,张元林带着儿子回来了,他们对玩具车的测试已经来到了最后一步,再过几天就能正式带出来遛弯玩耍,等着客户上门购买。
张怀国全程参与其中,从头到尾都很兴奋,在学到东西的同时心智也得到了很大的锻炼,说简单点就是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了。
心情极好的张怀国原本进了院子就要往自家跑的,可是在前院看到了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好奇心重的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在得到允许后这才蹦跳着往人群里钻,想知道大家究竟在看什么好玩的。
等穿过人群,张怀国才看到是大家在围观阎埠贵修理自行车。
如果是以前,张怀国估计看看就走了,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现场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
可是跟着张元林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张怀国认识了大量的工具,也学会了它们的使用方法,并且已经有能力分辨出这些工具应该在什么场景下使用,所以在看到了修理现场时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刚开始张怀国也是奔着学习的心态去看的,可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看阎埠贵使用工具的时候会那么别扭?
不仅如此,身边的那些大人们也在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发表的意见也都是错误的,根本帮不到阎埠贵一点儿。
终于,张怀国忍不住了,他用稚嫩的声音给阎埠贵上了一课。
“三大爷,您这样是使不上劲的,得有个支撑点把它撬起来,还有榔头要往前砸一点,不然您把工具砸坏了也修不好。”
因为捣鼓半天都没修好,再加上周围有这么多人在围观,阎埠贵早已满头大汗了,一方面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没消退,另一方面是被人当猴看了这么久结果还没修好,觉得脸上无光急出来的汗。
阎埠贵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收尾的时候,张怀国的声音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随着张怀国话音落下,阎埠贵手里的动作一顿,接着抬头说道:
“嘿,大人都办不到的事儿你还有法子了,要不你来试试?”
不光是阎埠贵觉得张怀国在乱说,周围的吃瓜群众也不愿相信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能真的说出点什么名堂来。
听着阎埠贵的话,张怀国丝毫不怵,反而是双手叉着腰,一脸认真的说道:
“三大爷,让我来试试没问题啊,但我得把话讲清楚,如果我帮你把链条修好了,车子能正常骑,那你得付我工钱。”
众人一听,纷纷笑出声来,但也有调侃张怀国早熟的,说他年纪虽然小,说的话却带着几分大人模样。
阎埠贵也被逗乐了,然后选择趁热打铁答应了下来,他想借这个机会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张怀国的身上。
“没问题,你要多少工钱说个数,只要你能修好我就付给你。”
张怀国开始了思考,接着露出了犯难的表情,他在这方面还真的没什么概念,不知道说多少比较合适。
接着张怀国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便左右张望起来,这个时候张元林已经靠了过来,并且站在了张怀国可以看见的位置,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并且用另一只手画圆圈。
张怀国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当即对着阎埠贵说道:
“三大爷,我要能修好链条,你就付我一块钱!”
阎埠贵听完愣了一下,当时在修车铺的时候问价就是一块钱,现在张怀国也说了相同的数字,该不会张怀国真有修好链条的本事吧?
但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秒钟就被阎埠贵抛在脑后,他可不相信一个未满四岁的孩子能做到自己都搞不定的事情。
“可以,这么多人作证,你就放心去试,不过有句话我得说明白,你要是乱来把我链条弄断了,这损失得你来承担。”
张怀国听后下意识的看向父亲,见张元林微微颔首,这才放心的对着阎埠贵点头说道:
“好,没问题,我弄坏了链条就去让我爸赔钱给你。”
听到这话,阎埠贵也不废话,直接起身把位置让开,反正这么多人作见证,他也不怕张怀国把事情搞砸以后张元林来了现场会赖账。
而张怀国坐下后同样不含糊,拿起相对应的工具有模有样的就开始捣鼓,这些工具在张怀国的小手中显得很大个,但丝毫不影响张怀国的使用。
跟着张元林在仓库里忙活了几个月,除了认识和使用工具以外,更多的是分析使用场景,还有就是将不同的工具结合起来产生更高效的进阶技巧。
张怀国的力气是不够大,可只要使用得到,找到支点,再合理的利用工具以及自身的重量,将扭曲变形的链条恢复到能够正常使用的程度并不难。
简单来说,别看张怀国年纪小,他可是跟着张元林专门集训过的,在熟练度方面甚至能够一度超过不怎么频繁使用工具的大人!
再说了,张怀国要对付的又不是什么坚硬的金属制品,不过是链条而已,那些变形的地方相对的都比较薄弱,不然也不会和石头撞一下就变形,所以只要方法用对了,找准受力点,解决它们不是什么难事儿。
就这样,在一阵滑稽的敲打过程中,原本卡死的链条开始缓缓转动,还是不够顺滑,不过已经可以转完一整圈了。
接下来,张怀国又对几处变形的地方进行精修,慢慢的链条转动的越来越快,卡顿也越来越少。
约莫半小时后,张怀国放下手中的工具,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只是上面沾的机油得费点心思才能洗掉。
“三大爷,弄好了,咱们说好了啊,我把链条修复到能正常转动,您就付一块钱作为工钱给我,这话还作数吧?”
此时的阎埠贵已经傻了眼,他怎么都没想到张怀国一个未满四岁的小屁孩真有这本事能把变形的链条修不好。
但周围的吃瓜群众已经是哗然一片,纷纷议论起了张怀国,同时也有人起哄着让阎埠贵说到做到,把答应给张怀国的工钱拿出来。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亮,阎埠贵终于反应了过来,即使这个时候他不想掏钱也不行了,因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一旦耍赖他这位院内三大爷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人群的后方,张元林默默的看着这一些,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得,没想到我儿子还能从阎老西这位铁公鸡身上拔一根毛下来,说明这小子学的确实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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